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虎咳了声道:“你放心,咱们是去告御状,这次一定能将郭常义绳之于法!”
男子夫妇二人自是不信的,那男子的面色很是难看,倒是那妇人看向沈大虎,温声道;“多谢沈捕头您的好意,只是我们两口子如今生活安稳,没有啥冤屈,就不去告御状了。”
沈大虎又劝说几句,就见那男子怒目瞪着沈大虎道;“我们都说了不告御状!怎么你还要逼我们去告御状去送死啊!”
“这,这怎么是送死?”沈大虎神色僵了僵,沉声道。
男人冷哼一声道;“咋不是送死?县太爷都不管,去了京城就有人管?哼!你们都是官官相护欺负我们这些……”
“他爹!”妇人忙拉住男人,不让他在继续说下去。
不管如何,面前这人都是衙门的捕头,是他们惹不起的。
“沈捕头,您就回去吧,我相公说得对,我们家没有任何冤情,是不会去告御状的。”
见他们夫妇二人都这样说,沈大虎也不好在说啥,不然就成了强迫,他转头看向白锦,神色带着一丝无奈之色。
赵英也走到白锦身边,低声道:“阿锦,看来他们是真的不愿意去告御状。”白锦点点头,她眉宇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静默少时,白锦抬眼看向那夫妇二人,缓缓说道;“大叔,大婶,我知你们心中定然不安,这次告御状会有几人一同前往京城,我也写了一份状纸,状纸上
全部都是那些被郭常义迫害过的人的口供和画押。”
妇人和男人惊疑不定的看着白锦,面色紧绷,神色复杂。
“那郭常义在罗商县的确是一手遮天,但你们要相信,等去了京城,定然会有人为我们做主,给我们讨还一个公道,让那郭常义得到应有的报应!”
妇人苍白的面色有些动容,低声问道:“姑娘,你年纪还太小,那御状哪里是那么好告的?”
白锦温声道:“大婶,既是去京城告御状,便是上达天听,咱们百姓有冤情,当今圣上一定会为我们做主的。”
白锦声音温和,却神色坚定,眸光更是异常的亮。
她道:“大叔,大婶,你们相信我,只要我们去了京城就一定能……”
“我们为啥要相信你?”男子瞪着白锦,神色有些难看,沉声道;“你一个年轻的小闺女能懂啥?不说那京城离这里有多远,就说去了京城,那御状又咋告?”
白锦忙道;“大叔,您放心,只要到了京城就一定有办法……”
“你个小姑娘就莫要说大话了。”男人显是不相信白锦,他道;“我们不去告御状,我劝你也别去了,你莫要将事情想的那么简单,弄不好,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妇人也跟着点头,她看着白锦神色慈爱,温声道:“姑娘,你们就回去吧,将醋坊卖了,重新寻个地方做生意吧。”说着,就见妇人眼中露出同情和无奈之色
妇人和男子都不愿相信白锦,尤其是妇人她更是好心的提醒白锦一家快些离开罗商县。一旁赵英听着很是着急,她忙道:“大叔,大婶,请你们相信,只要大家愿意一起上京告御状,你们的冤情一定能沉冤得雪,难道你们就不想要回属于你们自己的醋坊,让那坑害你们家的郭常义得到应
有的报应吗?”
男子和妇人神色微微动容,尤其是男子,他面上闪过一丝仇恨之色,可见他对郭常义是极恨的!
但是,在恨又咋样?只见男子重重的出了口气,目光沉沉的看向白锦和赵英道:“你们走吧,我们不需要沉冤得雪,我们只想安稳过日子。”
显然,这男子还是不愿意告御状,且态度坚决。
赵英很是着急,她又出声劝了几句,却都被男子给怼了回来,甚至,男子神色有些不耐,都打算要将他们赶走。
白锦伸手握住赵英的手,抬眼目光淡淡的看着男子和妇人,缓缓说道:“大叔,大婶,告御状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我们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顿了顿,白锦又道;“那郭常义作恶多年,迫害了不少人,如今便是他得到报应之时,这次告御状除却我们一家,还有几家同样被郭常义迫害者要一同上京告御状,大叔,大婶,若我向你们保证,这一
次告御状一定会成功,一定能将那郭常义绳之于法,你们可愿信我?”
男子和妇人听了白锦的话,都有些惊疑不定,尤其是妇人,她呆呆的看着白锦,迟疑问道:“姑娘,你是说还有其他人……你们一起去告御状?”
白锦点头道:“是。”
“……可你凭啥跟我们保证?让我们相信你?”男子神色变换不定,梗着脖子瞪着白锦粗声问道。
白锦微微抿唇,缓声道:“我不能说,但,我可以用性命向大叔和大婶保证,只要大家赶往京城告御状,就一定能成功!”
白锦神色坚定,她虽是女子,但她说的话却掷地有声,妇人和男子听着,心中便真的有些动摇了。
白锦见他们二人神色,便知他们是被自己说动了,她也不在多言,只道;“大叔,大婶,你们可考虑一日,若你们还是不愿意,我们自不会再来打扰大叔和大婶。”
说完,白锦向他们行了行礼,转身对沈大虎道:“大舅舅,咱们走吧。”
沈大虎虽又不甘,但他们该说的话都说了,若这夫妇二人还是不愿意,便也只能作罢。
然男子听到白锦对沈大虎的称呼后,不觉惊声道:“姑娘,这位捕头大人,他,他是以你的舅舅?”
白锦对男子点头道;“是,所以大叔您请放心,我们不会作任何伤害大叔大婶的事情,还请大叔大婶可以好好考虑,若你们不愿,我们定不会再来打扰大叔和大婶。”
男子神色犹豫,他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待白锦几人离开后,只见男子扶着妇人回了屋子,夫妇二人坐下后,神色微沉。
妇人看向男子,低声道:“他爹,你是咋想的?”
男子抬眼看向妇人,只见妇人双眼有些红肿,哽咽道:“以前咱们是告状无门,这才被迫离开县里,但如今既然有人上门说咱们可以讨回公道,为啥不答应?”
男子神色犹豫,他面皮紧绷,紧抿的嘴唇动了动,重重叹了声道:“他娘,那告御状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不说此去京城不知道走多久,能不能平安到达,就算到了京城,哪还得见上京城的大官啊!”
说着,又见男子神色复杂阴沉,幽幽道:“更何况那些狗官都是官官相护,咱们就是到了京城,若那郭常义在京城也有人,那咱们去了岂不是去找死?”
妇人抬眼望向男子道;“可是他爹,不是还有其他人吗?”
男子面皮紧绷,沉着脸没有说话。
妇人叹了声,缓缓说道;“我见那白姑娘神色认真,并不像说笑,而且他们家同咱们一样也是开醋坊的,若这一次告御状真的能将那郭常义绳之于法,兴许咱们还能要回咱家的醋坊……”
“他娘,你别倍他们给骗了!”男子哼了声道:我看她不过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罢了!”
妇人却是摇了摇头,她低声道:“我倒是觉着那姑娘说的话可信。”
顿了顿,妇人又看向男子道;“他爹,咱们与其藏在这里度日,倒不如赌一赌,若成功,咱们兴许能将醋坊要回来,如此,咱们也能多挣一些银子给咱们的翠儿治病啊……”
提起翠儿,就见男子紧绷的面上闪过一丝痛苦。
……
白锦和赵英几人再次上了马车,这两家并不顺利,沈大虎坐在马车上,想了想,温声道;“锦儿,其实他们不去也不打紧,有了老杨头还有那冯家的,在加上咱家的人,人也够了。”
然,沈大虎虽这么说,却也知晓,这告御状越是人多,冤情越是重,到了京城后,才更能引起重视,罪责越大越重,那郭常义才能受到他应有的惩治!”
白锦点头道;“大舅舅,我明白。”
那些被郭常义迫害的人,都是被逼的走投无路后被迫离开罗商县,更何况他们也曾有人去衙门告状,然,郭常义依旧无事,反倒是那被害告状之人被敢出衙门,也难怪他们不敢也不愿去告御状。
赵英握住白锦的手,温声道;“锦儿,能劝一个是一个,劝不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白锦点头道:“我知道。”
接下来,他们三人去了最后一家,也是在沈大虎说通愿意去告御状的冯家。
据沈大虎所言,这冯家以前是做糕点生意的,因着冯家曾救过一人,那人为了感激冯家救命之恩,这才传了他们一个做糕点的手艺。冯家人在县里的生意越来越好,因为特殊的糕点手艺,就被郭常义给看中,还是郭常义那一套,陷害冯家人,又从中得到冯家人的手艺,逼迫的冯家人离开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