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郑炜听到声音扭过头去,发现一个男人穿着一件身长过膝的风衣站在大家身后,月色当中依稀还能看见他头上裹着一顶棉帽,这大热天的穿着这身行头显得非常古怪。
郑炜还想说什么,可对方的举动让他把说话连带前行的脚步都打住了,只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从风衣人的怀里伸了出来,直对住郑炜。
而郑炜身边,其他四个人看见出现状况,也紧张起来。
这时,风衣人另外一只手也举了起来,喊道:“嘿,你们别乱来,我知道你们的本领,又会魔术又会巫术的,但我可不吃这么一套。再说,我今天只是找你们了解下情况,请配合一下,我可不想因此斗个鱼死网破,谢谢。”
“喏,这么说来,你是毫无恶意啰?”郑炜问道
“可以这么认为吧。”风衣人答得很干脆:“只要你们配合我,如实回答我得问题,我绝不会你们怎么样。”
“哦,这样吗。”郑炜听罢,转身向轩辕净他们示意,让他们冷静下来,然后才对风衣人问道:“但是我们也没有义务对一个陌生人坦白,不是吗!”郑炜一边说一边走了过去,微弱的月光下大概已经可以看到了对方的模样,这个人约莫二十七八岁左右,脸色苍白干涩,非常瘦,那精瘦的手掌从宽阔的风衣里头露了出来显得非常的别扭,感觉这个人完全没有半点脂肪一般,这炎热天时穿了这么多衣服不但没有半点汗水,看上去好像还穿不够的样子。
风衣人没有理会郑炜如何打量自己,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证件,上面明晃晃印着一枚警徽,边上还有风衣人的头像,姓名栏上写着‘莫高阳探员’,而下方则注明了发证单位名称:会桥市警察局,正是那次与文傲斗法的城市。
“你都看清楚了吧。”看见郑炜一面惊讶的样子,莫警探把证件收了回去继续说:“那次事件之后,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们,我一路跟踪,知道你们是如何破坏《梦想启航》,知道你们许些手段,所以,你们就不要隐瞒,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好了。”
眼见事已至此,郑炜摊开手臂,表现出一副唯有如此的态度,任由莫警探发落。
莫探员率先走到轩辕净身边问道:“你就是挑衅文傲那场表演的戏班的主人吧、、、、、、”,还没等莫探员问完,后面的宁神插嘴道:“什么挑衅啊,明明就是文傲他技不如人,当时我也在场,他们只是互相表演互相比拼、、、、、、”,“比拼吗,那就是认啰!”莫探员好像听不懂宁神说话里的意思一般,郑炜干嘛拉住宁神让他不要再说什么。
这边,莫探员则继续问轩辕净:“好了,摘下你的伪装,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对了,请出示你的身份证件。”轩辕净耸耸肩,非常合作地照办了。
莫高阳借着手电的光在他的笔记本上记下:轩辕净,普通街头艺人,策划并扰乱文傲团队表演等等,接着,莫探员走到白水身边问道:“你就是轩辕净的戏班另一位表演者吧,那天就是你直接和文傲对抗的吧。”白水没有说话,也没有否定,算是默认了并递上了身份证。可是,莫探员把白水的资料登记完之后没有离开,而是指着宁神向白水再次问道:“那边的小子父亲死于顽疾,母亲病重,是你救的吧,他母亲吃的那些药的包装上面都有流水登记,我查过,正是最近会桥第一医院失窃的那批药,是你偷的吧?”,白水听完,眼里面闪过一丝惊异,然后很快恢复了平静,轻轻地点了下头。
看见两人的问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郑炜,这一路以来白水都在队里里头,他究竟使了什么魔法,悄无声息地去偷药呢,真是匪夷所思。
还没来得及众人多想,莫高阳已经把白水偷窃等事情记录在笔记本之内,并且来到了宁神面前,他问:“你的父亲,身染恶疾,是他自己锯断了双脚的是不是?”,“怎么,连死人也不放过吗!”宁神听到对方审自己还要审自己已去世的父亲,心中来气啊。而这莫探员呢,依旧是木无表情地问:“我问你是不是!”,这时,郑炜不断给宁神使眼色,让他配合警官,于是宁神只能极不情愿地回答:“是!”,“那好,”莫探员登记完后,继续问:“破坏《梦想启航》那天,是你潜入戏台内部,黑了他们的机器系统,控制了灯光、摄像、门锁等等设备,是不是?”,宁神自问自己行动的时候已经隐藏得很好,谁知原来一切早就在别人掌控之中,吃惊之余,只能如实承认。
然后,莫高阳走到柴谨身边,问:“就是你长期在藏骰村一带偷拍机关单位的工作,并将他们的行径发布上网到处传播的,是吧?”,“什么偷拍,我只是隐藏镜头、、、、、、”柴谨听到偷拍二字觉得十分刺耳,喊了出来。莫高阳一听,即刻提醒道:“那就是偷拍咯。”一时,柴谨哑口无言。然后,莫探员又问了他在《梦想启航》里的一些细节,包括使用假金等等,柴谨见对方知道得如此详细,只能一一承认。
最后,莫探员走到郑炜身边,对他说:“你是最后的了,在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之前,请你脱下面具吧!”,郑炜现在正如往常一样带着张相貌极其丑陋的面具,带得是天衣无缝,从来就没人怀疑过,怎么这个莫高阳居然给看出了端倪呢!郑炜不禁拍掌称赞,并准备摘掉面具。
这时,轩辕净和白水也都紧张了起来,他们为郑炜准备的假身份、假容貌都已经做到了完美,一直以来都能瞒天过海纵横江湖,今天怎么就被一个职位低微的小警探识破了呢!他们心里头冲莫探员说着一万遍对不起,他们已经决定,要是莫高阳认出郑炜,要将郑炜拿办,那就只能干掉这个警员了。在他们的心里面,郑炜对于这个国家来说可是比起这个警探重要千万倍!
这边,郑炜撕下那张丑陋的面孔,露出另一张面,顿了一会,见莫探员没什么反应,晃晃手,又摘下一块面具,一连换了几次脸,莫探员有点不耐烦了:“我知道你最擅长的就是变脸,我不是来看的表演的,我只看你的真面目,请你干脆点。”
“你就那么想看我的真面目吗?!”郑炜朝莫高阳浅浅一笑,手下用力,把头上的面具一次性全摘下来,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莫高阳定睛一看,当场吓得连退三步:“你、、、你、、、你?!是不是还有面具,脱掉!还是说,这就是你?你就是郑炜,梅穹县的郑炜?!”
郑炜满面笑容地回答说:“对,正是在下。”
轩辕净和白水等人见郑炜的身份被识破,正要行动,谁知道这莫探员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枉我一直跟踪追查你们,查到了你们滋事、扰乱治安、偷窃、破坏、侵犯私隐等等所有罪行,却一直查不出你们的身份,更没想到头号通缉犯人郑炜居然就在当中,哈哈哈哈哈,果然被组长说对了,我真是火候未够,活该我只能当个小探员啊,活该就这么一辈子啊,哈哈哈哈!”
这是什么情况?!还没等大伙儿想明白莫探员在想什么的时候,莫高阳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只见他把他查案的资料、照片、证据全掏了出来,特别是那本记录了大家信息的笔记本,全部整齐地放在草地上,然后他从大衣内拿出一瓶小酒,抿了一口,然后全部倒在那些证据上面,划了一根火柴丢了下去,一直到所有东西灰飞烟灭。
莫高阳的举动让大家目瞪口呆,郑炜他们还在想他到底是在做什么,这莫高阳掉头就走,没有留下一句话。郑炜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冲过去捉住莫高阳问道:“莫探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犯了什么罪你都清楚了,你不捉我们吗?!”
“怎么?!”莫高阳回过头来诧异地看着郑炜反问:“难道你们这些人那么热衷被人捉吗,那你们怎么不早早自首呢!”
“这个、、、十分惭愧,我还有许多事要做,我不能就这样被那些家伙捉住!”
“那就是咯,你们走吧!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莫高阳挣脱了郑炜,看见他还想问什么,于是解释道:“好吧,实话告诉你,我压根就没想过要捉你们。找你们问话,只是我想证明我的推理是否准确而已。作为一名警察,人民的警察,我只捉坏人,捉危害人民的坏人,而你们都是好人,不会在我的拘捕名单里面的。尤其是你,郑炜,要是国家能多几个像你这样的人,恐怕也不至于今天这样、、、、、、唉,好了,现在你们都清楚我的目的了吧,打扰你们一晚,对不住咯。再会,保重。”说完,莫高阳头也不回就走了。
这时候,轩辕净他们也赶了过来,看着莫高阳越走越远,忙问郑炜说:“如此明白的人,你不留着他?”
“哈哈哈哈”郑炜忽然笑出声来,答道:“世上明白人何其多,我们都在各自的地方各自努力着,只要目标一致,我们都能收获得到果实,又何必非要聚在一起呢!”,郑炜爽朗地笑着,看见天边泛起了一丝微红,于是快步走到小山岗上面,欣赏这新一天那明媚的日出,在这个阳光之中,郑炜可以清楚看出,看得出希望!
身后,轩辕净等几个人,望住郑炜的背影,仿佛如那初绽的阳光融到了一起,大伙儿欣慰一笑,大踏步地朝郑炜的方向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