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这才满意了,慢吞吞的起来,他在这被褥之上嗅到了一阵香气,不由得怔了一下。
这个香气和当初他在峡谷之中抱着琼山阴时,所闻到的很相似。
这个大男人身上还自带体香呢?
他刚要起身,却忽然间被琼山阴给摁了下去,他捂住自己的嘴巴,面色铁青道:“嘘!”
他心领神会的安静了下来,他们都听到了一阵脚步正在踏着木台阶往他的房间而来,琼山阴当机立断将被褥拉开,将床帷帐放了下来。
两个人几乎亲密无间的贴合在了一起。
“给我转过头去!”琼山阴一直胆战心惊的听着脚步声,忽而感觉他的呼吸离自己极近,心底不由得一颤,将他的脸给扒拉一旁。
“阴儿。”
父亲的声音传了过来:“为什么这么早就熄灯了?”
“父亲。”琼山阴努力的不让声线颤抖:“孩儿今日身体不适,所以想早日歇息。”
“哦,何处不适?原因是什么?”
“孩儿今日在体术课上不小心落了水,所以有些发烧,已经吃了药,大夫让我早些休息,明日就会好起来。”
“哦……既是这样——”
门扉忽然间被打开了,父亲站在门外道:“我更要来看一下,我的孩儿现在如何了。”
他走到了床榻边,一把将他的帷帐掀开:“给我下来,居然胆敢在这个时候给我犯懒!生病了,这就是你不去练剑的理由吗!?”
“父亲!”
琼山阴面色大变,紧紧的将被褥捂住:“父亲,孩儿知错了,孩儿马上就去练剑!”
“你在遮掩什么?”父亲的眼光往那被褥扫了过去,一把要拉扯开,但是被琼山阴死死的拽住,他十指泛白:“父亲,您方才回来累了吧,您先去休息,孩儿去给您打水!”
越是遮掩越是可疑,那父亲不再说话,猛然用力将被褥掀开,琼山阴绝望的闭着眼睛。
“……”
“原来这就是你不让我掀开被子的理由?”
琼山族长看着她没有一如以往裹紧的身体,眉眼间的怒气凝着,一巴掌落在冷她的脸上:“我说过什么话,你忘了?现在还在顾影自怜吗?!”
“是,是孩儿的错,孩儿只是……想换一下衣服……”
“你是我的儿子,你懂得应该做什么!”琼山族长将被子扔到了他脸上:“给我收拾好了!下一次,再让我看到那恶心的东西,我就替你割下来!”
说完之后,他便怒气冲冲的将门摔闭,走了下去。
琼山阴在床上缓了许久,等到了父亲的脚步走远了,应当又是下了地下去钻研阵法去了。
他松了一口气,将床板敲了一下。
从床下灰扑扑的钻出来了一个人,正是崂万峰,他一边呸呸呸的吐着嘴里的灰,一边对着他道:“哇,那是什么父亲啊,虽然我也对你的爱好很震惊,但是也不至于——”
“你别说了!”琼山阴忽而怒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就别来对我们品头论足!”
“好好好!我不说!”崂万峰气呼呼的做到了椅子上:“但是你居然将我从床上踢下去,还让我在你的床下藏着吃了这么多的灰,这一笔账你要如何还我?!”
琼山阴沉默不想说话,抚摸了一下红肿的脸颊,然后走过去将衣服捧起来,他往外面走去,将门扉阖住前道:“我去换衣服,你在这里不要离开。”
“诶,方才还巴不得我赶紧走,现在怎么又想留下我了?”崂万峰翘着脚得意洋洋的问道。
“因为父亲回来了,你走不了了。”
琼山阴将这句话说完之后就关了门离开了。
崂万峰一怔,忽然想起来了他之前说的封闭阵,将窗户打开后,看到了在外面天际上笼罩着的一圈不仔细看无法分辨出来的光环。
“这就是封闭阵法了吧?这么强大的阵法开启,难道是为了看家护院?”崂万峰又看了看这家残破的房梁和破败的院落:“这也没什么好偷的东西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时,想到了当初他对这个琼山族长的感觉便是十分的诡异,难不成此人确实是包藏着什么祸心,在暗地里搞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想到了当初琼山阴被他操控的时候,说了给他吃了什么药,但是那一日的经历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他没有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不管他们家族的族人要搞什么,与他无关。此事就暂且不论。
琼山阴走了进来,果然胸前坠着的大白兔不见了,他摩挲着下巴打量了一番:“这样还是看着顺眼。”
琼山阴以自己良好的涵养没有揍他。
“你脸上的伤也要处理一下吧?”崂万峰作势要来帮忙。
“不用,我自己来。”琼山阴不买他的账,坐在了桌上将膏药和绷带取了出来,娴熟的处理伤口。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崂万峰问道。
“什么?”
“就是你的……那个爱好。”
崂万峰不知道为什么吞吞吐吐了起来。
琼山阴将肿起来的脸处理好,以防止明日淤青不消,听到他的问题又是好笑又是气,想到了自己在小时候,有人在他的发髻旁插了一朵花,明明是那么好看的花,和那么好心的小姐姐,却被父亲大发雷霆的拖了下去。
她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小姐姐了。
“我记不得了,大概是很小的时候吧。”
小时候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照顾他的人,一直都在被替换,父亲一直在给他灌输自己是男孩的信念,直到了七八岁,他才知道了男女之间是有着区别的。
“看来你从小就有这个爱好了?真是让人惊讶。”崂万峰道:“这叫什么来着,性别混淆吧?”
“我让你留下,并不是想和你促膝长谈。”
“诶,可是我其实也有着说不出口的秘密……”
“我对你的秘密没有任何的兴趣。”
将伤口处理好了之后,他便起身将剑取了下来,崂万峰看了一下外面的月亮:“你这是要去练剑?!这么晚?”
“嗯。你休息吧。”琼山阴没有理会他,转身便去了后院。
崂万峰傻了半截,他想要过去问个为什么,但是自己却打不开门,这家伙走的时候还不忘记把他锁起来了!
“喂喂!我要上厕所怎么办!喂喂喂!我要拆了你的门信不信,你以为这种门能关住本大爷吗哈哈哈哈!”
“……你大爷的……”
第二日天明,在床上睡得沉沉的崂万峰是被一阵香气所勾引起来的,他迷迷糊糊的揉着眼起来,看着一身劲装,将剑卸下来的身影,一怔:“你练到了天明?”
“嗯。”
琼山阴将饭菜摆放整齐:“起来了,就去洗脸吃饭。”
“哦。诶,但是我不会遇到你父亲吗?”
“他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
“你们家的人都是这么变态吗?一个彻夜练剑一个起这么早?”
“……”琼山阴的一记眼刀飞了过去,登时让他偃旗息鼓:“好了是我的错,我不多嘴,我收拾我吃饭!”
琼山阴做的早饭相当的寡淡,两盏小菜还是青白搭配,一鐘豆腐汤也只能品出个淡咸来,但是这一碗饭却吃得他相当的舒心,大概是吃惯了家里的山珍海味,偶尔换一换这些平民的食物,倒也别有滋味。
“吃完了,就走吧。”
琼山阴又下了逐客令。
“你不和我一起去上课吗?”
“和你一起走,我可不想再被莫名其妙的谣言缠上了。”
“别这么说,说的好像本大爷是什么蟑螂老鼠一样!”
即便是他挣扎,还是被崂山峰一起拖着去上学了,崂山峰素来都是张开翅膀丝毫不吝啬的展现着他那靓丽的羽毛,在所有人羡艳的眼神之下平穿过云层,然后陡然间落下,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然而琼山阴喜欢低调,若是可以,他甚至想要不惹人注目的过完这一生,完成父亲的愿望,然后再化作一阵风消失在人世间,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我们是有翅膀的!为什么非得要走到学院去啊!”
“你的腿不是用来当装饰的。”
“翅膀就是用来大放异彩的,你又何必要遮掩呢!”
“那请少爷您先走,我就不拖您的后腿了!”
两个人叽叽喳喳的吵了一路,不知不觉的居然走到了门口,作为风云人物的崂万峰受到了诸多人的瞩目,
“为什么琼山阴最近和少爷能走的那么近?”
“对啊,他们不是一直都看不惯对方吗?”
“哼哼哼。”崂万峰忽而将他的脖颈一览,对着众人道:“那自然是,琼山阴可是我的狗!”
“我的狗……”
“的狗……”
“狗……”
这远远游荡的声音,让琼山阴怒从心头起,忍不可忍无需再忍,一拳砸到了他的肚子上,让这个嚣张跋扈的家伙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真是找死。”琼山阴脸涨得通红的往学堂内走去,他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妥当,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我真是疯了,和这个没脑子的家伙纠缠这么久!”
在这之后,任凭是这几日崂山峰怎么召唤,琼山阴都不再搭理他,崂山峰一直都很不解,想要拦住人问一下原因,但是琼山阴比以前更能躲着他,一下子就没了影子。
“少爷,您这几日回来怎么看起来这么沮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