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的客套、礼貌,可能才是许暨东不想看到的,这样一系列的举动看起来像是外人,这种疏远让他的心里并不好受。
他在等一个答案,等夏含笑的一个答案,哪怕是怒火,那证明她的心里并不是完全的没有他。
李止水轻舒了一口气,脸上牵起笑意:“许先生不就是想要一个答案吗,我可以告诉许先生。”
“我不是你要找的她,你口中的夏含笑早就死了,我和她毫无关系。”
“还有,就算是我是夏含笑,许先生这样的打扰,真的有替她想过吗?”
夏含笑的嘴唇一张一合说着,这恐怕是她主动对许暨东说过最多的一次话,却也是最伤人的,倒不是话的内容,而是她的态度。
她始终带着笑意,哪怕说着再恼火的话,她也能淡然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这样的冷淡的她还是之前那个夏含笑吗?
许暨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伤口,伸手一拉,夏含笑整个人被他拥进了怀里,她的身体贴着他的,他心里空空的那块才有种被填满的感觉,他的声音微哑:“含笑,过去是我伤害你,是我混蛋,我愿意用我的一辈子弥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李止水皱着眉头,推开了许暨东:“你越举了,你要是想找个人原谅的话,那应该和死去的夏含笑说,不应该和我说。”
“让人承认就这么难吗?”许暨东的心口又开始空落落起来。
“不是怎么承认?换一种说法说,死人还怎么开口。”李止水背过了脸,眼睛中的冰冷全部都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许暨东的悬在半空的手一僵,随后嘴角染上了苦笑:“可以让我选的话,我宁愿当初受到伤害的是我,并不是你。”
是啊,如果有些事早些知道,他宁愿那些伤全部都误伤在他自己的身上,也不想让夏含笑承受一分一毫,可是现实就是如此,并没有时光机器,没有人可以回到过去。
“可是伤着的毕竟不是你,死去的也不是你,有些话说出来和笑话有什么区别。”李止水冷笑,垂下去的手紧紧的捏着,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恨意。
“死去?你走的时候,许暨东才真正的死了。”许暨东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下巴抵住她的头顶,一句一句的告诉她:“没有了你,许暨东等于死掉了,每天活的行尸走肉,靠着对你的想念苟且偷生,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奄奄一息的他才有了一点希望,你真的狠心将所有的希望都掐灭吗?”
她踩着高跟鞋,个头却依然比他矮了一截,整个人像是一个娃娃一样被他塞进了自己的怀抱里。
他身上的气息朝着围绕着她,熟悉感混合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让李止水有些慌神。她害怕去重温过去的一切,害怕勾起某个相似的场景。
“你松手!”李止水想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可他的力道死死的控制着她,一刻也不松开。
夏含笑转身挣扎着,眉头皱到了一起,她想推开他,但是试了几次,都推不动她。
许暨东抱着她,下巴靠在她的肩头,闭起了平日里充满凌厉的眼睛,享受抱着她的触感:“让我抱抱。”
“许先生,请你松手!”李止水有些慌乱,别开眼睛,因为用力过多,脸色有些微红。
虚幻的她现在终于变成了真实,许暨东如何也不肯放手,只要他不放手,夏含笑急不会有力气挣开他。
“许暨东,我说最后一次,松手!”李止水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怒火的叫了他的名字。
“不松,让我抱着你。”许暨东抱住她的力道不由紧了几分。
听到她喊他的名字,即使知道是充满怒火的,可总比那份疏远来的要好。
就在许暨东的心里涌起狂喜的时候,还没有涌到心尖,李止水伸出手的朝着他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在客厅里的声响极其的响彻。
许暨东一僵,手上的力道放松了,夏含笑借机和他拉开了距离。
她给了他一巴掌,脸上没有一点点的慌张,淡淡的看着他:“对待等徒浪子,我一直都是用这种方法。”
他许暨东歪着脸,僵硬了好一会儿,侧过了脸,淡笑道:“我欠你的,这一巴掌远远不够还的。”
她说他是什么,他都不在乎了,他欠她的本来就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决的事。
李止水也纠缠累,在承认不承认夏含笑的问题,显然有了松动,但这松动却不是好事。
“许暨东,夏含笑对你的恩情,你不需要以身相许,远离她的生活,或许就是你对她最好的报答。”李止水直直的站在沙发后,和许暨东相隔着沙发说着。
许暨东的目光一滞,喉结上下窜动了两下:“你……你说什么?”
李止水紧闭着嘴唇,站在原来的位置未曾动弹一下:“只要你不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
李止水的用词是她,而不是我,就算在和许暨东说这些的时候,她依然不肯承认,那个人是自己。
两人明明只是相隔着沙发站着,却像是天涯那么远,她的模样甚至在许暨东的脑海里开始模糊。
“恩情偿还了,那其他的呢?”许暨东脸上涌出淡淡的笑意,说不出的落寞。
如果,他对她只有恩情,那在她说出这些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放手,用其他的方式补偿他,他心里可能也会感到轻松。但是不是,他对她不只只是恩情,还有一辈子都割舍不掉的爱。
“其他?”李止水轻眨了下眼睛,抬眸看着他:“无论你给她什么,她再也承受不起了,所以请你放手吧。”
许暨东像是没有听到她说话一般,迈着长步向她走了过去,李止水下意识的转身,步伐却没有躲出去就被许暨东抓住了。
“你想干什么?”在她自己的家里,她还是有那个底气的。
许暨东只是抓着她,并没有再有其他的动作,薄唇里吐出和他格格不入的恳求:“究竟要如何,你才能原谅我?”
“永远也不能。”李止水冰冷的看着他,牙齿中无意迸发出恨意。
她的手明显下意识的握了起来,她想要什么都不追究,可是承受那么多伤害以后,她还是做不到。
“你……”许暨东的喉头一哽,皱起的眉心盯着她,沉默了许久,叹了一口气转过了身。
看着他移动的脚步,李止水还以为许暨东罢休了,气息明显的一松,垂下的眸子里冷意渐减少。
等到她再抬头的时候,她没有想到许暨东还会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并没有离开,只是去了一趟厨房,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水果刀。
“你这是什么意思?”看着他递过来的水果刀,李止水隆了眉心。
许暨东的神色淡漠,将水果刀塞到了李止水的手里,确定出声:“如果你觉得不解气,给我几刀,只要你解气就好。”
李止水的手心被冰冷的刀柄充斥着,她有些怒意:“许暨东,你以为我不敢是吗?”
“不,我只是让你解气罢了。”
“我没有气……”李止水深吸了一口气,承认了一个事实。
许暨东看着她脸上并没有动容,嘴角露出的笑意,他以为,她最终对他还是不忍的,可她接下来的话让他彻底笑不出来了。
“我对你,只有恨。”李止水稳若没有经过风的眼睛直视着他,再也不会像几年前那般撕心裂肺的喊着,她恨他。
今天,许暨东在她这儿得到的震惊已经够多了,可当她这样说的时候,他的心头还是明显的颤了一下,他握住夏含笑的手此刻颇为尴尬,想收,收不回来,
他寻了她十几年,等了她两年,最后等到她的只是一句,我对你,只有恨。这样的答案,对那颗抱着炽热的心的许暨东来说太残忍了。
许暨东轻笑了,握住夏含笑的手不由紧了几分,那把水果刀被他狠狠的塞进了她的手里,他俊逸脸上带着的笑意格外迷人,可是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如果你对我只有恨,证明给我看。”
李止水看着他,心没由来的泛酸了一下:“证明?你要怎么证明?”
他按住她的手,将水果刀顶住了他的胸口:“朝这里来一刀。”
两人共同握着的水果刀格外的银光闪闪,刀尖抵住他的西装外套,似乎只要微微用力就会戳穿他的西装。
“许暨东,你是不是有病啊?”果然,李止水皱了眉头。
这个男人在她的心里真的有病,而且病的不轻。他身上是不是那一块痒的不行,一定要她给他几刀才能解痒。
“对,我是有病。”许暨东朝着她走近了一步,她手上的刀子又逼近了他的身体几分。
李止水动了动嘴唇,看着抵在他身上的刀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只要一刀,你就可以永远的摆脱我,这应该是你想要的吧。”许暨东握住她的手,看着她,不容她闪躲。
李止水即使再冷淡,可是心里却没有伤人之心:“犯法的事,我不会做,杀了你,我还得偿命。”
“放心,今天我要是死在这儿,不会有任何人追究你的责任,这一点我可以保证。”许暨东嘴角一勾,用力的抓住她想要闪躲的手。
李止水看着泛着寒光的水果刀,身体并没有动弹,但是看不到的脚还是有微微的挪动,只不过不明显罢了。
“不敢?”许暨东挑眉,好像那刀子并不是顶在他的身上一般,满是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帮你。”
他说着,他松开了她的手,高大的身躯狠狠的朝着刀尖上顶去。
“啪!”就在水果刀划开他的扣子时候,她的手忽然松开了,水果刀极其清脆一声落了地。
她别过了眸子,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怒火:“许暨东你要是犯病了,请你回家吃药,不要在我面前发疯!”
说完,她快步上楼,清冷的喊了一声五姐:“五姐,送客!”
李止水生气了,甚至让佣人把他请出去,他的冷硬的脸上反而染上了笑意。
许暨东知道,夏含笑否认不了,她还是对他下不去手。
李止水进了自己的卧室,疲惫的坐在床边,看着phoebe的照片,眼睛有些失神,并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了好一会儿,她将照片贴在了心口。她刚刚差一点就要将自己所有情绪都爆发出来了,就差那么一点,自己就不受控制了。
见到许暨东一次,她就觉得自己会到夏含笑一点点,她怕这样下去以后,她真的会回到以前的夏含笑,那是她不想的。
今天姚嘉嘉来看她,明明就是许暨东设的计,为的就是要让她承认她是夏含笑。他的目的达到了,可怜了姚嘉嘉,被白白的利用了一番还浑然不知。
姚嘉嘉终于帮晚上要送的资料送了过去,有些精疲力尽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崔尚正站在她的楼下,姚嘉嘉微愣了一下,站在哪儿忘记了前进,怔怔的看着他,也没有打招呼。
崔尚徘徊在楼下,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忽然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姚嘉嘉,惊喜的走了过去:“嘉嘉,你回来了。”
姚嘉嘉扯出了一丝笑意:“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直接了当的问,倒是让崔尚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他缓了缓才说道:“没事,只是来看看你,你……还好吧?”
姚嘉嘉失笑:“我很好,她呢,夏含玉还好吗?”
提到了夏含玉,崔尚脸上的笑意更是僵硬住了:“她……也很好。”
“那就好,既然决定已经和她在一起了,那就好好照顾她。”姚嘉嘉点了点头,颇有气度的说着。
这样的话题让崔尚尴尬至极,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他对姚嘉嘉做了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姚嘉嘉喜欢他,他也是一直知道。可是他在遇见姚嘉嘉之前就爱上了夏含玉,他一直认为,夏含玉该是他生命中的女人,但是她从来没有把崔尚放在眼里,一直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幸福着,他为这事痛苦过,答应和姚嘉嘉在一起也是为了忘记夏含玉,可是后来,夏含玉又主动找上他,他动摇了,狠心的提出和姚嘉嘉分手。
夏含玉终究没有和她走下去的心,对他始终只是一时兴起,没有几日便又一副不爱搭理的模样。那时候的他渴望见到姚嘉嘉,喝醉了到了姚嘉嘉的公寓下,是姚嘉嘉把他捡上了楼,那天,他们一句话没有说,可又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了。
姚嘉嘉一直是一个要强的女人,如果不是特别喜欢崔尚,她绝对不会回头。两人再一次在一起后,生活平平静静的,姚嘉嘉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但是姚嘉嘉终究是个穷姑娘,和崔尚的生活格格不入极了,她只是崔尚的谈恋爱的对象,但绝对不是能走下去的妻子,这样的女人,和他们这些花花大少完全是两个世界的,所以在夏含玉最狼狈的时候,崔尚还是选择离开了姚嘉嘉回到了夏含玉的身边。
夏含玉的时日不多了,每天靠着药物维持生命。崔尚对她的照顾倒是很贴心,可是却再也找不到当初喜欢她的感觉。
两个月没有见姚嘉嘉,他莫名的想她,脑子只要一停下来就是她的一颦一笑。这时候,他才知道,他一直以为可以做到的洒脱却在姚嘉嘉的身上失效了。她已经在潜移默化中进入了他的生活,即使他不想承认,但事实真的是他爱上了她。
姚嘉嘉垫着脚步,抬头看了看夜空的月亮,久久没有等到他的言语,淡笑先开口了:“那个……如果没有事,我就先进去了。”
她现在已经和崔尚没有关系了,也就不客气的请他上去坐一坐了。
“嘉嘉……”崔尚喊住了她的脚步,踌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是来拿……之前遗落在这儿的衣服。”
姚嘉嘉怔怔的站着没有回头,眼眶却红了一片,她不敢转身,只是淡笑侧身说了一句:“你需要的话,我要去储藏室找一找,要不然你把地址给我,收拾好了,我寄过去给你。”
崔尚抬手抚上了眼睛的眼帘,低声说了一句:“让我上去一趟,就这么难吗?”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姚嘉嘉的眼泪忽然涌了上来,假装没有听见,说了一句再见,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房间的门关上的那一刻,姚嘉嘉的眼泪控制不住,埋头痛哭。
即使在乐观,面对自己喜欢那么久却分手的男人,她的心里也会不好受。
崔尚晚上不知道在楼下站了多久才离开,姚嘉嘉这一夜失眠了。
第二天的时候,崔丰打电话给她,让她把上次落在车里的礼盒给他送去。
姚嘉嘉昨晚刚见过崔尚,心情糟糕极了,对着电话就吼了出来:“你自己没有手吗!混蛋,你自己去拿!”
一通吼完,姚嘉嘉心里好受了不少。
崔丰莫名其妙的看着挂点的电话,平日里,姚嘉嘉没有帮他少拿东西,怎么今天就这么亢奋了?
崔丰两只腿敲在办公桌上,把玩着手里的手机,忽然就笑了。
姚嘉嘉对他这么不客气,那足以证明,这个小妞已经不把他当外人了。
想到这儿,崔丰的心情格外的好,修长的指尖快速在手机上敲着,给她回了一条短信过去。
没有一分钟,姚嘉嘉的手机就响了,点开新信息。
“看在我们很熟的份上,你刚刚泼妇的德行,我可以不计较,乖乖的把我东西送过来。”
看到这条短信,姚嘉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贱人今天果然又贱了,竟然学会了和颜悦色,很难得,他没有暴跳如雷。
看到这样欠抽的短信,恐怕再那啥也不想去,但是姚嘉嘉为了下个月的代驾费,还是灰溜溜的去了。
想想自己还真没出息,人家夏含笑出去两年,把婚姻大事和下一代都解决了,而她呢,还在没出息的给人做代驾,而且还是给那种贱人做代驾,时不时的就有什么落车里,让她开车给送过去。
去了崔丰给的地址,并没有看到崔丰,她进了地址上的哪所房子,想把东西交给里面的人就走。
她来这儿无数次了,可是倒从来没有进去过。一直都是将车子停在门外,等崔丰下车,然后再开走,从来没有进去过,今天进去倒是觉得一切都很新奇。
佣人领着她进了大门,还没有走到客厅,里面的咒骂声就传了过来。
“你不知道我不能吃糖吗?你在粥里加这么多糖,是想甜死我吗!”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声传进了耳朵里。
姚嘉嘉好奇的朝里面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背对着自己坐着,面前正站着个可怜兮兮的小女佣,委屈的解释着:“可是,可是是夏小姐自己说太清淡了,不能吃盐,让我给你加糖的啊。”
“你还敢顶嘴是吧?我的饮食习惯,阿尚都交代过你们,我能不能吃甜的,你们不知道吗?”那个女子依然得理不饶人的说着。
领着姚嘉嘉的佣人带着她进来了:“你把东西放在这儿就好了。”
姚嘉嘉本来以为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女人是崔丰的女人,所以特意的看了一眼,这一眼倒是让她一愣,连手里的东西要放下都忘记了。
“你放下啊。”佣人催促了。
这一声也引来的轮椅的上的女人注意,她看到姚嘉嘉笑出了声:“是你?”
姚嘉嘉看着眼前完全脱像的夏含玉,什么话也没有说,她没有必要和一个将死之人做任何争论。
但是,夏含玉似乎很烦姚嘉嘉这样不搭理她,转动着轮椅朝着姚嘉嘉的方向过来了:“怎么?几日不见,不认识我了?”
“哦,我知道了,你不是不认识我了,是因为崔尚选择了我,所以你现在很痛恨我吧?”姚嘉嘉还没有开口,夏含玉一脸恍悟的模样说着。
姚嘉嘉深吸了一口气,依然没有说话。
“呵呵,真够没意思的,你这种货色,能呆在崔尚身边那么久,也算奇迹了。”夏含玉轻蔑的瞥着姚嘉嘉,得意的很。
夏含笑快速的放下了东西,转身就要走。
“我话还没有说完呢,谁让你走了?”夏含玉忽然抓住了姚嘉嘉不满道。
眼睛又看了看她刚刚放下的东西,故意拉长了尾音:“原来你现在改送快递了?呵呵,看来你真的够穷的。”
姚嘉嘉不想和夏含玉说任何一句话,但是现在夏含玉紧紧的抓着她,她不说话,恐怕夏含玉不会松手的。
“夏小姐,你的话应该说完了吧,请你松手。”姚嘉嘉甩了甩夏含玉的手,夏含玉像是只八爪鱼,死死的抓着她不松手。
夏含玉嚣张的拉着姚嘉嘉,冷哼出声:“怎么?现在和我拽脾气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什么货色!你最好给我离崔尚远点,别妄想着这世上有灰姑娘的故事,你这样的穷光蛋,还是乖乖的滚回你的小世界,别出来丢人现眼。”
“我不是来找崔尚的。”姚嘉嘉深吸了一口气,夏含玉的话是难听,但是她并不想夏含玉误会。
她这样一张口,夏含玉笑的更厉害了:“哈哈,姚嘉嘉,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来这儿不是找崔尚,难道是来找崔丰的?”
姚嘉嘉一惊,没有想到夏含玉认识崔丰:“我确实是来找崔丰的。”
“你开什么玩笑?连崔尚都不要你,你觉得你能勾搭上崔丰?”夏含玉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大的笑话,忍不住冷呲了一声。
“含玉,今天的药吃了吗?”这时,崔尚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了过来。
姚嘉嘉有些慌张,下意识的就想要逃。
夏含玉一下子伸出了另一只手,两只手都拉住了姚嘉嘉,姚嘉嘉这么一走,夏含玉整个人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崔尚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姚嘉嘉将夏含玉甩出去的画面。
“含玉!”崔尚立马冲了过去,扶起了夏含玉。
夏含玉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阿尚,我……”
她要说着什么,可是眼睛看了看姚嘉嘉却忽然停止了。
崔尚的目光看了过去,眼睛的怒火没有藏住,完全不知道姚嘉嘉来这儿干什么,也没有空管这个,他只是觉得姚嘉嘉下手这么狠对待一个病人有些过火了。
“姚嘉嘉!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崔尚颇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姚嘉嘉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夏含玉,瞬间明白‘白莲花’这个词是形容何种人的,她的眼前现在就有一个。
“不是我,是她拉着我的。”姚嘉嘉想,无论如何,崔尚总不会听夏含玉的一面之词。
“姚小姐,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明明是你做的,为什么要推到我的身上?”夏含玉握住崔尚的怀里,崔尚根本看不到她脸上挑衅的笑容。
姚嘉嘉有些气:“夏含玉,你要不要这么卑鄙,自己做过的事,何必栽赃到别人的身上。”
夏含玉看着这样的姚嘉嘉,故意做出了胆怯的模样:“阿尚……”
“夏含玉,你……”
“够了!姚嘉嘉,我对你真失望。”崔尚打断了她的话,眼睛里都是寒冰:“我以为,你是那种善良的女人,现在看来,是我瞎了眼。”
姚嘉嘉一怔,眼眶有些发红:“你不信我?”
崔尚别开眼睛,并不看她。
姚嘉嘉点了点头,咬着嘴唇吐不出一句话,她转身想要走,她不想在崔尚的面前掉眼泪,但是刚转身,她就撞入了一具坚硬的怀抱。
还没有反应过来抱住自己的是谁,那个人已经拥住了她,两人并肩的站着,指了指夏含玉:“是她欺负你了?”
姚嘉嘉一转身的时候,眼泪就落了下来,现在被一道怒气冲冲的男声怔住了,抬头看着崔丰的一脸怒容,就连眼泪也呆住了。
“说话!是不是她!”崔丰晃了晃她的肩头,声音又大了几度。
姚嘉嘉暂且把心里的惊讶放下了,低着头:“放开我,我要回去。”
夏含玉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姚嘉嘉真的是来崔丰的?
崔丰听到姚嘉嘉有逆来顺受的意思,恼怒的按住了她的肩头:“你他妈的平时对我挺厉害的,现在怎么像只小狗一样,叫唤两声就怂了?”
“你才是狗!”姚嘉嘉气冲冲的回了他一句。
崔丰满意了,被骂狗还笑:“这才对,就是喜欢你这股辣劲。”
姚嘉嘉脸上还挂着泪,可是忽然有一种很想翻白眼的冲动,崔丰到底在说什么,他自己清楚吗?
崔尚皱着眉头看着两人,心里有些好奇姚嘉嘉是怎么认识自己的大哥,但看姚嘉嘉对崔丰并不陌生的模样,他的心里有些不好受。
“揍她!”崔丰忽然指着夏含玉对姚嘉嘉说道。
姚嘉嘉愣住了,她的耳朵有没有听错?崔丰让她对一个残障人士动手?
看着姚嘉嘉呆呆的模样,心里不由叹了一口气,这个丫头终究还是善良的。她心里还觉得人家是残疾人,怪可怜的,不应该欺负人家,可是人家可不是这么想的,残疾人士还这么嚣张,利用姚嘉嘉的同情心,这样不知好歹的人,确实要给点教训。
“又怂了?”崔丰贴在她的耳边询问了一句。
姚嘉嘉捏着拳头,对着他的耳朵吼道:“你才怂呢,你们一家都怂!”
她这么一骂,崔丰和崔尚的脸不约而同的黑了。
崔丰脸颊上的肌肉鼓动了两下,还是暂时不和她计较这些,指着夏含玉身后的佣人说:“你,给这位夏小姐两个耳光,让她知道,白吃白喝还对人家嚣张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那个佣人并不敢动,用打量的眼神看着夏含玉。
夏含玉有些害怕,下意识的拉了拉崔尚的衣袖,崔尚对上了崔丰的眸子:“哥,这样不太好吧,含玉是我的女朋友,你就这么对她。”
崔丰冷笑:“她这条命,早就应该贴在东子的手上,当初要不是你以死相逼,我又怎么会去求东子发过这个女人!两年过去,她依然死性不改,确实该教训!”
姚嘉嘉的嘴巴微张,彻底震惊了。
她和崔丰认识也有几年了,和崔尚认识的时间更久,可他们是兄弟的事,她却一点点也不知道,直到今天,她终于从两个人的称呼中听出了一些问题。
姚嘉嘉这边隐隐的出了一点问题,李止水这儿,今天却出了大问题。
傍晚时,李止水坐在梳妆台前化着淡妆,方颜辛刚从外面回来,进了她的卧室,依靠在门上看着她化妆,脸上都是柔情。
“回来啦?”李止水手里拿着刷子正在打腮红,看了他一眼算是打招呼。
方颜辛微微动了动僵硬了一天的脖子,点头:“嗯,是在准备晚上出席电影节颁奖典礼的事?”
“是啊,既然要去,还是要隆重一些,不能太随意了?”李止水对着镜子,专心的划着,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理着。
方颜辛放下了手里握着西装外套,转身去了自己的卧室:“你等一下,我有一样东西送你。”
李止水将一只眼睛画好了才有空暇的时间转过身,这时候方颜辛已经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礼盒。
“这是什么?”李止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那只礼盒问。
方颜辛挑眉:“打开来看看就知道了。”
李止水接下那只盒子,又看了方颜辛一眼,得到他的示意,她才打开了盒子。
盒子刚打开,里面一件浅蓝色的长裙礼服完好的呈现在盒子里,她的安静闪过一丝惊艳,伸手摸了摸那料子,干感叹道:“真好看。”
“这是公司出的最新款式,还没有销售,穿这个去绝对不会撞衫。”当时,工厂的那边送样品过来给他看的时候,他一眼就觉得这样款式十分适合李止水,所以特意让人按照李止水的尺寸送了一套过来,没想到今晚的颁奖典礼,她倒是可以穿上。
“穿上试试。”方颜辛拿起了那件礼服塞到了李止水的手里。
李止水点了点头,转身去了浴室换上了礼服,她看到这件衣服的第一眼也很喜欢。
“怎么样?”片刻,李止水从浴室里走出来,拉着裙摆问。
方颜辛眼睛闪过惊艳,点了点头:“很适合你。”
“谢谢。”李止水微微屈膝,俏皮的行了一个宫廷礼。
这件礼服不止止李止水觉得好看,她穿着它出现在颁奖典礼的时候,许多女明星也很是眼红的看着,这套衣服,她们倒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几个时尚杂志看到李止水身上这一套衣服,也止不住对李止水一阵狂拍。想必,今年的电影节,这个不知名的女人会比那些一线大腕更为抢眼。
这时候,还有很多人以为李止水是那个没见过的三线明星,所以都在感叹她明日就要靠着这套独一无二衣服上一次头条。
颁奖典礼正式开始的时候,李止水坐到了贴着自己名字的嘉宾席。因为她颁的奖项还靠后,并不需要马上去后台。
其实,她挺想早些颁,颁完了,她也就可以走了。
她坐在台下,无聊的看着台上一个个明星上去领奖,身边一张未贴名字的椅子一直都是空着的,一直过了一个多小时,一个男人忽然跌跌撞撞坐了过来。
因为那个动作太过用力,微微撞到了李止水。李止水看了他一眼,那是一个长着胡子的中年男人,他的气息有些乱,坐在李止水的身边不停的咽着口水,眼睛直溜溜的看着台上。
因为不认识,夏含笑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看过这个男人,收回目光的时候,她看到了许暨东上了台。
许暨东上台倒不是颁奖,而是宣布了许氏对电影节的赞助。那几个主持人一脸受宠若惊的看着许暨东,一直在吹捧。
许暨东说了几句话就下台了,可是台上的投影一直打在他的身上,他走到了台下,那亮光还将他打在圆圈里,李止水明显注意到许暨东皱了眉头。
许暨东最讨厌别人用亮光照着他的脸,更不要说是现在这些灯光了,想必他心里现在应该很为不爽。
这些电影节主办方,本来是想要拍马屁,只怕这马屁是要拍到马腿上了。
“好了,下面有请so的执行总监李止水小姐给我们的马琳颁最有潜力奋斗奖!”
李止水还没有晃过神,台上主持人的声音响起了,随后强烈的光亮便打到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