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阿堇当场应下之事青阳舟只在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便是了然,“既然阿堇已经应下,神族该做的是为池闲寻个新未婚妻,如此,神族往后也莫要因着这婚事再登我妖族之殿。”
这话的意思是既然断了,便需断得赶紧些。
谙月闻言心底莫名窜上了股冷意,袭了她全身,“这件事,你们倒是一样狠心。可是,你是阿堇的哥哥,我是阿闲的姑姑,你我都知道他们两个经历良多才敞了心在一处,如今为了冷冰冰的神族皇室威严,为了那个除了高高在上便一无是处的位子,就……就要毁了一段难得的姻缘,活活将一对有情人拆散。”谙月说到这里,眸中满是不解:“我不懂你们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你们妖族人都这般拿得起,放的下吗?”
问出这句,谙月抬眸紧紧看着眼前男子,初遇时的稚嫩腼腆已全然脱去,此刻在她面前的青阳舟瘦削、高挺,透着一股沉稳的理性。
青阳舟听出谙月话中所问,薄唇轻抿,开口道:“该放下的事,便是剜心剥皮都会放下。”
谙月垂眸,发亮的眸光黯下,“……真是凉情。”
青阳舟耳力好,谙月说得极小声他还是听了着,青阳舟不知为何心下多了几分莫名的悔意,只是话已经说出口,他也没法子收回来。青阳舟轻声咳了声,面色闪过不自然,开口道:“我与阿堇是父君一人抚养长大,父君一生只娶母亲一人,自然我们兄妹也认定将来只会与一人携手。阿堇狠心断了这段缘,也是她心善肯成全你们神族,若非如此,便是逼着池闲在神族与她之间做个抉择。”
谙月听到这里心中才明了,原来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所以阿堇才会说出那句,现在就很好,池闲对她求而不得,便会记她一辈子。这个丫头,明明心底放不下还装得那般果断,实则还打着让池闲记她一辈子,几十万年的日子记得她一人倒还是划算。谙月女君想及池闲最后说的那句,他们两人一个打着求得不得的算盘,另一个也有他的考量计算,还真是命定的一对。
谙月嘴角弯起,她觉得这两人都该吃些苦头,“我今日来,其实是带来了一句话……”
待谙月转告了池闲之话后,青阳舟面色难看,比起刚才说应下神族退亲之事时还要难看,“他说的可办得到?”
谙月女君起初也怀疑过,不过说出这话的人是池闲,他自小到大从未食言。谙月抬眸定定看向青阳舟,开口道:“我相信他,只是此事非同小可,真正办好还需些时日。”
“他不让阿堇知晓,在我看来便是心底无把握,神族与阿堇之间,他还在犹豫。”
听着青阳舟说这话,谙月不自然扭过了头,她总不能说是池闲故意让阿堇伤心难过一阵,待回过头来看到池闲出现心中大喜后再也离不开他……这话,她说不出口。
“还有个人,凌甘,阿闲也传了句一模一样的话给他。”
闻言,青阳舟鼻子一哼,“……他不怕凌甘拐阿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