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将自己的血滴在了那镯子上,那火焰登时变作了蓝色,君鲤道:“这是用九色鹿的血,加上这只有孔雀王朝才生产的这种金属。将指引他们去九色鹿所在之地。”
不多时,那些宝物便被化作了一滩银色的水,那孩子又从背后摸出来了一个模子,将水灌入了其中,等待凝固。
“你们是从什么地方而来的?”千雪问道。
“我才不会告诉你呢。”
“哦,原来是从文昌而来啊。”千雪从他的肩膀上取下来了一只植物的残渣道。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那孩子被吓得六神无主。
“我都说了我也师承蜀山,这点追踪术法还是会的。”千雪笑道,将那植物捻做了灰:“那里依山傍水,确实是个好地方,而且我还知道,那里不止是文昌,在久远之前,那里的名字叫做丰都。”
“!!!”两个孩子齐齐的变了脸色。
“你们之所以会是九色鹿的后人,应当是因为九色鹿曾死后埋在那里吧。你们的祖先是从她的身躯之上诞生的灵体,而后与人族结合,之后才诞生了你们九色鹿的后人一族。”
那孩子似是服气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都说了,这是你们身上黏着的痕迹告诉我的,人可以改头换面,但是他所走过的路和生存过的地方还是会融入他的血肉和行为之中,这却是不可能改变的。”
那孩子目瞪口呆:“就这样你……算了,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我们也没有办法再去隐瞒什么了。”
“你们不用这么垂头丧气嘛。”千雪笑着安抚他们:“但我就算是知道这么多,却还是不知道九色鹿为何会在哪里诞生生灵,而它指引你们来此地的原因,我也并不晓得,这样说完之后,你们是不是也就心底好受一些了?”
那两个孩子相互看着彼此,哥哥道:“这个事情,也是我们想来此地的原因,你固然知道许多事情,但是你可能不知道,九色鹿其实在哪里留下了自己的神识,其实也是为了赎罪。”
“因为丰都之变对吗?”
“唉……是的。那一场丰都之变后,九色鹿就被当作了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在那场战争中死去的百姓,一直都有着怨气,九色鹿也是为了安抚他们,所以才将自己子民散播在哪里,以福泽丰都,来赎罪,而九色鹿的后人,世世代代辅佐帝王,但都不得好死,这是我们九色鹿一族的使命,但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呢?”
那孩子这般悲戚的说道。
“你们是想要打破这个诅咒,所以才来到此处寻找办法吗?”千雪的神色凝重了些许。
“是的,其实在我们来这之前,我们的父亲,已经被污蔑关进了牢狱之中,饱受折磨,我们在家族族谱之中知道了我们家族代代都呕心沥血却始终不得好死的原因,就想要来到这最初的九色鹿的家园,看能不能找到破解我们家族血缘诅咒的办法。”
那个孩子说着,神色已经悲戚,眼底有着压抑不住的滔滔怒火。
“还真是一片冰心可鉴的孝心啊。”千雪喟叹道:“你们应该庆幸遇到了……他,这件事情,他肯定会帮助你们的。”
无辜在一旁守着模子的君鲤被推了出来,那两个孩子登时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般的抓着君鲤的衣摆:“道长大人,您真的可以帮我们吗?”
“这……”君鲤还未说话,千雪就插了一脚:“那是自然的,这位道长生平就致力于扫荡天下不平事,放心啦!”
那两个孩子欢呼雀跃了起来。
君鲤静静注视着她带着笑意的脸道:“你自己是想出手的,怎么却将此事交给我来办?”
“若是我所想不错,这个对九色鹿的诅咒惩戒是神族落下的,这本来就是你的分内之事,我可不想和神族再有什么交集了,你去解决神族,我来解决这里,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千雪这般说道,却让君鲤露出来了苦笑。
“你在这个时候,却相当的敏锐啊。”
“此事也不难联想。”
“我会去神族去打听关于此事的消息,但目前这个状态,我不放心将你一个人放在此地。”君鲤道。
“嗯?你是在担心我将此地给拆了找孔雀翎吗?”千雪展开扇子笑道:“你放心,我会至少留下一截骨架在此处的。”
“……”君鲤转头叹息了一下,然后将一只簪子交给了她:“你拿着此物,我知道你是有了自己身世的线索,才这么的开心,但此地却也非善类,你自己多加保重。”
两个孩子和千雪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雾霭之后,那位年长的哥哥忽然叹息道:“真是可怜了这个哥哥了。”
“哥哥你说什么?为什么你要可怜这位道长大人?”一旁的弟弟好奇的歪着脑袋。
“给你说也不懂!”哥哥敲了一下弟弟的脑袋。
千雪看着这个小大人,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样说,让我也有点好奇了,你在可惜什么?”
“自然是可惜道长大人居然将一片真心付诸在你的身上咯。”哥哥翻了个大白眼。
“呵。”千雪那扇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替他不值?”
“他分明是担心你,才说出那番话,你的神经粗就算了,还不领情。”
“我当然知道他在担心我。但是这一份担心,却是建立在他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之上的条件反射罢了。”
千雪叹息道:“只可惜,我早已经将那个名为凰陌的人给埋葬了,就算是他想在我身上找到当年那个软弱无能的小猫影子,怕也是得让他失望了。”
那两个孩子歪着脑袋表示没有听懂。
千雪将嗓子里涌现的苦涩压制回去,自言自语道:“我还真是堕落了,和你们这帮乳臭未干的娃儿说什么。”
她走了过去,看着那钥匙也凝结差不多了,拿起来,一晃身落在了那孔雀身上,那眼中缀着的血泪宝石,她自觉此处肯定是有着什么机关是可以放下这把锁子的,但是她将此处来来回回的寻找了好几遍,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难道我想的有错?这把钥匙并不是用在这里的?”
那个小孩子看着千雪甚至想要扒开孔雀的尾巴看一看后.庭有没有钥匙孔,登时被她毫无节操可言的举动吓到了:“你这是做什么!”
“两个小娃娃,将你们听来的歌谣再唱一遍让我听。”
千雪催促着,那孩子不情愿的开口唱着,到了:“
最远的彼方,最靠近的距离。”这一句词的时候,千雪猛然让他们停住了:“原来是这样!”
“你知道了什么?”
“你可是什么是世界最遥远的距离?”千雪又跳到了那孔雀的脑袋顶上问道。
“什么?天涯海角吗?”弟弟仔细的思索着回道。
“哼,不过这也怪不得你们,世间有一种距离,就是面对着彼此,但是心却远在天涯,这便是最遥远的距离。”千雪抬头顺着那孔雀的目光往它看去的方向望去。
但是这两只眼一只无光,一只有光,这水晶排列缜密,若是放错了地方,应当会引起什么机关触发。
若是一般的杀人机关,她自是能躲开,但若是保护机关,因此将什么东西保护性的销毁了,这却是得不偿失了。
而这个确实机关确实也有些巧妙,大概没有经历过一番情感纠葛的人,怕是想不出来这言语里的奥妙。
但她早已经经历了太多这种时刻了。
“小孔雀,看来你身上还有着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是什么呢?啊,原来是那只小家伙啊。”
千雪露出会心一笑,登时飞身往那个方向飞去,落在了壁画上,抚摸着那只发光的神鹿上面的凸起:“找到你了。”
千雪将那把钥匙插入了那只神鹿的身体之中,猛然一扭转了那锁扣。
那钥匙在那锁孔之中融化了,银色的水勾勒出来了那只神鹿的身形轮廓,那是鹿像是活了一般,从那壁画之中一跃而出,浑身发着淡淡的光芒,走到了那只孔雀的眼前。
那只一直巍峨不动的孔雀雕塑,却在神鹿落下的时候,垂下了头,两只血红的宝石眼睛,落在了神鹿的身上。
咯噔一声,那地面忽然震动了起来。
千雪飞身下去将那两个孩子抱在了怀中,躲到了远处看着那孔雀雕塑簌簌的落下了灰尘,大地在悲鸣,而远处的雷霆怒吼,霎时间天地风云变色。
“发生什么事情了??”那孩子被吓得喊了出来。
“谁知道呢?”千雪又听到了自远处传来了悲鸣声:“万万不可啊!!不能打开!!”
千雪往身后看去,还以为是什么窜出来了,却见到了一个骷髅从远处蹦了过来,身下还有一只手支撑着,又是诡异又是滑稽。
“这是什么幽冥之物?”千雪落了下来,却又见清越匆匆的自后面追了上来,他累的喘不上气来:“你,你……你怎么会在此……”
“完了完了!!”
那只骷髅悲鸣道:“啊,这个魔鬼要出来了!!”
“什么魔鬼?”千雪也不管这玩意是什么鬼东西了,连忙问道。
“当然是孔雀了啊!那个将我们血祭了的魔鬼!”
千雪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