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面面相觑,代天子事,这在以前可从来没有过得,他们虽然心里不相信,但不敢说出来,只得唯唯诺诺,低头龃龉。
白羽嘴角微翘,慵懒的眼光扫向众大臣,缓缓道:“既然众卿赞成本王代理朝政,本王就勉为其难,却之不恭了。”说罢转身走上丹陛,一掀白衣,在修真王座上坐了下来。
“陛下洪福齐天,万寿无疆!”殿下有五六个大臣竟然倒身下拜,改称天子名号。
白羽正待说话,习丞相早已安耐不住,怒发冲冠,睚眦欲裂,戟指大骂道:“乱臣贼子白羽,身为皇室后裔,不思辅佐明君,光大皇室,竟生反骨,败法乱纪,祸乱朝纲,无人臣之礼,无兄弟之义,阴谋篡逆,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
文太师也气得浑身发抖,出班骂道:“白羽逆贼,胆大妄为,藐视天纲,践踏人伦,犯上作乱,理应受到千刀万剐之刑,大家不要怕他,我们一起上,定将此无耻小儿就地正法……”
文太师不待说完,座上白影一闪,数道剑光闪过,文太师和习丞相的头颅已经骨碌碌滚在地上,颈上鲜血喷出数尺之高,跟着残躯到地,血流如注,染红了朝堂。
一晃之下,白羽仍旧回到王座,脸上挂着笑容,懒洋洋地道:“习文,文聘二贼臣,以下犯上,藐视国法,就地正法,以正朝纲,来人,将此二人的头颅悬挂于城楼,以儆效尤。”
可怜二位赤胆忠心的大臣,落得个朝堂喋血,死无全尸。
从此白羽暂摄朝政,任命张牙为丞相,武召为太师,辅助圣朝。大臣只敢暗中议论,不敢当面直谏,想来因习丞相,文太师死状凄惨,早已经吓得心胆俱裂,哪里还敢出言冒犯。
执金吾周昌向白羽谏议道:“陛下,习文,文聘忤逆犯上,犯欺君之罪,理应夷灭三族,不可姑息养奸!”于是白羽下令将他二人的父母妻儿,一家老小,绑缚起来,带到圣殿前广场的刑台上,通通砍头,大小头颅滚了一地,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白羽乱政之事穿出天山,天下修真界大为震动,各方英雄知道首峰已乱,山河帝君名号无主,修真王座已空,都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就中取事,重划山川,夺取帝君之位。可是都有此心,但谁也不敢站出来,公然与天山对抗。
第二年,北方修真界爆发了中条山之乱,暴乱在中原掀起了腥风血雨,中条七煞君的凶名也在各地传扬开来。这七位暴乱首领分别是天煞君吕方,地煞君吕梁,鹰煞君吕青,虎煞君常彪,鹤煞君常啸,蛇煞君常青,豹煞君常冲,这七人多年在中条山中修炼,学成一身本领,并各授受弟子三千人。
七煞见天山帝星暗淡,想要乘机崛起,于是带领弟子起义,跋山涉水,攻打北方修真山脉,占领了恒山,霍山,芦芽山,历山,太行山,伏牛山等数十座大山,并杀死各山各派掌门,势力发展迅速。
此事传到天山,山河帝君十分震惊,传檄天下,令中原修真派合力讨伐叛乱。立功者可得封侯封王,并赐黄金珠宝,灵药仙丹。
在南方吴越地区,有一座修真大山,名叫武夷山,武夷山秀甲东南,山峰众多,林木苍翠,奇峰怪石千姿百态,有的直插云霄,有的横亘数里,有的如屏垂挂,有的傲立雄距,有的亭亭玉立。山谷溪涧多种多样,集奇,险,峻,秀于一身,山间云雾缭绕,亦真亦幻,美不胜收。
武夷山中灵气充盈,钟灵毓秀,十分适合修炼,历来也是修真者争向抢夺的仙山胜地。经过千百年的发展,形成了修真界闻名的武夷山派,武夷山派的总部武夷宫盘踞于游天峰顶,高出尘世,傲视群峰。
在武夷山南麓,九曲溪河畔,林木掩映间,有一座道院,叫武夷道院,是武夷山派教授弟子修炼学武的地方。道院清幽雅静,屋宇连绵,松柏盘虬卧龙,遮盖了苍天。
道院有弟子八百人,大都来自南方,也有北方地区不远千里,慕名而来,求学修炼的。
这天早晨,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地上泥泞不堪,花草树木被雨水打湿,显得更加苍翠幽绿,晶莹剔透。林间雾气氤氲,几丈外已经看不见人影,道院也显得虚无缥缈,若隐若现起来。
道院钟声已响,一处修炼堂中,授课师父孙仲在堂前正襟危坐,双手合抱腹前,双目微闭,眼观鼻鼻观心,在做那呼吸吐纳的功法。堂下数百名弟子,有男有女,也和师父一样,闭眼打坐,做起了晨功。
堂中寂静无声,连一根针落地声音都听得见。
孙仲年过四旬,长须拂面,脸庞清瘦,头发高高束起,间中已有白丝。他发现众弟子大都来齐,唯独缺了一名弟子,那弟子名叫龙汉。他心中暗暗奇怪,这位弟子平常上课从来不会迟到,而且修炼刻苦,怎么今天开课钟声已响,他还没有前来?
正在寻思之际,学堂门吱呀一下被打开,门外站立着一名年青弟子,头戴草帽,身披蓑衣,脚穿草鞋,一副农村乡野人的打扮,正是迟到晚来龙汉。
龙汉身材甚高,魁梧健壮,皮肤有些黝黑,眉峰略高,双眉如漆,双眼有神,嘴唇厚润,因为是农家子弟,从小干农活,不比其他弟子那般皮肤细腻光滑。
龙汉满脸愧疚之色,低头道:“弟子来迟了,还望师父恕罪。”
孙仲缓缓睁开眼,道:“龙汉,你今天为何迟到?”
龙汉擦擦脸上雨水,道:“禀师父,弟子的母亲病重,弟子给母亲熬药,侍奉她老人家,再加上今天下雨,道路湿滑,难以行走,因此来迟,还望师父不要见怪。”
孙仲也是脾气温和,通情达理之人,心中并没有责怪,反而赞叹他知孝道,道:“进来吧,以后不可再迟到。”
“多谢师父!”龙汉本来担心师父责骂,见师父并没有怪罪,一颗心才算落地,咧嘴一笑,走进大堂,来到自己的座位,身后干净的松木地板上,却留下了一行湿湿的脚印。
因他穿着草鞋,加上天阴雨湿,脚上沾了厚厚的泥巴,他本来在门外,已经将脚上泥巴刮去,但泥泞怎可能刮得干净,还是在堂上留下了印记。
孙仲并没有说什么,堂下的弟子看到地板被弄脏,眼中却露出了厌恶反感的神色,他们大都是名门世家,富贵子弟,从小在华堂巨屋,锦衣玉食中长大,有些洁癖,对尘埃泥土有天生的厌恶,见龙汉不仅迟到,还污染学堂,心中顿时不满起来。
龙汉将草帽摘下,然后脱掉身上蓑衣,放在身旁,盘膝坐下,因他身材高大,四肢粗壮,已经挨到旁边的弟子,那弟子名叫华新,修眉簇起,斜瞅了他一眼,马上向旁边挪开,嘟囔道:“满身泥水,别弄脏我得衣服!”
蓑衣草帽放在地上,雨水渗露出来,形成了一线细流,延伸到另一旁的弟子王傲座下,那王傲是掌门之子,修真世家出身,一身的娇纵之气,见此心头火起,站起身来,叫道:“龙汉,你是成心的吧,污泥浊水,弄脏了我得座位,让我怎么修炼?”
龙汉却不以为意,嘿嘿一笑,摸了摸头,道:“不好意思啊,王师兄,弄脏了你的衣服,下课后帮你收拾干净。”
其他弟子见王傲高声叫嚷,都纷纷扭头看了过来。
王傲却不依不饶,双眉竖起,道:“说得轻巧,被你的臭气沾染,我还会再穿么,脏死了,让我如何上课?”
龙汉见他生气,道:“王师兄,是我粗心大意,弄脏你的衣服,我赔你便是,何必发这么大火?”
王傲伸手指着龙汉道:“你消遣我不是,你一个穷小子,赔得起么?你看你身上多脏,我真不明白,我爹怎么会收你这样的人做徒弟的,简直是辱没我武夷派!”
孙仲这时开口道:“王傲,做人怎可如此,衣服脏有什么打紧,心里脏才叫无可救药,你如此宣哗,还有没有规矩?”
王傲顿时火冒三丈,指着孙仲道:“孙仲,你敢侮辱我,你骂我,就是骂我爹,我要告诉我爹,叫他把你赶下山去!”
孙仲腾地站了起来,气得脸色铁青,道:“岂有此理,不敬师长,以下犯上,你违反门规,从此不再是我徒弟,滚出去,不要再踏进我得门庭!”
王傲目眦欲裂,怒气上冲,道:“好,出去就出去,你这样的脓包师父,也不配做我师父!”说罢一甩袖子,走出了打坐堂。
下课后,龙汉在演武场练武打拳,众弟子也各拿兵刃器械互相切磋,十分热闹,这时一位女弟子来到龙汉身后,柔声叫道:“师弟。”
龙汉转头望去,不仅眼前一亮,心头一动,这名女弟子穿着藕荷色长裙,粉面青鬓,长发垂腰,婷婷玉立。鹅蛋脸,双凤眉,娟眉秀鼻,端庄丰润,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让人看着顿生好感。龙汉有些呆了,道:“师姐,你是叫我么?”
女子抿嘴一笑,如春风拂面,道:“是的。”便不再言语。
龙汉有些疑惑,道:“你是谁,叫我做什么?”他和对方根本不认识,以前也没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