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璐璐把那本书丢到一边,“艾因菲尔德在西边,那里应该出不了大事,坎贝尔有时候太一根筋了,皇都现在是卡菲希妮在主持大局,眼下东南那边你去了,你见过莉莉丝,她没给你安排事情,说明那里暂时还很安定……”她背着手踱来踱去,“眼下我这里钱的事儿,有点小麻烦,你要多替我留心一下。”
亚哈额头渗出了冷汗,从候选人大会开始她们就在考察他了啊。怪不得东都卡璐璐会出马,卡菲希妮也会过去,原来——他扑通一下跪下了,恭敬的俯首五体投地。
“怎么了——”卡璐璐冷冷的说,“不用这么多礼,我们都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
亚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着。
“哈德斯堡在筹建一个药厂,这个药厂的工艺配方会由你的老相好,艾米莉亚负责指导跟把控,这药厂建成有什么意义……”卡璐璐停下转身看着亚哈。
“你们不会要用那些我在废都看到技术吧?艾米莉亚的工艺配方指导……”亚哈记起在普拉多的就实验室里看到的。
“确切的说是北方那里的技术跟设备,比废都那里还差了几个代差。”
“全帝国的人都能吃上药了……”亚哈如是说。
“还有呢?”
亚哈绞尽脑汁,“再也想不出来了。”
“西部要塞的医疗水平你看到了吧。”卡璐璐问。
亚哈点点头。
“哈德斯堡的生活你也看到了吧?”
“是的……”
“南方地区的药厂使用的手落后的工艺,大多是低级的从各种天然植物个矿物萃取提取有效成分这种方法制药,产出少,品种更是少,而且原材料需大量从密林地区进口,南方的药物价格一直居高不下。还记得贝纳威领地南部的那家工厂吧?”卡璐璐话锋一转,“卡巴拉还有印象吧。”
亚哈使劲的点头。
“卡巴拉那里的怪物都是养殖的,你也清楚了,那些怪物都是为了给贝纳威那里工厂提供原材料而特别养殖的,艾米莉亚是整个计划的实际负责人,这些都是当时她能够在阿西斯倒台后没被清算的资本……既然那些人这么想长生不老,那我们就给他们,合成药物可以做很多事情啊……”卡璐璐一脸的阴险,“更重要的是,当廉价平价药物普及开,帝国近十亿的人口,这是个不小的市场,这么一张大饼,摆在嘴边……”
“啊呜——”亚哈假装咬了一口,“是个人都想咬一口啊……”
“借由廉价平价特效合成药也可以带来医疗产业的革新催生出更普及跟廉价的医疗服务……”卡璐璐鄙视的看着亚哈,“你就不会看到点好的?”
亚哈摊开手耸耸肩,“抱歉,已经习惯了……”
“我们要的不是毁灭,我们虽然已人们精神底层的阴暗的负能量为食粮,但是要是人都死绝了,我们吃什么?反之人口越多,活的越久,他们产出的负能量就越多,这对我们也是好事啊?”卡璐璐十分认真的看着亚哈,“只有几个少数高尚的的人活的世界多没意思啊。”
“是啊——正是因为这样生活才能五彩斑斓。”亚哈吐了吐舌头,“我是你们手里一根木棍,不需要跟我讲这些大道理,你们只需要把我挥动出去即可。”他做了一个挥棒的动作,“我现在不就是为你们活着吗?”
“我们也不想看着这根木棍随随便就折了啊!”卡璐璐把一枚戒指丢到亚哈面前,“这是我的信物,所有长耳族商馆,一见此信物都会给你提供帮助,你到南方会需要很多钱,你不方便找人借的时候,就可以靠他了。废都的那俩人都很好,趁现在没人在这里,你回去看看吧。”
亚哈摇摇头,“算了吧,我在西边有人了,那俩也是当时脑子一热……再说了人家现在说不定也把我忘了。”
“艾米莉亚,你打算怎么应付?”卡璐璐很认真的问,“让你跟她的姐妹见面,你也应该知道她现在很偏执。”
亚哈苦笑一声,“还真不知道,见面之后该怎么办真没想好……”
“唉呀——所以很烦你们这些戚戚我我的,好自为之吧,别再到时候惹得她又要跟你要死要活的,我们现在经不起折腾啊。”卡璐璐叹息一声,“养活这么多人太不容易了。”
亚哈被送回了城内,跟卡璐璐的谈话让他有些惆怅。跟艾米莉亚还是要迟早见面的,到时候该如何面对她?还有安希尔他实在是放不下。维娜姐妹上次一别,已经很清楚了,她们对他只是单纯的感激,毕竟人家也都是几百岁的过来人了,看什么都看的很开,至于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唉——俩百合姐偶尔较劲增加点情趣罢了!
说到痕迹,贝因特下抓痕又是为什么?所有被她吸过血的人身上都很干净,为什么会给自己留下抓痕呢?
“诺——这里的男欢女爱就是这样,对男人来说留有女人留下的标记是一种荣誉,如果一个男人身上标记太多,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男人是渣滓……”她切了一下画面,这些男人的醒后跟背上都有咬痕跟抓痕,“给男人打上标记,这是一种在民间广泛流传的习俗,具体什么开始的已经无从考证了,是女性对男性宣誓主权的行为,一旦一个男人留下标记,就要对这个女人负责终生……”
亚哈回想起在普拉德的久实验室里,艾米莉亚姐妹跟他说过的,真是个麻烦的事情呢!
亚哈躺在床上,艾米莉亚的手轻轻拂过他的胸口,指尖碰触到胸口的那枚牙印,触电一般的弹开了,她阴沉着脸,从床下抽出刀子,“呐——脏了东西就不能要了呢?”她的脸变得扭曲可怖起来,手中锋利的刀尖狠狠的像眼前刺来……
“啊——”亚哈吓得惊出一身冷汗,已经夜深了,他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
“哈哈哈——唉——哈哈,你说说你啊,既然已经答应她了,还出去偷吃,你这不是自找吗?”
在普拉德实验室里的那次同艾米莉亚的姐妹的谈话,在耳边回响,尖戾的笑声甚是刺耳。
“我们对于属于自己的东西看的可是很严的,虽然我们是放荡不羁,但是我们对于忠贞看的是很重的,自己的爱人就像是白纸一样,容不得任何一点其他的玷污,一旦脏了是会毫不犹豫的毁掉的。”
更多的那次的谈话在脑海中浮现。
“哈哈——哎呀,你真是胆子还挺肥的,上次这么做的一个男人,已经被做成标本了,按14号的脾气,你的下场估计会跟活死人差不多,对了你不会是她念叨了100多年的那个人吧,要真是的话,你真的这辈子就只能躺床上了,啊——哈哈哈——”
她的笑声越来越乖戾,越来来越扭曲。
“你如果想保命,还是快想个好的借口吧,然后甜言蜜语的使劲哄着,说不定还有救。”
“唔啊啊——”他捂着脸发出沉闷的低吼。
“唔——”艾米莉亚向上躬着身子躺在床上,她大汗淋淋,薄薄的睡衣,濡湿贴在身上,手紧紧的攥着床单,银色的发梢粘连在脸上。疼苦的神情,扭曲着的身体。一切都是自己那一半的灰精灵血脉在作祟。
作为崇拜七子之一色欲拉斯多的灰精灵,是个崇尚享乐跟扭曲情爱的种族,以为起特殊的性质以及近乎偏执的对拉斯多的崇拜,让他们始终与帝国主流意识形态为敌,最终被灭族,从历史上抹去。艾米莉亚因为是人工制造的混血自身另一半的正常血统会跟那一半的灰精灵的血统,产生排异反应,需要靠药物调理,而且这排异反应会灰精灵血脉对**渴求的更加强烈……
艾米莉亚挣扎的坐起来,捂着肚子开门,夜已经很深了。她来到卡列洛夫所在的副卧门前,冰冷的脸上,银灰色的瞳仁里闪出了寒光,手指颤抖的向门把手伸去,“哈——哈——”娇小的嘴张开,呼出薄薄的热气,身体也不住的颤抖起来。
一个黑影在她的身后出现,她慢慢转过身,一个棕色的玻璃药瓶。放在她身后的地上。她慌忙向那个药瓶扑去,趴在地上,抓起打开,一堆白花花的药片倒在掌心,塞到嘴中。
“嘎吧,嘎吧——”醉了塞得满满当当的咀嚼着。喉头颤动几下,那些药片便被吞了下去。
“啊——”她长舒一口气,翻身躺着地板上,眼神空洞的看着黑黢黢的天花板。
“啪嗒——”卡列洛夫的房门打开,他冷冷的看着地上那个,像是木偶一样的身体。
“需要我帮忙吗?”他蹲在她面前,抓起散乱的摊在地上的头发,握在手中轻轻的搓动,顺滑的手感,不断的刺激着他,手指慢慢的靠近那白皙的肌肤。
她转头像个木偶一样的看着他,手紧紧的握着那个药瓶,身体也不住的抽搐起来。猛然间她坐起来,跪趴在的地上,“呕——”吞下去的药片,尽数吐了出来,地板上全是肮脏的呕吐物跟破碎的药片。
卡列洛夫吓得闪到一边坐在地上,看着不住的抽搐呕吐的艾米莉亚,“你怎么了?不行我们去看医生啊——”
“啊——”她一脸疲惫的支撑着身体坐在地上,“不用,我没事了……”接着她费尽的站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
卡列洛夫看着地上那堆药片跟呕吐物,然后呆呆的看着艾米莉亚的房间门。
艾米莉亚趴在床上,看着手里的那个棕色药瓶,是谁给她送来的呢?
“什么——?”亚哈坐在坎贝尔的书房里,他不敢相信坎贝尔告诉他的事情。
“艾米莉亚,一直有排异反应,很多时候她为了缓解这种反应,不得不做一些跟别人苟且的事情,后来随着跟那些元老跟贵族混熟了,她也在利用给那些人做药的空档,给自己制作缓解排异反应的药物,所以她慢慢的也就很少跟那些人有那种交际了……”坎贝尔坐在办公桌上喝着茶跟他说,“这次安排他跟卡列洛夫去南方,她准备了充足的缓解药物,我还特地从普拉多的实验室让她留守的姐妹给她做了一些药,亲自交给了她让她备用,可是装那些药物的行李箱在火车上被人偷了……”
“是有人故意的?”
“不能肯定,当时艾米莉亚跟卡列洛夫的行礼都是托运的,那一趟车的行李车直接让人在半路让人给扒了,行礼散落了一路,很多乘客的行礼都遗失了。”坎贝尔解释道,“现在,艾因菲尔德一直在找机会,把药给她送去……”
亚哈松了一口气,“哦——,不过她能坚持得了吗?”
“她倒是很坚持啊,倒是卡列洛夫是越来越把持不住了。”坎贝尔喝了一口茶,“艾因菲尔德嘱托你的事情别忘了,眼下这个不稳定因素要看好了啊……”
亚哈回想起第一次跟卡列洛夫见面的时的情形,这个男人是个典型的投机分子啊。
“歌莉娅对你的评价很高啊。”坎贝尔笑道,“能得到她认可的人你还是头一个呢。”
亚哈摇摇头,“她是最好的榜样不是吗?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把你们的真面目,暴露给我?”
“因为你在这里一无所有。”坎贝尔笑道,“除了跟着我们一条道走到黑,你再没有其他的选择,这点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亚哈苦笑一声,“你们还真是恶毒啊。”
“你一直想把自己置身事外,因为你不属于这里,但是你已经在这里了,已经无处可逃。”坎贝尔戏谑道,“我们见过的穿越者,很多了,他们不乏失败者,野心家,投机客,甚至是圣人君子,他们不是自以为是认为自己能改天换地成为这里的主导者,就是悲天悯人想要带给这里所有的人以救赎,更有甚者组织串联起来想要建立自己的理想中的乌托邦……”
“这都是妄想啊——”亚哈笑道,“老实的待在裁判所那里吃喝不愁不好吗?”
“那你为什么不老实待着啊?”坎贝尔嘲讽道。
亚哈端起那杯已经凉了的茶水,“要是我能老实带着,还会坐在这里吗?”
“当时,在树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很诧异,你这种人居然能活着出现在我面前。”坎贝尔笑道,“看来,你还是有可取之处呢。”
“只是运气好而已,感到大事不好脚底抹油开溜是我的强项,想想如果当时老老实实的跟贝因特回去,或许会在裁判所衣食无忧,但是更可能会被当成被观察的实验小白鼠吧。”亚哈笑道。
“是啊——你这样一来就会说话的下场都不怎么样啊。”坎贝尔笑道,“南方那里也是,别太逞能了,你这根棍子折了,我们也很头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