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何解?”他眉头紧锁,心想:“自己唯一一个感兴趣,爱慕的蒙面女子,不正是你的姐姐吗?难道这个,你也要介意吗?”
“我可听说,咱们皇上年少之时,去夏候家的牧场,第一眼看到蒙着面纱的淳与姑娘时,就惊为天人,看傻眼了。所以啊,后来淳美人入了宫,还是特准她蒙着面纱,咱们的皇上,可真是多情又长情啊!”玉莲酸溜溜的,一口一个的道着咱们的皇上。
轩辕玄凌见她酸溜溜的小模样,醋坛子打翻了好几坛子似的,很是高兴又好笑,便用手指戳戳她的额头:“傻丫头,这种话你也信。我少时是去过夏候家的牧场,但是是去选战马的,却是从未曾见过任何女子的。”
玉莲被他戳中眉心,随势凝眉一想:“原来如此,自己真笨,一个小宫女,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摆了自己一道,害得自己误会了他,还白伤心了那么久!好可怕,她为何要误导我呢?好个居心叵测的淳美人!”
玉莲不觉间牙关紧咬,面露愠色,轩辕玄凌见了,一把将她揽进怀里,问;“你这是,在吃醋吗?”
玉莲这才回过神来,眼神扫过装金叶子的箱子,便赶紧将话题转移开去,防止他看出自己的失态:“哎呀,怎么办,我的金叶子都快用光了啊,我就快破产了!”
“不是有两大袋子的吗?何处去了”说起金叶子,他又取笑起她来。
“都怪您,把我打发到这地方来,修修补补的,我的金叶子都快花光了。”玉莲可怜巴巴的说着,并打开另一个给他看。
“小事,朕给你。”
“可这些不同,是我从家乡带来的。”玉莲撅着小嘴巴。
看见她嘟起的樱唇,他又控制不住自己了,手一用力就将她带入怀中:“朕都是你的了,还愁没金叶子吗?”
这句话,霸气侧漏。
于是这晚夜,帐里春宵,又尽是温柔缠绵……
接下来的数十日,轩辕玄凌每晚必留宿孤芳园;而玉莲呢,也算是解开了心结,对他更好了。
白日里必得去暖晴阁里等着他,只为了等他谈完政务,有空闲之时,陪着他一会儿,两人是日对夜对,再也难以分离了。
这日,暖晴阁内。
玉莲正等着皇上一起用午膳,谁知他一进来,就给了玉莲一套便服,嘱咐其:“快换上。”
玉莲不解,但见皇上也是一身便装和满是期待的眼神,便听话的换上了。
待穿好后,他上下左右的打量了玉莲一番,点头微笑:“嗯,似极了新婚的小媳妇。”便拉起玉莲的纤手就往外走。
玉莲由他拖着,上了车驾,往宫门外而去。
“皇上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她疑惑的问。
“约会,逛街。”皇上慎重的,轻轻的言道。
“真的吗?皇上陪我去逛街。”玉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了。
他不但说要同自己去约会,还要一起去逛街,这也太惊喜了吧。
当初,皇上问何谓谈恋爱时,自己只不过是随口给他解释了,何谓恋爱的条条款款,没曾想,他竟细心的记住了,并真的找了空闲时间,陪着自己去。
所以,现在自己是和轩辕皇帝去约会,逛街吗?真如梦境一般不真实呢。
玉莲握住他的手,一路都幸福的傻笑着。
“娘子,别傻笑了,到了,该下车了。”轩辕玄凌牵着玉莲的小手,一起下了车。
车外是繁华的十里长街,他这是带着新婚燕尔的小媳妇,来逛集市来了。
玉莲忍住笑,随他牵着,下了车,两人在集市上随意的漫步走着。
这样的平常老百姓生活,玉莲倒是过习惯了的。
只见她灵活自如的穿梭在集市之上,东看看,西问问,北挑挑,南买买,一直乐不可支,蹿来蹿去的,如孩童般,开心至极。
但轩辕玄凌,却是怀着一种虔诚的感受,跟在她的身后,含笑默默地注视着她。
以往,他也曾偶尔来过这些长街,却都是在车驾之上,疾速穿街而过,从未停留半刻。
像如今,这样漫步而行,身边还跟着个小娇妻,在这个档口前看看,又去那边问问价钱,挑挑拣拣,真就如普通老百姓人家一样,倒也有种自在逍遥的感觉,令他心内十分之宁静喜悦。
他便挥手退去护卫,不准他们前来打扰,只静静的跟在玉莲身后,看她如此兴奋雀跃,便任由她在集市之中穿梭不停,来去自如。
是的,只要她开心,自己便会傻傻的跟着她开心,如此足矣!
然而,开心之余,却有一股隐隐约约的担忧。
见她拉着自己的手,在大街之上,笑靥如花,欢欣鼓舞,便觉得,她更适合在这广阔的天地间遨游,飞翔,如此无拘无束,又何其逍遥自在。
而皇宫,怕不是她久呆之地吧?
不,自己不能失去她,皇宫是困不住她,朕便用自己的感情,织成情网,来将她困住,困一辈子。
轩辕玄凌默默跟在玉莲的身后,趁她专心购物之时,也偷偷买了两样东西,静悄悄的收藏起来了。
而玉莲呢,也趁他没注意之时,买了好几个得意的,机巧的小玩意儿,也藏了起来。
想来,他们都相互给对方选了小礼物。
两个时辰后,玉莲终于逛累了,看见路边一小店,便拉着轩辕玄凌坐下,朗声道:“店家,来两碗面。”
店家应好,很快,便端上两碗热腾腾的面条上来。
玉莲拿起筷子,呼呼的就吃起来,而轩辕玄凌望着面条,却不敢动筷。
他一个皇帝,几时坐在街边小桌上吃过东西,而且还是如此寒酸的,只飘着几粒葱花的清汤面条。
但见玉莲吃得甚香,忍不住也尝了一小口,还别说,味道奇好,面条清爽弹润,汤也入口醇滑,便也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如此,轩辕玄凌便陪着玉莲,随意的坐于路边矮桌旁,,吃着极其简单的清汤面条,脸上却挂着人间最美,最满足的笑意。
他一边吃,一边心里盘算着:约会,逛街,吃饭,这些都陪着她尝试过了。哦对了,还有要陪她看戏。
玉莲吃好,满足的放下筷子,瞧着轩辕玄凌,低声调侃道:“夫君,结帐哦。”
轩辕玄凌开心的点点头:“遵命,娘子。”说完,扔了个碎银在桌上,又拉着玉莲的手,开心的向前走去。
不远处,一大棚里,是一个小小的皮影戏剧场,玉莲的眼神满是惊喜,被轩辕玄凌拉着,钻进人群里,找了个小板凳,两人一人坐半截,紧紧挨着,认认真真的看起戏来。
皮影戏讲述的是一介书生,进京赶考,恰逢雷鸣电闪之时,一只小狐狸钻进了他的脚下躲避风雨,书生好心的将它护住——。
之后,便是小狐狸长大来报恩的故事了……
像这样的故事,玉莲听过,也看过无数遍,但今晚情形不同,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挤坐在小板凳之上,就算只是个影子,怕也是会看得津津有味的吧!
玉莲看着看着,就将头靠在了轩辕玄凌的肩膀上。
这一靠,她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也忘记了他的身份,更忘记了他的后宫。
这一靠,她和他只不过是一对普通平凡的小夫妻,享受着再简单平常不过的快乐。
这一靠,她只想就这样靠着他,一直到终老之时。
但是,这一刻很快就过去了,曲终影散,人们相继散去,玉莲仍紧紧的靠着身边这个男人,分毫不想动弹。
“可是累了,那朕陪你回去吧。”他温柔地问。
“别,我不想回去。”她摇头,很怕一回到宫里,便再也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既不累,快走吧,朕再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好,这就去。”玉莲爽快应着,只要不是回宫里,去哪里都好。
这次,没有车驾,他与玉莲共乘一骑,马蹄声声,向城外疾驰而去。
城外,他纵马跃上一高坡之上,又亲抱她下马,手遥指西方:快看。”
此时,一轮硕大的金黄的圆日,正缓缓隐入群山之后,万丈余晖洒下,层林尽染,熠熠生辉。
原来,他是带玉莲来看落日来了,怪不得一路催马扬鞭,急急而行,刚巧赶上。
玉莲诚敬恭慕的望着这轮圆日,一点?点的隐入山峦之后。
之后,她转身,深情凝望着落日余晖下的轩辕玄凌:他双手负于背后,倨傲而立,眼眸深邃,好一个正气盎然的佼佼君子,泽世明珠。
玉莲长叹一声,仰身躺于草地之上,闭上眼眸,轻声呤唱起来: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还没跟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有时候,有时候……
歌声嘎然而止,她闭着眼睛,有眼泪从颤抖的睫毛之下溢出。
轩辕玄凌坐于她的身侧,听着她婉转迤逦的歌声,用手轻轻试去那几滴眼泪,轻声道:“不必伤感,朕许你一份天长地久。”
玉莲睁开眼眸,微笑道:“我知道,夫君会的。”忽然,又娇羞的笑着道,:“那晚雪中红梅园,夫君说什么来着?”
“夫君说,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人间绝色。”轩辕玄凌自认为,这是自己说过的,最最动听的情话。
而玉莲也同样认为,这也是自己听到过的,最最动听的情话。
他们躺在天穹之下,山腰之中,望着炊烟袅袅,日暮黄昏,十指紧扣。
直到夜幕低垂,他才抱她上马,坐于自己身前,任由马儿缓缓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