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以后,便是朝会举办之日。
公子治身着靓丽的锦服华裳,头戴着镶着红宝石的金发冠,英姿焕发地坐在朝会前高高的座位上。他眯着眼,挑着眉,得意地看着来往的宫人布置朝会。
“参见大王兄。”公子溪到场后,便拱手作揖参拜了公子治。公子治咂咂嘴,神秘地笑道:“你就快入座吧——”
公子溪看着公子治小人得志的样子,表面上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哎呀,这下公子渝可要在南赵面前丢脸喽!”公子治没有理会公子溪内心的波动,还沉浸在自我陶醉当中。公子溪暗暗冷笑,行过礼后便入座了。
公子渝来时,朝会将要开始了。公子治见公子渝来了,连忙站起来走下了高座。
“哎呀三弟呀——”
公子渝只是敷衍着笑了笑,看着公子治十分“友善”地在自己面前做作。
公子治拍着公子渝的肩膀,嗔怪道:“三弟,不是王兄说你,你怎么就来得这么迟呢?”
看着公子治意味深长的表情,公子渝明白了其中玄机。“那子渝便在此请罪了,大王兄可莫怪。”
公子治听公子渝这么说,心中嗤笑。好个公子渝,反应倒还挺快。不过我怎么会让你这么轻易地就逃过去呢!
“哎呀,快入座快入座,朝会都要开始喽!”
公子治笑吟吟地将公子渝请入座中,对于公子渝的请罪并没有理会。
公子治走到高座坐下,拍了拍巴掌,朝会便奏起了动听的乐声。“这些奏乐的,可都是本公子府上的妙人儿!”
见公子治的得意之态,满朝官员有的羡慕,有的议论。
“今日,是我东燕特意为南赵举办的朝会。在下是东燕大公子,慕容治——”
公子治说着,还恭恭敬敬地对在座的人行了礼。
“哎呀这东燕大公子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是啊,看这气派……”
众人开始称赞着公子治。公子治听了,心里美滋滋的。
等这些人在燕帝面前美言几句,那东燕的嫡子之位岂不是理所应当归自己莫属了!
就在公子治心里打着小算盘之时,南赵王却站起来问道:“寡人是南赵之主,为何东燕王却不亲自主持朝会?”
公子治听了这话,心里的得意立刻烟消云散了。对于赵帝的问题,这该如何回答呢?
“赵帝陛下,父王身体不适……”
“行了行了,少说这一套了。”赵帝不耐烦地摆摆手。“寡人记得,一般敷衍推脱之时,人可都会这么说——”
这下公子治可傻眼了。他呆愣地坐在高座上,双唇快速地张合,不知怎么办才好。
他四下看着,突然反应过来,便赶紧暗暗地给公子溪使了个眼色。公子溪见他小人得志盛气凌人的样子,便装作没看到,低着头思考着什么。公子治见了气得吹胡子瞪眼,可也无济于事。
“赵帝陛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就在这时,霓无音见无人为东燕说话,便勇敢地回答了赵帝故意刁难的问题。
“朝会的位置太少,可我们却都想一睹赵帝陛下风采,所以燕帝陛下便大度地将东燕帝后的两个位置让给了我们这些人。否则赵帝陛下如此英姿焕发,我们又无法一见,岂不是人生之遗憾事?”
那个赵帝一向虚荣心极重,听完霓无音的话,不禁满意地哈哈大笑。“东燕还真是人才济济,看你的打扮,像是个下人吧!”
赵帝此话充满讽刺。霓无音淡定地笑了笑,回答道:“能为赵帝陛下效劳,实在是荣幸之至。”
赵帝又哈哈地大笑着。霓无音虽然替公子治解了围,可公子治却有些妒忌她抢了自己的风头,心里暗自地诅咒着她。
“赵帝陛下可别看她是个下人,她曾经还是子治的准夫人呢!”
公子治沉不住气,找准机会便开始攻击霓无音。公子渝瞪了公子治一眼,公子治却忽略了他的眼神,轻蔑地看着他。
“哦?”赵帝听了,倒是颇感兴趣。
公子渝见公子治又要胡说下去,赶紧抢在他前面说道:“大王兄说笑了,她明明是子渝的属下,怎么就成了大王兄的准夫人呢?若说准夫人——”
公子渝抬起手,皱了皱眉,装作思考的样子。“子渝记得,大王兄怎么好像……”公子渝说着,又顿了顿,看着公子治。
“不许说话!”公子治见公子渝似乎要把自己花天酒地的生活在南赵面前说出去,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为了转移注意力,公子治连忙暗暗使了个眼色。只听一声琵琶弦断,吓得众人不由得一惊。那个弄断琵琶弦的乐妓见此情景,连忙跪地求饶。“奴婢不小心弄坏了琵琶,扫了赵帝陛下、殿下和各位大人的雅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公子治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乐妓,饶有兴趣地说道:“啧——这本来是该拖出去杖毙的——”
公子治说到这,还残忍地笑了起来,吓得那乐妓面如土色。
“不过既然今日赵帝陛下在此,看在赵帝陛下的面子上,本公子便饶了你一命。”那乐妓听了,连连磕头谢恩。
公子治此时轻蔑地瞥了一眼公子渝,又继续说道:“不过,本公子有个条件。既然方才赵帝陛下说了,我东燕人才济济。那本公子想,在座的肯定也有会弹琵琶的吧?”
公子治神秘地笑着,又看向了霓无音。像霓无音和公子渝这么善良又心软的人,怎么能忍心看着眼前这个乐妓去死呢!
“如果有人能替你弹一曲琵琶,本公子便饶你不死。”
公子治此举很明显便是针对霓无音的。在座的除了文武大臣便是公子贵族,哪里会在这种场合像娼妓一般表演?
气氛凝固了许久,霓无音终于站出来了。公子渝虽然也想救那个乐妓,却也担心着霓无音。
“大殿下,能否容许无音一试?”
霓无音虽然知道这是公子治的羞辱之举,却也不忍拿人命开玩笑。
公子治阴险地笑着。
这正合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