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天林小麦压根就没想去见陆浩。回到家后,林小麦歪在床上,回想刚才和陆浩见面的每一个细节,她承认,这个大男孩的出现,重又在她安宁的心里掀起了波澜,虽然爱慕已成了依稀往事,可总能在心里留下些许的痕迹,陆浩多可怜呀,想到这她很难过很难过,她相信陆浩仍然狂热地爱着她,明天她注定要失约了,疯狂的陆浩会满世界的找她,一想到他疯狂的神态,她又感到了无法抗拒的诱惑。
她来到书房里,拉开一个抽屉,那里面全是以前陆浩送给她的小礼物,每一件礼物都有过故事,那时她连指甲都不用剪,全由陆浩代剪,他说当她的奴仆是他的幸福。她把玩着一双小巧的红舞鞋,她到现在都不明白陆浩为什么非要给她买这双红舞鞋,那天她站在夕阳下的操场上,陆浩神情专注地给她穿上了红舞鞋,他说,你跳起来好不好?
林小麦傻在那里,她不知道该怎么跳。陆浩继续说,我求你了,你一定要给我跳。
林小麦学着电视里舞女的样子晃动起来,她不想让陆浩失望,她早就看出来了,跳舞好像是陆浩一直在企求的一个梦。
林小麦把玩着红舞鞋上的美丽花边,夜深了,她知道陆浩肯定正在宾馆里盼望着明天快来,而她,没办法不让他失望了。
这时林小麦的情人正在上网,林小麦来到他的身后时,他慌忙将正聊天的画面关掉了。林小麦用手缠住了他的脖子,其实林小麦心里很清楚,这个叫钢钢的情人又在背着她在
网上打鱼。为这件事,她和他闹过,可他总是在发过誓后再犯错误。
钢钢和陆浩一样,也是她在大学校园里找来的猎物,他才念大二,性格里有天真也有霸道,她承认自己是个女色鬼,无可救药地喜欢着漂亮英俊的大学男生。她自己有钱,无需去傍什么男大款,她把自己的钱全花在了小男生身上,她觉得这钱花得值,因为小男生们总能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刺激。
她第一眼看到钢钢时,就喜欢得不得了,没用什么计策便轻易地把他弄到了手。那时钢钢在大学里有女朋友,可是任何一个女朋友也无法与林小麦相比。只要林小麦一出现,小男生们的情感天平就会瞬间倾斜。这便是林小麦的魅力所在。
这个小男生有时很单纯,单纯得让林小麦心疼。这个小男生有时也很粗暴,粗暴得有时还动手打过林小麦。当然了,他打林小麦是因为她背着他又去找了别的男人。林小麦承认自己是花心的,仅一个钢钢是不能够满足她的欲望的。她找过别的男人,被钢钢发现了。钢钢说他不能容忍她丈夫以外的任何男人碰她。
从那以后,林小麦在感情上有了收敛。
可是林小麦经常发现钢钢背着她和别的小女生约会,他拿她给他的钱去讨好大学里的小女生们,这让林小麦非常心痛。她和钢钢哭闹过,可钢钢总是改不掉。
钢钢就是这样一个霸道的大学男生,只许自己去找小女生,而不许林小麦去找别的男人。
林小麦想过要狠狠心把钢钢扫地出门,可是她一直没有付诸行动。
现在林小麦悄悄地把陆浩和钢钢进行了一下比较,她感觉陆浩在她心中的位置更多一些。但她不可能再和陆浩交往了,陆浩就像她穿过的一件衣服,她不想再穿旧的衣服了,她有的是钱买新的衣服。
从北京回来后,陆浩病了,他被父亲接回家,悉心照顾了几天。以前陆浩经常听说失恋的人会大病一场,那时每每听到这样的消息他都会在心里嘲笑那些懦弱的人,他陆浩向来都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他不会因为失恋而病倒的。女人有的是,这个走了,那个还会来,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这次,陆浩才真正懂得了什么叫失恋。林小麦的绝情把他伤痛的心击得粉碎,他再也不敢说自己是一个能拿得起也能放得下的男人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脆弱的,他虽然没有流泪,但他自己知道,他把眼泪都流到了肚子里,一个人委屈地消化了。
在这几天中,父亲给他讲了许多大道理,可他一句也没听进去。父亲并不知道他是因为林小麦才病倒的,但老陆能猜到一些,毕竟陆浩刚从北京回来。老陆知道在北京有一个叫林小麦的女子,是陆浩的情人。陆浩从北京回来后就病了,这肯定和那个林小麦有关。
老陆内心里倒很希望陆浩能因为这种事病倒一两次,他认为,这对于陆浩来说是一种很好的教育。只有在感情上受过几次挫折,才能让他懂得珍惜以后的感情。
当老陆给儿子讲这样的道理时,陆浩总是皱着眉头,摆出一副早已听够了的样子。老陆并没有在意儿子的恶劣态度,他很想趁这次陆浩得病,好好的跟他加深一下感情。他调着样的给儿子做好吃的,果然儿子僵硬的表情开始一点点的溶化了。
但他们之间仍然好像隔着好几道山峰,无法正常勾通。陆浩从来都没想过要和父亲有什么语言上的勾通,因为他始终认为,父亲是个单纯的老头,他什么都不懂,他压根儿就没有瞧起过自己的这个父亲。
陆浩躺在病床时,林小麦的名字,被他反复地在嘴里嚼着,他要把它嚼烂嚼碎,然后吞进肚子里去,他恨她,他对她的仇恨已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仇恨了。他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却总是打不通。林小麦很可能为了躲他,把所有的电话都换了。
林小麦的事不会就这么完的,他策划着不久后的报复。他想找到林小麦的丈夫,把她包养小白脸的事告诉他。他要让林小麦的丈夫把她给休了,让她也尝尝被抛弃的滋味。陆浩记得他以前曾在本子上写过林小麦丈夫在香港的地址,可他翻箱倒柜的找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但他相信,他肯定会找到的。
陆浩病好后,又回到了公司,他发现斌子又聘了一个助手,对他不像从前那么热情了,许多以前由他做的事,都交给了那个助手去做。助手的出现,给陆浩带来了危机。他有点不服气,就凭他和斌子的关系,斌子是不会炒他的鱿鱼的,他就是想从心理上精神上折磨他,然后让他自己主动离开。
那天斌子坐在老板台后跟陆浩夸助手能干,陆浩觉得句句刺耳。他知道,他得想办法离开这里了,前些日子他出去应聘,竟然没有一家公司愿意用他,原因很清楚,他的专业不对口,他一个学体育的,在社会上不太吃香。他曾想过再学点别的技能,可一时又没找到目标,这段日子,他就这么苦苦地徘徊着,每天都要看斌子的脸子,和斌子之间二十多年的友谊仿佛正一点一点地消耗着,现在他的不满情绪已达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