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堇眸中泛泪,她摇头道:“怎么可能!”
“是真的,小时候她曾回魔族来看过父君,那时候她已经怀有身孕,在外人看来父君残暴冷血,可是他对你母亲是极尽迁就疼爱,在知晓她已经有了身孕已嫁给了妖帝青阳桑,我以为父君会发怒可是他在沉默后摔了一地的东西,却始终没忍心下手。记得当初你母亲难产去世之时,我头一回看见父君失了魂魄的模样,他喝了好几日闷酒,亦是去妖族闹了好一阵子,后来许是父君想通了,他筹谋了五万年,只是最终因为妖族功亏一篑。你知道吗,父君战败临去前只是看着天际……他竟然笑了……”
青阳堇听着这顿陈年往事,心越收越紧,她喑哑问道:“我不懂,他筹谋了五万年开战,一切归于尘土脸上为何还有笑意?”
且重深吸了一口气,他移开眸子摇头道:“我也不知,许是觉得背负了太多,终于可以解脱了吧。”
又或是,那个世界,他又可以保护……她了。
旌耽山下。
年安乐一路腾云,在半山腰瞧见了一片花海,想着灵蝶定是欢喜,奇怪的是当她想要下来时却发现山顶有了结界,只要腾云到了山脚,一步一步走上山。
抬眸,瞧见不远处的花,年安乐忙加紧了步子,蹲下身子刚采了两三朵,只听得不远处一阵声音,听着像是瀑布的声响。待她抬眸,只见不远处竟有二人说着话,瞧着模样,该是一对吵嘴的有情人。
年安乐屏住了呼吸,遇着这些事最为麻烦,她还是赶紧采了花便走吧。
另一侧,且重察觉异样侧眸看见了树间的身影,收回眸子,看向身前女子开口道:“阿堇,我今日说这些,只是觉得有些事你应该知晓。还有……世间的人都可以阻止我,但你不可以。”
青阳堇垂眸,咬唇心疼得闭上了眼。母亲的事父君从未说过,五万年了,她和哥哥一直被蒙在鼓里。她在意的不是母亲的魔族的身份,而是自己竟然在五万年后才知晓此事。
她开口问道:“万年前,是因着妖族临时倒戈,魔族才败了,所以三百年前,你是因着这个才向我报复,是吗?”
“一开始的确如此,那万年来,我日日在人族麻痹自己,那时候的我虽不认同父君向神族开战的决定,但是他毕竟是我的父君,他的死我必须为他复仇。不过在人界遇见你是个意外,我的目标是在人界渡劫的池闲君。他是神族的未来太子,他若死在人界,神族的人查不出是谁下的手,既不牵连魔族,也算是为父君报仇了。”
“原来如此。”青阳堇苦笑踉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且重的眸中满是失望,悲凉道:“是我闯进了你的计划,也阴差阳错救了池闲。且重,我从未想过你的城府如此之深,我恨了那么久的即墨婵,到头来才发现,现在我却要感谢她,如果不是她,你的计谋就得逞了,当初对不起魔族的是妖族,为何要伤害池闲!不过立场不同,他没任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