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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鲤一路上看着千雪心事重重的样子,往日里即便她不怎么想要理会自己,但还是会和清越有说有笑,但今日的沉默,却有着让人无法安心下来的味道。
“他说的是事情,让你动摇了吗?”君鲤问道。
“什么——”千雪愣住了。
“我不清楚那空间究竟是什么,但对你来讲,似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君鲤顿了一下:“若是你不想告诉我们,你也不必勉强自己。”
“……”千雪沉默:“我现在还不想说,是因为我没有整理好思绪,此事确实事关重大,我必须要去找到牧若。告知此事,说服他与我们一起,这样我们的胜算就会更大一些。”
“你可知道牧若现在处于什么地方?”君鲤问道。
“就在前面的村落里,但是奇怪,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呢?”千雪疑惑不已,举目望去,下面的村落隐约的掩藏在树林之中,看起来稀松平常。
千雪落了下来,几人都化作了蜀山道士的装扮,在她的记忆当中,作为蜀山道士的身份,在人界算是畅通无阻。
他们一行人往村子当中走去,遇到了一个年轻人,清越上前拦住问道:“抱歉小哥,我们是云游四方的道士,路遇此地,察觉此处有些邪佞气息,不知最近村落里是否发生了什么怪事?”
那小哥抚着下巴:“道长大人,您还真是神了,要说这几日我们村里是不是发生了怪事,还真有,几日前,我们的云山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深坑,你说奇不奇怪?”
“深坑?”清越索然无味的看了一眼这个手舞足蹈小哥:“这个深坑,应该是打猎用的吧?这算得是什么怪事?”
“你见过打猎用那么大的坑吗?”小哥故作神秘:“那个坑特别大,简直可以埋下数百人了!再说了,我们都是依山傍水,靠着云山吃饭的,要是有人挖坑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但那个坑是一夜之间出现的,而且据郭大爷所说,那是神仙留下的,虽然我们都不信而已。但这个事情确实奇怪。”
“有人亲眼见到了?”清越抓住了这个讯息急急问道、
“对啊,就是村门口的那个破房子里住的郭大爷,不过这几日都不见他孙子,他急的上火,天天四处找他孙子。好几日都没有回来了,道长要是想问,就去碰碰运气吧。”
那小哥遥指的那所破房子,千雪登时心底一凛,转而冲了过去,那破旧的院落里没有任何人,千雪径直的推门进去,在黑暗当中伫立许久,半晌道:“还真的有牧若的灵气残留,但是极其微弱,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忽而外面有人推栅栏走了进来,却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手中拿着一只剑弩,满是忧愁的走了进来,清越刚要走出去,却被君鲤拉了回来,他神色严峻:“这人身上有着浓重的血腥味道。”
门被推开,君鲤转过了身抓住了他手中的剑弩,那人登时吓得屁滚尿流:“你们是什么人!”
清越忙道:“抱歉,老人家。我们来自蜀山,听说最近村子里出现了怪事,您是目睹了怪事的人,我们想证实一下一些事情,您可以给我们说一下吗?”
“蜀山???”那个老人家听完之后更是神情大变,将他们往外面轰赶:“你们给我走!一帮子骗人的家伙,从我家给我滚出去!”
被人给轰赶,清越狼狈不堪的挡在前面,千雪的眼神却忽然一凛,从那老者的衣襟抽出来了一只木偶来:“此物,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老者怒道:“把东西还给我!”
老者抢了回去木偶,像是百般珍惜般的藏入了衣襟当中,丝毫不留情面的将三人都给赶了出去。
君鲤道:“此人古怪,就算是我们闯入了他的家,却也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
清越:“……其实要是我回来看到了房子里有三个人,我也会把他们给赶出去的。”
君鲤:“……啧,真是麻烦的人族。”
“敲门可是基本的礼仪啊,主人不在家可是不能轻易的闯进去的。”
“我们可算不上是人族。”
“但是在人族的地界,还是要遵从人族的规矩啦,两位大神。”清越都要双手请求了。
“君鲤说的没错,此人是有着古怪。”千雪道:“刚刚的那个木偶,是牧若的傀儡之术,但魂魄却没有寄生在里面,他究竟是去了何处?”
她陷入了沉思当中,三个人站在不远处,又听到了动静,那老汉又鬼鬼祟祟的走了出来,还是拿着弓弩,往山林处去了。
三个人在背后一直跟着他,此人却没有往容易打猎的地方走去,而是偏偏往更深的密林内,设下了几处陷阱,静等着猎物,抓住了几只兔子和一只小野猪。
“我们在这里做什么?”清越在草丛里等了半个时辰,腿都蹲麻了,但是妖王和神尊却仗着他们的法术护体,两人居然还娴静的喝起来了茶,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妖王大人,神尊大人,能不能行行好也给我一杯茶喝啊。”
千雪抬眸:“这是你们人族的地界,自然还是要遵循人族的规矩,所以这种事情就交给你了,好好的盯梢,可别再出现了什么纰漏。”
“……”没想到千雪还暗搓搓的使坏,他那当初可爱又听话的小师妹究竟是去了哪里?
草丛另一旁出现了声音,那个老者肩扛着猎物走了出来,但是他却并没有下山,而是扛着猎物继续往山上走,千雪等人又跟在了后面,看他究竟要去何处。
在山顶上,有着一个搭建的破旧简陋的木屋,老者似是担心会有人上来,所以用荆棘和酸枣树木将四周的路给封住了,山顶上没有什么猎物,所以也鲜有人上来,老者将猎物拖进了房子前面,然后轻声敲门道:“阿信,看爷爷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千雪他们站在屋外,里面隐约有着熟悉的气息,千雪怔住:“是牧若!”
她的手刚刚碰触到那屋子,就被猛然的弹开,强力的结界将整个房子都给封印住了,那老者似是也进不去,耐心等到了房门被打开后,那猎物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扯了进去。
“是什么?!”清越被那黑影给吓了一跳。
千雪神情凝重,他们透过了缝隙看去,能见到一个黑影匍匐在猎物身上撕扯着,血液飞溅,饕餮的野兽在狼吞虎咽的吞吃着猎物,不多时就剩下了骨架,血腥味道蔓延了出来。
“呕——”
清越忍不住转身想吐。
那像是鬼魅般俯身吞噬的黑影顿住了,它抬起头来向着千雪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急速的黑影让清越险些被击中胸口,他往后急速的退去,却撞在了君鲤的身侧,他将清越扶住,转而手中光芒乍现,一道铿锵锐声划破天际,将那袭来的黑触手打散。
“手下留情!”千雪的声音忽然间插入了进来,让君鲤不得不将自己的灵气努力遏制住。
那黑影子被他制服在地,像是一滩死水般,无声无息。
趁着对手暂时脱不了身,君鲤一手握长剑,一手握着鼎炉,抓紧了间隙来到了封印处,他扬手一剑砍下,那崇化作的银锁仅是微微震颤了一下,留下一道浅淡的痕迹,九婴瞥了一眼留了口的剑锋,冷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还是不够么?”
他偏了偏头,看向头顶上方。
那上面照射下来一束光柱,正是落在封印台上,八重叠影在一处。而那聚集在周遭的青铜坟冢,也散发着宁静蕴藉的光。这种唯有大义大德的清正之柱,才能震慑住脚下混浊盘踞的邪恶。而那封印上的光柱,则便是间距九层的结界,蜀山的八重青莲印。
君鲤对于这种印记熟悉不过,当年他师父落下时,云雾踏青妍,花开是八重,幽冥耵聍,封落于门。
但当时他不能了悟,也不想了悟,这看似清涟通明的光芒,半点也照耀不到他的眼底心里,九婴执了剑,倏然冲了上去,将那散着清辉的八重印记,一剑砍去!
在魔气腐蚀之下,那八重花瓣一瓣瓣落了下去,中央的花蕊也暗淡了颜色,封印台的光芒散了去,君鲤用两指划过剑身,阖上双眼,自他提剑披靡浮生六界之时,也未传承妖魔鬼怪应当杀人如麻,视为草芥的传世理念,唯有弱者才向更弱的人挥动拳头,尽管被誉为最清心寡欲的人,但他只需让人崇敬畏惧,而并非胆战心惊。因而他仅在天界时才未曾压制自己,熟知亦是竭尽全力也未能达到目的,但他本就是个没什么道理可讲的人,从未会对杀戮抱有任何负担。
他自头顶向下,将剑遥竖向天际。
那剑周身溢满了肉眼可见的红色煞气,在剑尖逐渐凝聚成一团混沌,血光乍开,冷芒将炙,霎时间破空冲天,自第九层电光灼目,似流星贯日,一举朝着之上的妖物袭去。
那光刺破了层层雷清阻隔,极快的贯穿地,依稀能听得见数万只妖物在刀光掠影之中嘶吼呻吟,火光冲天,那灭天噬地的魔力,将那不知毁灭将至的妖魔屠杀殆尽,再次睁开的时候,那剑身已经变作了浓郁的红色,像是吸饱了妖魔鲜血,那猩红怨煞,恨入骨髓的杀意染遍了周身,极强的煞气从里面散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