“就算你醒过来,他们也不会活过来了”上邪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凉意,曾几何时自已也是非常相信他的。阅读相信他会带来不同和改变,而如今这些都只是用纸糊住的谎言而已。
“谁知道呢?就算是我做不到,不愿意做的事情,你们人不也做得到吗?如果只是起死回生这样的事情那去拜托勾凰一族不就好了,你这么一个聪明人这回怎么这么糊涂”曦月对于上邪的到来感到一丝惊讶。
他的三位地狱红莲印分别是连接他和人间的媒介,他把自已的力量赋予一些给他们。而这三个人就要成为他的眼睛和他的耳朵,自已通过古老的契约永远束缚着他们,他们也因此而得到不同寻常的力量。
地狱红莲印的命运是非常沉重,他们因此而怨恨自已也无可厚非。三位地狱红莲印之中无名噬杀,素萧渴望秩序,只有上邪是真心的怨恨自已的。
每一次的四月月辉祭祀上邪是从来不参加,除了解开地狱红莲印的时候进过这个宫殿,目前来说这是第二次,当真是稀客。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被勾凰一族唤醒的人不过是傀儡人偶罢了,我要的是活生生的人啊!”
“傀儡人偶?不会啊,勾凰一族的牵魂之术哪有那么无聊,只是生命的同步和灵魂的共享而已。在我看来勾凰一族算是人族之中最聪明的了”曦月想到自已还是皇帝的时候,对于勾凰一族可没少研究。那祭祀过程繁琐无比需要用到的香料成千上万,为了做一次牵魂术的耗费是想象不到的巨大。
可惜,就算是这么厉害的勾凰一族也没能救活心培。当时自已的愤怒和绝望断送了一个这么聪颖的人族,现在想起来都是极其遥远的事情了。
虽然心培就好像是昨天才离开的一样,但是那些和他经历过的时光却蒙上了岁月的灰尘,变得不可辨认了。究竟是不敢去触碰还是不愿意去回忆?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已也变得像人类一般懦弱了。
“难道这样说我就会原谅你了?”上邪忍不住嘲弄到,凭什么他们要为了这样非人的东西葬送自已的一切。在他的眼里曦月一切的美好都是让人憎恶。这个所谓的神本不存在于他们的时光之中,却肆无忌惮的干预着他们的生活,本来他也好自已也好都该有一个更加明亮的未来的。
“原谅?我倒是用不着。你还是考虑一下自已目前的处境吧。想必他也是不希望你这么早就下去见他的吧”曦月没有什么表情,人类的喜怒哀乐在他的眼中不值一提。
若不是心培被那个九天之上的佛坑得太过厉害,自已又怎么会原谅这些人类。若不是他的心培深爱着这样丑陋大于美丽的人类,他早就送这个世界下去与他陪葬了。而自已如今的沉睡也只是尽所能的忍耐而已。
上邪其实是知道的,自已与其说是恨这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曦月,不如说是在怨恨自已。
如果眼睛一直只看着深渊的话,终有一日会被深渊之黑暗吞噬吧。如何才能阻止自已在暗黑中越行越远呢。
被拆掉肋骨的自已还算是完整的人类吗?亦或者只是所谓的神与人的玩具。那个人救了自已又让自已变成地狱红莲印是为了报复吗?
所以想让自已和他拥有同样的命运,上邪好像堕入无穷无尽的噩梦之中。
无数的场景和永无止境的痛苦包裹着他,他有时觉得自已自己光着脚走在墨绿色的晋级荆棘从里。一根根又硬又长的刺贯穿他的脚掌心。
有时又觉得自己光着身子走在一片洁白的大雪原上,吹来的寒冻得他身体僵硬寸步难行。
还有恶臭的泥潭,和会吃人喝人血的怪鱼。最后梦到有个人拿着一把雪白蹭亮的匕首近自已。
身体本能的想要躲闪,然而却像被施了法术一样一动不能动。那漂亮的匕首带着冰冷的温度划开他白皙柔软的皮肤。
温热的血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要昏过去。浓烈的血腥味让人做呕,但是那只拿着匕首的手没有任何停留和迟疑,那个人还在深入,直到整个匕首埋进自已的身体里。
“魔教教主是吗?你一路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子,因该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的吧”
那粗旷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是啊他杀过许许多多的人,那些窥探他身上地狱红莲印的的小人,那些垂涎他容貌的猥琐之人。没有一个是值得同情和后悔的。
“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要好一些哦,说吧神子在哪里?是谁打伤了你?不然我们的时间还长着呢”
长?还要怎么长。左右不过一个死罢了。难道他们这些所谓的武林正道不怕死自已就是一个怕死的人了?
那把匕首在他的体内毫无规则的乱动着,不停的有温热的血从自已的嘴里呕出来,最后没了耐心的人剥掉了自已的一根肋骨。非常高明的手法只是在一侧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就完美的把整根肋骨剥离出来。恐怕魔教都少有这样的用刑高手。
那白森森的骨头上黏着粉红色的条和血淋淋的戳到自已的脸上,那个人非常得意的疯狂大笑着,在自已的意识退散之前看到那根肋骨被扔到了泥潭里,不一会儿就被下面聚集的食人鱼啃得一点儿都不剩了,就好像那跟根肋骨是从来就不存在的一样。
噩梦如果很容易清醒就不是噩梦了,上邪从来没有伤得那么重过,似乎是害怕他体内的地狱红莲印的力量暴走,他们并不敢为自已多做治疗,那些人深信着,拥有地狱红莲印的自已是不会轻易死掉的。
当然靠着地狱红莲印他确实保住了一条命,于是那个施邢者带着怀疑和兴奋把同样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
然而已经没有开口说话的力气了,他除了疼痛没有任何的感受,只有昏睡的时候才稍微要舒服一些。
那个人取走了他对侧的另外一只肋骨,这样下去就算有地狱红莲印,自已也会死掉吧,有遗憾吗?因该是有的。他若能活下来必将这痛苦千倍万倍的还给那个将痛苦给予他的人。
他要留着那个人的命,一根一根的拆掉他所有的骨头,用匕首削尽他的所有皮,连同那个人珍爱的家人和朋友。
尽管靠着怨恨保持着意识却陷入了不断的噩梦之中。
当第三次那个审问者来的时候,他没有再问自已任何事情,却送了他一份大礼。专门为他打造的刑具。
那六个锋芒毕露的铁钩分别被蛮横的锁进他的四肢,生生的割断他的经脉。还有两只被打进他的琵琶骨。
“没有办法啊,我们真是太害怕了。地狱红莲印是那么强啊,要是你突然发怒把我们全部杀了怎么办割断了经脉就不用怕了”
“不愧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如今装上翅膀就更好看了,你的属下如果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也会大为赞叹吧,魔教不就是喜欢这么玩弄别人吗?你说是不是啊,教主?”
越是在黑暗的深处便越是明显,有什么一直在拉扯着他,让他不要堕落。
“所谓永远循环的噩梦在我看来也不过是有些人的逃避之语了。我觉得人啊就是要战胜噩梦的,我一直做着这一件事有时候觉得很快乐”
“我有一个挚友,他也是地狱红莲印有时我觉得自已不如他,他在厄运中还想着别人,我却只想着自已的事情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啊,我现在还想着你啊”
“你觉得没有力量就非常可悲了?可是你不继承魔教还有许多的事情可以做,等你想明白了我带着你到这个世界看一看,虽然会很悲伤但是也有让人感动和值得喜悦的事情”
“你弹的琵琶是最好听的,我发誓所以以后也要一直弹下去,你还会进步的是不是?”
“就算我在远方心里也是记挂着朋友和你的,一个人为了自已活着会越活越累,为了重要的人活着才更加精彩也更加勇敢一些”
“你真是太在意自已的容貌了,虽然说是天下第一,只是比不过曦月啊所以根本没必要苦恼好吧唉!我错了还不行么”
“上邪啊,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就算我死了,也会是这样我会一直一直看着你,所以你要幸福一些”
暗黑的深处有着点点的灵光,如果有噩梦缠住了自已,那我们还可以做的是挣脱他,不要输给自已的软弱。
若是那个蠢货没有把地狱红莲印过继给自已,自已又怎么会遇到这样的噩梦。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到了地狱自已也当然是要找他算账的。
而现在要做的事情,自有一件那就是要撕破眼前的黑暗吧。上邪挣扎着睁开眼睛,不管还有怎样的命运他都可以接受,那个混蛋不也是这么扛过来的吗。
“啊?你醒了?”红斐惊讶的对上那一双浸了寒冰的眸子,没有绝望那暗黑的深处闪烁着奇妙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