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资料李莉没忍住哭了,她心里的感受没人知道;郭清吸吸气,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颤抖的闭上双眼。光道叹气,一直知道他大哥的厚道,至今任然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夏末放下自己手中的东西,顺手将郭清刚点起来的烟灭掉:“莉姨肚子了有宝宝呢,忍忍。我手里是干爸送礼的往来数目和实际接收人代号,最好是交出去。至于他们所说的账本,按照推断应该是没有的。”
李莉擦擦泪:“你爸爸记性特别好,以前从来不会记账的,这几年我就不知道了。他们要找的就是这个,这就是他的后手。”
光道:“本来就是灰色的收入,按照大哥谨慎的性子肯定不会留下把柄,我也怀疑他们要的就是夏末手中的东西。坏了,何龙好忽悠他后头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他们控制胖三估计就是为了这些东西。”
夏末边说边将东西收拾起来:“我让胖三叔去找郑叔了,这个东西我收着。”她手上的速度很快,和她的语气不符。郭清想抢,可是夏末按照老样子直接贴身放好。
夏末看了一下在场的人,快速的说着:“干妈肚子也大了,工厂既然已经停工,那么就多放一段时间。干爸订的那些电脑都是二手的,应该是要给胖三叔开网吧的,钱都付了和三叔说说,毕竟有个正业的好。”
郭清看了自己母亲和光道,有些不满的说:“不行,这东西放在你那里太危险了,都是些吃肉而且不吐骨头的人。爸爸想退,他们不让。他们争吵过,有人劝住了。我怀疑过爸爸的死因,可是那天确实只有他一个人待在包厢。”
夏末:“只是没有找不到证据,不代表他们是真的清白。干爸多久没碰那个东西了,怎么又会出现?我不信干爸的意志力这么弱。而且他喝了那么多酒,在哪里喝的?那两兄妹肯定参与了。不能久待,都是聪明人。”
光道拿起自己的衣服:“走,我现在送你回学校。比起来我觉得还是放在末末这边比较好,她肯定已经想到决定方法了。”夏末点点头,光道拍拍郭清的肩膀:“做事不够老练,看问题不够长远透彻。网吧先别急着开业,证件怕会卡,估计明年P县会有大变动,来年再说。至于大哥买的股票,这些我不懂。股市风险大回报也高,回G市我找专业人士帮忙看着,等阿清大了自己管或者卖掉也可以。”
夏末的烟雾弹确实帮他们争取到一些时间,在夏末离开后不久郭清两母子被人请去喝茶,而他们住的地方更是被翻得乱七八糟,胖三又被拘禁。而夏末照常的上下课,没有必要不出校门。
随着周末的临近夏末有些着急,因为到时学校人会减少,这于她不利,幸好她等的人终于来了。夏末没有犹豫直接坐进她的车子,轻声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只是对方没有理会,冷漠的看着窗外,不愿多交流。
下车时夏末注意到有些跛脚的方娉愣了一下,看来每个人身边都发生了别人没有办法参与的不好的事情,你不愿意说别人不会知道。
放娉看夏末低头看着她的坐脚,拉拉自己的裙子,挺胸瞪了她一眼。
夏末喝着自己的葡萄冰,余光看着外面窗外形形色色人影,合上眼睑只听见门口欢迎光临的声音响起,嘴角翘起。看着前面不停搅动着汤勺的方娉,内心叹气,比以前瘦了内敛了,只能希望她们的默契还在。
方娉本来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她一推自己玻璃杯,身子往后一靠:“说吧什么事情,不可能就是请我回来吃冰的吧。”
夏末:“清哥最近很难过,需要你的帮助和安慰,可是你一直没有出现,他有些失望伤心。我想知道你还值得我们......吗?”
方娉有些诧异的看着夏末的口型,然后觉得有东西顺着脚踝往沙发缝隙去。夏末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拉着她的手:“我们还能和往常一样吗?”
方娉扣扣她的手心然后甩开:“不能了,一切都不一样了。”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具体情况,但是以前培养的默契告诉她,有问题。
夏末眼睛打量着周围:“是的不一样了,干爸死了清哥退学了,大头受伤了,老鼠去了部队,你也发生了参与不了的事情,连这家店也装修的这么漂亮,都不一样了。”
她们之前根本就没有来过,方娉镇定的说:“别和我扯这些,清哥退学了,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要高考了吗?”
夏末:“你还在意他吗?他要去G市了,不要去找他,如果你不能确定的话。”对街的反光镜刺到夏末的眼睛,夏末拿起桌上的杯子,直接往她头上倒了下去:“这是我给你教训,不要以为自己有钱有权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从来没有在怕的,厉害的不是没有,就看你知不知道了。”
方娉的司机和保镖跑了进来,拦着夏末。方娉擦擦水珠:“放她离开,狗咬我一口我不会反咬的。”看着僵硬着背离开的夏末,方聘看了周围一圈,瞪了看过来的人;然后静静的爬在桌子上,等光线慢慢暗下来,不知多久,冰店只剩自己人,抬头转身发现自己的放在座位外围的手提包不见了。
司机也是个伶俐的人,立马喊道:“小姐的皮包了,肯定是刚刚在门口碰到的那群人,快追。”
方娉:“一个人去追,一个人帮我拿件外套,有点冷。”
而另一边夏末在出冷饮不远就遇到了‘飞车党’书包被抢,摩托风驰而过,夏末被拖到地上,起身已经不见身影。好心的路人帮着止血,报警。夏末苦笑:幸好书包里面她只是放了些零食和饮料,如果是书卷,那么她可就得罚站了。
天色已暗,夏末看着汽车飞驰而去,走进冷饮店,在方娉的位置上坐下,爬下;然后起身,推门走出。
希望,一切能完美解决。
郑铭看着手中拿包装紧实的本子,有些疑惑:“这是夏末想方设法给你的东西,还泼了你一脸水?”
方娉火大的说:“给我东西是其次,泼我水是真的。看出是什么东西了吗?我看着是账本。”
郑铭点点头:“很详细的记录来往,可是没有名字只用字母代替,不知道什么意思。”
方娉抓抓头:“我在车上也不敢看,我以为你会懂她的意思,没想到你也不知道。看来你也不是很了解她呀。”
郑铭翻翻白眼:“她很聪明,可以说我们都不了解她,但是我知道的是她不会害我们,肯定有原因的。你和我再说说当时的情况。”
方娉在厕所里吹着头发:“都和你说了三遍了,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她泼我水,让我不要去找清......”
郑铭突然没听见方娉的声音,大声问道:“怎么了,是想到什么了吗?方娉,说话。”
方娉走出浴室,然后坐在床上:“最近很难,过,需要帮助,值得信任,郭叔死了,清哥退学,要去G市,不要去找他,有权有势的人,很多。”
郑铭顿了一下:“你的意思,因为郭叔的事情他们有麻烦。清哥不可能无缘无故退学的,我们都知道他多想考个好大学,肯定是遇到大困难逼得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郭叔的死不可能让他毅然退学,那么只能是郭叔的麻烦事。”
方娉拿着照片,这是他们正式确认关系的时候拍的,她将它放在枕头下,睁眼闭眼都要看一眼。男孩翘着二郎腿,脸红红的,手放在她肩膀上,另一只手紧紧牵着,她笑的一脸甜蜜,幸福依偎。
方聘摩擦着交往的手,喃喃的说着:“我们该怎么办?”
郑铭:“找方叔,这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了。”
方娉:“不行,我不信任我爸爸,现在的他眼里只有那个女人、他儿子和钱。我腿这样,他也没为我出头。明明就是那个女人故意撞的,还说什么我突然冲过去,慌张的没分清刹车油门。可笑,可气。我妈妈说郭叔和她老早就绝交了,不能找他。”
郑铭拉着她的手给予安慰:“你有我们呢,我们知道你不是那么傻的人,那是个有心计又有心机的女人。”
方娉敲敲自己头:“要是我像小不点那么聪明就好了,我就是太容易冲动了。以前拿主意的不是小不点就是老鼠,可是他们都不在。”
郑敏喊了一声:“老鼠?!”
方娉闭紧嘴巴,长大眼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的,只是......”
郑敏摇摇头:“夏末告诉你老鼠去部队了,可是我们也才知道,那么就意味着有人告诉过她。”
两人对看一眼惊呼出声:“郑叔叔。”
方娉点点头:“我用爸爸妈妈的名义给郭叔送了花圈,听说郑叔亲自送殓,他们没有当面交给他肯定是因为周边人不可相信,就像我和妈妈的处境一样。怎么办?妈妈又昏迷不醒,我们联系不上郑叔?怎么办?”
郑铭拍拍她的肩膀:“没事,我们联系老鼠,他肯定能联系上。”
方娉有些担心的说:“你没关系吗?”
郑铭摇摇头:“没事的,以前的事情早过去了,而且我也不是怪他,只是在生气他瞒着。而且我要去加拿大留学了,再不联系,以后我们就更不可能联系了。”
方娉眼色一暗:“是的,我们都各自离散,四分五裂,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消息发过去没有多久,对方头像里面亮了起来:“大头,你终于理我了,不生气了?”
方娉:“不是说去部队了,还可以上QQ?”
郑铭:“他姑姑上周去我家了,说是表现好要送到军校了,正休假呢。”
方娉:“说重点,事情紧急。”
郑铭点点头:“紧急情况,速致电:02X-10110555”没让他们等很久,方娉房间的电话响了,郑铭示意她接电话。
方娉:“喂,是我。恩,我知道,是他。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东西在我这里,嗯,我知道了。好,我让他接。”
方娉将电话递过去,郑铭愣了一下,咳一声:“喂......我还不错,你呢?是的,要去加拿大了......”
方娉没有说话走出卧室,呼出一口浊气。对门是她母亲的卧房,有些昏暗,打开小灯,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
她每天都会和她母亲聊天,有时会有回答,有时没有符合。这是她的习惯,母亲总是最好的倾述对象,
不久她收到回信:等事情结束后去找他吧,他心里有你。还有,替我说一声抱歉。喜欢不是爱,太沉重无法负荷。
突然方聘哭了,她觉得委屈压抑。她的海域里没有哪条鱼,她小心的计算日子,偷偷的去规划,可是却突然发现,他们即将生活在不同海域,她该怎么办?
温暖的手拉住她的手,那么虚弱的笑,却让方聘愉悦无措。女人摇摇头,就这么拉着她的手,轻声的说着什么,只能靠近才能感受她的气息。渐渐的握着的手不在那么紧,气息慢慢消失。方聘一个劲的按着紧急铃,声声呼唤,已不能入耳。
夏末最不喜欢离别,因此她没有去为郭清送行,因为坚信还会相见。他走的匆忙,那个三代的梦依旧被搁浅。或许遗憾,或许不甘,可是这就是现实。
这个世界就是在不断的遇见陌生,相识相熟,然后离别中循环推进,有人来就有人走。
每个人都有一段独行的时光,或长或短,这是无可避免的过程;最漆黑的路总要自己一个人走,不要急着哭泣四处诉说,旁人从来看到的只是结果,不能感同身受;成长本是孤立无援的困境,需要勇气支撑走下去。
PS:抽空多和家人通话,听听她们的抱怨,即使是催婚也感觉开心,因为总有人挂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