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昏黄灯光里的,那张熟悉的脸,亚哈变得无比安心与宁静。他看着拉菲娅,坐在椅子上的背影,她在与那个年轻的男子交谈着,“明天,再去跟那个联络人交涉一下,最后的期限也快到了……”
亚哈默默地看着那个有些疲惫的背影,心头不免有些心疼起来。联络人?北方?货物?亚哈觉得自己不能对这件事情视而不见,他放下耳边的漏斗看着,那两位沉默多时的疲惫夫妻,心中不免有些担忧。看来自己要彻底的做一回恶人了。
亚哈想起临走前卡列洛夫跟他说的元老院的几个议题,其中就有关于针对南方革命的。现在元老院对那些革命派是拉拢还是打压正不置可否,如今在这里又传出革命党煽动起义,就这一点元老院是不能容忍的,一个人口众多的大帝国如果崩塌混乱,这对于整个帝国来说后果是灾难性的。如果这些人在这里搞事,后果是显而易见的,元老院是可能定要痛下杀手的。
亚哈重新把漏斗放置到耳边,男子开口了,“拉菲娅姐姐,我们真的就那么看着那些可怜的孩子不管吗?”
“革命不是廉价的热血与怜悯,我们对手是强大且可怕的,不能单纯的计较一个两个的儿童,我们肩负着关乎整个革命事业成败的关键任务,你今天若是惹事救了那些孩子,你知道会对我们日后工作产生怎样的影响?如果我们连我们自己都保护不了,又何谈去保护他们呢?廉价的热血与怜悯只会让你迷失真正的革命目标与方向……”拉菲娅说,“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们还有……”
“你真是冷血呢……”男子愤恨的说,“你难道没有兄弟姐妹吗……”
听到这里亚哈不禁在心里笑出声来,这帮革命青年就这样的水平跟见识,哎呦,这帮革命党也不容易啊。
拉菲娅低头默不作声的听着男子的怨言:“那些可怜的孩子,如果我们不去救他们,他们的下场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们明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把他们救下来的……我们可以的……”男子哽咽起来,“为什么这些孩子要来到真个残酷的世上,我们革命的目的不是拯救他们吗,为什么他们明明就在我们眼前,我们却什么也做不了,救不了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那群禽兽糟蹋,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吗……”
亚哈不耐烦的放下漏斗,看着纸上那个男子歇斯底里的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懑,是啊如果不热血谁去革命啊?自认为革命是拯救一切的灵丹妙药,革命是万能的,但是现实远比想象中的复杂啊,单纯的把革命当成正义事业,是不可取的呢。亚哈看着那个愤怒的年轻人,不由的苦笑一声,革命事业也是这帮人推动的呢,没有理想主义者的献身,革命也就是一群实用主义者的博弈与妥协呢。
男子似乎累了,他停下了那滑稽的抓狂的动作。亚哈把漏斗放到耳边。
拉菲娅抬起头冷冷的说:“你说完了?”
男子抱着胳膊把身体转到一边像个赌气的孩子一样的说:“说完了……”
拉菲娅站起来走到门口,“你好好冷静一下,想想今天做错了什么……我明天会安排你会南方,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男子一脸茫然的看着已经到了门口的拉菲娅:“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应该挑你过来……”拉菲娅冷冷的看着男子,“我的工作是不能出错,一旦我出了错,会死多少同志你知道吗?既然我已经犯了错误,就需要改正,从现在开始你没我的命令就不能出这个门。”
简单直接的行事风格呢,亚哈知道拉菲娅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她身上的一定牵扯着很多东西,自己还是不要去惊动跟打扰她的好。以后见了她也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呢。
“为什么啊?”男子问道。
“没有为什么,这是命令。你来的时候保密条令学过了,应该知道我作为总负责人,有权利排除不合格的成员干扰。”拉菲娅打开门出去。
男子呆呆着看着门口,懊恼的抱着头蜷缩在床上。是呢有些工作是单纯着有着一腔热血的人做不来的呢。
亚哈放下漏斗,门外一阵脚步声走过,下了楼去。到底是下不下去了?亚哈低头思考着,他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伸了一个懒腰,“嗯——”,扭动几下脖子让自己清醒了一些。他站起来,抓起床上的外套,搭在胳膊出门下楼。
那个熟悉的背影正坐在一个角落里,面前有一个酒杯,里面只有半杯酒。亚哈到吧台点了一瓶酒,要了一个酒杯,甩下一枚金纳尔岁老板娘说:“麻烦一下,能给一点私人空间吗……”
老板娘很识趣的退下了。拉菲娅也转头看向亚哈,但她很快惊恐的转过头,把头深深的埋在怀中看着面前的酒杯,局促的双手有些颤抖的握紧搭在膝盖上。
亚哈打开那瓶酒,给自己倒了半杯。是呢,他真的需要一点酒精给自己壮胆,他倚在柜台上看着那个有些局促僵硬的背影,他啜了一小口酒。没有说话,他似乎在酝酿亦或是等待。拉菲娅半天没听到动静,便小心的用余光瞥了一眼,当她看清亚哈只是在默默的看着自己,那个悬着的心似乎放松下来,她伸直双腿,双手搓着大腿,蕾丝短裙下的白色长棉袜,勾勒出一条绝好的小腿的曲线。亚哈的眼神盯着那曲线向上游走,一件漂亮的巴洛克风格的短蕾丝边碎花裙子,贴身的曲线,丰盈的臀部,娇柔的腰间,起伏的上身随着那有来回搓动的双手,微微的晃动。亚哈小口的品尝着那略带酸涩的酒,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曾未如此细致的观察过那个红头发的小女仆,他不知道现在是否应上前去搭个话,确实呢,他害怕被拒绝。
拉菲娅咬着嘴唇,继续用余光瞄亚哈,当她看到亚哈那迷离的眼神,她知道再这么僵持下也不是个办法。她转而低头看着酒杯,把身体向前倾了一下,佝偻的看着自己髀间的抓着裙角的双手。
安静的气氛,亚哈看着拉菲娅那纤细的后颈,昏黄的灯光里显得特别白皙,是不是扭转动着,似乎在刻意的回避亚哈的视线。对方也是有心事呢,是不是该上前与这位有心事的小姐,来一场萍水相逢的交谈呢?还是算了吧,甩动的粉色齐耳短发间时不时的瞥出目光,说明对方还没做好准备。
手中的半杯酒已经见了底,像猎被逼到墙角的猎物一样心神不宁的拉菲娅也没有离开。是时候了呢,亚哈拎着酒瓶,端着空酒杯走到拉菲娅身后,附身小声的在拉菲娅耳边说到:“请问小姐是在等人吗?”
拉菲娅轻轻呼出一口气,坐直身体,转头微笑着对亚哈说:“没有,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亚哈直起身子,张开双臂有些醉意的说:“不介意,我坐在你对面的座位吧……”
拉菲娅轻轻的点了点头,眼神里有些说不出的东西。
亚哈在拉菲娅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
“没有吧……”拉菲娅尴尬的笑了一声,“或许是我的长相太普通了……”
亚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呢……”
拉菲娅又低头看着自己髀间的拇指来回搓动的手。尴尬沉默的氛围呢,亚哈右手扶着额头感觉自己也是词穷。
沉默呢,无言的沉默或许是这次再会最好的对白了呢。亚哈苦笑着,右手搭在椅背上,转头看着墙角的油灯。拉菲娅还是那样的局促佝偻着。
应该说点什么啊,亚哈闭上眼睛,咬咬牙转过头说:“看你的打扮不像是这里的人呢……”
“你也不是吧……”拉菲娅淡淡的回应,她把头转到一边避开亚哈的视线说:“先生您到这里是……玩儿花……外面有的是……”
“哈哈哈……”亚哈笑了起来,“不要误会,我只是出差来办点事情,倒是小姐您出现在这里……”
“我只是跟我老公来度蜜月,这里的住宿便宜……”拉菲娅还没说完便被亚哈打断。
“能娶到您这么漂亮的老婆,您的老公也是个有福之人啊……”亚哈有些**的说,“不知道,您的老公是个怎样优秀的人啊……”
“您这么富贵的人就别取笑我们了……”拉菲娅轻笑道,“我们也就是普通的南方小市民夫妻,怎么能跟您比呢……”
亚哈这时候也放肆起来:“南方?听说是个出美女的地方,那里女孩都想夫人您这么漂亮可爱吗……”
“哈哈哈……您真是会说笑……”拉菲娅假意的笑声似乎是在掩饰什么,“南方有名的可不是姑娘……倒是人们常说,皇都的美女多……先生是皇都来的吧……”
亚哈把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叹了一声:“皇都的怪女人很多啊……”
拉菲娅停下了讪笑,她看着有些垂头丧气的亚哈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否是说错了什么。
“好啊,好啊……”亚哈笑道,“总算又见到正常一点的女孩子了……”
亚哈抬起头郑重的对拉菲娅说:“女人嘛,就是要乖巧一些,什么打打杀杀勾心斗角的还是不要去接触的好,听说了吗?元老院要对南方的革命势力动手了,至于是拉拢还是打压,就看那些吃饱饭没事儿干的,老不老实了……”
拉菲娅惊恐的看着亚哈。
“别用那样的眼光看着我,我只是个出差来这里玩儿花的,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我也就是随口胡说一些醉话,知道什么叫老实,什么叫不老实吗?”亚哈调侃的问。
拉菲娅摇摇头。
“在自己家里怎么闹腾,那没人管,那是你家。出了家门到别人家闹腾,这叫什么,你知道吗?”亚哈问道。
拉菲娅沉默不语。
“那叫捣蛋,淘气……”亚哈打了一个酒嗝,“啊——要不说熊孩子串门……”
拉菲娅有些不明白亚哈的意思。
“欠打——”亚哈蹦出这么一句就趴在桌子上睡了。
拉菲娅惊魂未定的看着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亚哈,她轻声的站起来,推了推他,没有反应。拉菲娅又试着推了他几下,唰亚哈抓住了拉菲娅的手,睁开迷糊的眼说:“真是一双漂亮的手呢……”说完便又趴下了。
拉菲娅抽回手,轻声跑到楼上,过了一会儿带着那个男子跟行李匆匆离开。等那二人走了,亚哈抬起头看了一下没人,便一个人回到了楼上。
早上亚哈洗漱干净,早早的出门,晚上的喧嚣已经停下了,白天归于平静。亚哈在这冷清的街头闲逛着,卡列洛夫让自己融进这里的上层社交圈,可是自己要如何才能挤进这个圈子呢,卡列洛夫说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或许会让那些喜欢新奇事物的贵族们感兴趣,可这又如何让那些贵族知道自己呢?身上那些带来的稀奇玩意全被没收了,除了自己这个大活人……是啊一个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亚哈再次回到商馆,他直接询问老板娘,贵族们常去消遣娱乐的地方。老板娘告诉他城中心有间大浴场,不少社会名流会在下午在那里聚集洗澡,交谈一些政治。再就是郊区有个大斗兽场,每到重大节假日那里都会举行血腥的格斗表演,皇帝都会亲临。还有就是这里了,晚上会有不少名流来消遣。
“对了,那些贵族的夫人们会有哪些……”亚哈还没说完。老板娘脸上边挂着你懂得的表情,亚哈痛快的拿出五个金纳尔给她,“一般这些贵妇,会在自己的庄园举办茶会,当然还有一些隐秘的不知道供那些贵妇派遣寂寞的隐秘场所……”
“算了……”亚哈让老板娘就此打住,“那么有没有什么贵族的儿女们秘密的小社交圈子?那些纨绔子弟总会在私下串联组织起来吧……”
“这个?”老板娘示意亚哈把耳朵凑近,“听说有一些受到南方思想影响的二代们在都城组织了一个秘密的沙龙,整天宣传一些改革啦,宪政啦的思想,有兴趣的话可以到,城中的一个叫宪民的酒馆那里。”
亚哈根据老板娘的指引来到了了酒馆,门外站着两个身着白色罩袍的年轻人把他拦下了。
“这里已经被我们包场了,你没有邀请函,请你离开……”
怎么办?亚哈看着那两位年轻人严肃冷峻的脸,突然想起卢梭的一句话:“人生而自由,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当敲门砖试一下?
“人生而自由,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亚哈大声说出那句话,接下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继续胡诌吧:“我们所在的这个时代是不公的,我们空有一副自由的驱壳,却没有自由的灵魂。枷锁套在我们的思想自上,人民没有享有公正的权利……”
啊,还要怎么编啊?亚哈瞟着那两个不为所动的年轻人,算了吧瞎说两句赶紧走人吧。
“公民的权利无法体现,义务又该如何负担?自以为是其他一切主人的人,奴役的不是他人而是自己。当人民被强力迫使服从而驯服,那么他们做的对,但一旦枷锁解开,人民做的更对。别人依据什么而剥夺人民的自由,那人民有权利以相同的办法剥夺他人的自由……”
亚哈实在是编下去了,他闭上嘴,整了整衣服打算离开。但被一个穿铠甲的保安官叫住了。
亚哈被带到一个肮脏的拘留室里,保安官坐在他前面,“这位先生,您知不知道,在公开场合发表一些不合时宜的言论……”
亚哈直接拿出信符丢到保安官面前说:“多少钱?”
保安官把信符丢还给亚哈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亚哈又掏出手枪跟自己教会的开具的身份证明的铜牌扔到桌上说:“告诉你们那些当家的,老子是来察他们的……”
保安官见状,立刻起身离开到外面,叫了一个看似官职比他大的人,那人身着红袍,披着金色铠甲,他看到桌上的枪以及铜牌笑了一声:“不知道,您是来核查什么的?”
“教会每年向这里输送的救灾食物,都哪里去了,为什么还会有那么的饥民暴动……”亚哈问道,“这件事不好好跟教会交代清楚,来年的救灾援助你们还想不想要了……”
那位官员笑道,“我们很不理解您说的事情,我们也不清楚……”
“那就找个能说清楚的人来,我今天就耗在这里了,我一天不到外面去,你们就等着教会派更多的人来吧,哦,对了——我是卡列洛夫的教弟,我那个教兄的脾气可不太好,知道我被关在这里不肯出,搞不好会亲自来逮我出去,我呢在这里,里面呆两天也无妨啊……没事的话看看给我安排房间吧……我要求不高,你们随便整个就行……”亚哈皮笑肉不笑的说,“以后就多多关照了……”
那位官员离开了,他先命令下属端上来一些丰盛的食物,跟水果摆在亚哈面前。亚哈无所谓的瘫坐在那张做工粗糙有些硌屁股的木椅子上,“你们管事儿的什么时候过来啊……”
那位官员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对亚哈说:“先生,保民管奥拓拉奥大人请您到他府上一坐……”
亚哈站来整了整衣服,跟着那个官员出去了。
气派的大理石宫殿呢,亚哈躺靠在硕大红色的锦缎垫子上,几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再给他揉肩捶腿,他闭着眼睛享受着放松的时刻。那位奥拓拉奥大人还没来呢。
亚哈等得不耐烦了便大声呼喊:“怎么还没人来啊?老子等的花儿都谢了……”
那位大人没有出现,只是有一个男的捧了一个小箱子过来,箱子放到亚哈面前打开,呦呵,全是金银珠宝呢。亚哈想了一下,起身带着那箱珠宝离开了。
回到商馆已经傍晚,亚哈把那箱珠宝丢在柜台上,老板娘耳朵上的毛再次竖了起来,眼睛都红的发乌。
“给爷存起来……”亚哈说完边上了楼。
亚哈看着纸上那空无一人的房间,被吓跑了呢,也许还能多相处两天也说不定?亚哈一屁股坐在床上躺下。拉菲娅的事情先放放,现在的重点是如何才能获取更多地关于那些食物漂没的情报呢。
对方也是打发叫花子呢,亚哈对那箱珠宝很不满,现在的确是需要钱呢,在卡巴拉浪费不少呢,加上晚上的折腾,当初卡菲希妮给的1000个金纳尔现在也就剩下百十来个,这些珠宝或许能解燃眉之急也说不定,重要的是那个奥拓拉奥,什么保民官。这里的食物在黑市上会销往那里呢?这么大量的食物,囤积肯定是要高价卖出去的,那些饥民的消费能力,就算是卖儿卖女他们也无法消化那么多的食物啊,除了用来剥削饥民的那部分,剩余的也不可能拿来做慈善啊,出口?卖给哪里呢?
南方?也许是南方,亚哈想起看过的资料。南方种植的太米仅能养活一半的人,其余的全靠外部输入,将近几千万人口的口粮买卖也是比大生意呢,出于食物匮乏以及对那方革命派的控制,南方实行严格的食物配给。革命派一直不被南方承认,食物供应肯定受到影响,甚至是致命的影响,要想革命也得吃饱肚子不是?亚哈猛地坐起来,想起拉菲娅说的北方的货物。这里相对于南方来说是北方,她所说的这次任务的关系到成败,而且她对那个热血青年的态度也说明这次任务的紧迫性。元老院这正对南方的革命势力是打是拉还犹豫不定,以前是放任不管的态度,现在元老院居然关心起来,这对那些革命派不是个好兆头。这次也许是为了囤积更多的食物以备不测呢。
亚哈一拳打在床上,可恶又放走了重要的线索。他又躺下,窗外灯火通明的香艳招牌有点亮了呢,是不是该下去找点乐子呢?亚哈爬起来出门下楼。
“一共合计价值是1500金纳尔的珠宝,已经帮您存上了,现在我们个您换了VIP信符,您获得透支500金纳尔的权利……”老板娘摇着欢快的小短尾巴,把一个金色的信符交到亚哈手里。
亚哈走在这粉红香艳,霓虹闪烁的街头。说是下来找乐子,他还是一个人低着头默默的走着,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下来了,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尴尬的心情回到商馆,撸一管痛痛快快的睡觉。
他愈发的加快步伐,也愈发的紧张起来。当他猛然抬头,发现自己迷路了。已经身处某个肮脏昏暗的小巷之中,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下意识的把手伸进怀中摸枪。
他警觉的靠着墙边走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只大手拍在亚哈肩上,“先生,您有兴趣来点快活的吗……”
亚哈转头一个黝黑的黑人的面孔呢,“有什么快活的?”
黑人神秘的从口袋中掏出一团绿色的草攒成的团子,“童叟无欺,上好的……”
亚哈用枪指着他说:“正好大爷迷路了,给大爷带带路……”
黑人惊恐的看着他,他吓得立刻举起双手说:“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
“邦”脑后又是一闷棍,他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他已经被绑在一个地下室的柱子上了,昏暗的地下室里,只有一战油灯发出的微弱的的光。头像要炸裂开死的疼,亚哈真是后悔,自己因该知道不应该太刺激那些人的,现在怎么办?自己被抓到这里也是够倒霉的,亚哈活动一下被绑的紧紧的麻木的双手,无意中他碰到了守护之戒,辛亏没被他们摸去呢。亚哈小心的把守护之戒顶在身后的绳子上。
“砰”很轻的一声,绳子被冲击波割断,亚哈解开剩下绳子,握着手腕站起来。自己的枪跟身份牌还有信符都在旁边的一个酒桶上放着呢。
亚哈把自己的东西收好,亚哈环顾四周,是个不大的地下室,也就四五平米,他找到梯子爬了上去。是个仓库里面摆满了半人高篷布遮盖的货物。亚哈藏在货物后面,观察周围的情况没人。松了一口气,然后亚哈闻道一股霉味,是藤根面包外面那层黑皮的味道呢,亚哈先开篷布看到了整箱的还带着教会封印的藤根面包。
“这也太巧了吧……”亚哈觉得自己简直是撞了大运。亚哈把篷布恢复原样,再次打量起这个仓库,不是很大呢,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场仓库的大小,地上摆满了半人高的篷布遮盖的货物,这些也就是够几十个家庭吃的呢。想起那个卖草的黑人,亚哈知道这或许只是个街头帮派的存货,这只不过是个小虾米,背后真正的大佬还有待浮出水面呢。
亚哈走到仓库门口,锁上了呢。亚哈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砰”
一枪把锁链打断,打开门跑了出去。是条空旷的街道呢,枪声很快引来大批举着火把,拿着刀剑的人,亚哈被围住了。
看来是要投降了呢,亚哈举着枪对着人群。那些人也不敢靠前,这时从人群中钻过来一个人,是那个保安官呢。
“哎呀,你可算来了……”亚哈收起枪,“我迷路了,碰上一个卖草的,我就想让他帮忙带我回商馆……”
保安官笑道:“一切都是个误会啊,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人群闪开,保安官拍着亚哈的肩膀把他送了出去。
“还有,哪个混蛋打的老子……”亚哈生气的说,“老子最恨那些打闷棍的……”
保安官,看着亚哈笑了一下,转身对那群人说:“是谁出来……”
一个瘦小的男子站出来。
保安官一笑,“让他消失……”
亚哈像出了一口恶气似地说:“哎呀,你说啊这些人,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卖草,打闷棍,你真该好好管管了……”保安官一路陪笑不说话的把亚哈送回了商馆。
亚哈坐在床上,保安官的那一句“让他消失”让他久久不能入睡,外面还是那样的霓虹斑斓,但是亚哈却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白的了。
要想加入他们的圈子,你也得是恶人呢,亚哈回想着保安官拍着自己肩膀把自己送出来的情形,还有那仓库里的藤根面包,整个的从根子上烂透了。亚哈知道这个东部帝国已经病入膏肓了,自己如果想要从这里活着离开只有老实的收了那些珠宝后闭嘴。但是卡列洛夫嘱托的事情怎么办?自己该如何回去交差?亚哈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回想起以前工作的时候,一旦遇到什么难办的事情拖字诀,拖到老大忘了,拖到事情变得不重要了,以拖待变,或许不用自己出手这件事就圆满了呢?他很想拖下去,毕竟现在手上有这么多钱,完全够自己挥霍一段时间的,但是想到艾因菲尔德那严厉的态度,以及现在掌握的情况拖不起呢。或许那场声势滔天的奴隶大起义正迫在眉睫呢,是啊这里的人太安逸了。
亚哈回想起那晚被饥民包围的恐惧,那些瘦弱的人体,还有鲜血淋淋的手掌,以及在车厢留下的血爪印。那沉闷的邦邦邦敲击车厢的声音,那一直坚持到死的咳嗽的声音。年轻的押货人员的疑问:“为什么不早跑呢?”,那些嚣张的士兵与军官,那再也没爬起来的孩子,是啊还不够明显吗?快要饿死的人是会拼死一搏的,那些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蠢材,早晚会敲响自己的丧钟的,没有人能够阻止。当那些蠢材慌乱的不知所措时,是绝好的谈判时机呢,那些奋起反抗的灾民也只不过上层食肉者随意摆布的棋子呢。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证实这个腐朽的帝国已经完蛋了呢,只要好好的搜集这些愚蠢的统治者的愚蠢罢了,至于谁来拯救这些蠢人,自己不需要太关心呢,亚哈低下头,静下心,他知道愚蠢是个永恒的轮回。
亚哈看着窗外的霓虹,叹了一声:“真是个艰难的任务呢……”
隔壁又入住了一个人呢,是个单身的男人,看装束也是从南方来的,只是这哥们从外面带了俩美女回来,当亚哈回来后已经错过了好戏,只能看到一个裸男躺在地上,两个美女已经穿好衣服准备离开了,干,真是的。
亚哈打算早上叫人把那个孔封死。该睡觉了呢,亚哈一头栽倒在床上睡了过去,明天又会又怎样的事情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