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凡的生活突然安静了下来。
殷如令和伊易入住贡院,敖烈闭关突破大宗师去了,至于许玄宗那些人,自从自己一口果儿酒喷了四方圣灵大阵以后,他们更是不敢来招惹自己。
舒服。
梁凡觉得最近才是最舒服的生活状态,出门吃碗老高的羊杂面,回来躺着看小说,喝喝果儿酒。
完美!
而小白自从那日在二皇子面前装逼以后,已经不能再牵着出门了。
它已经彻底成了京都名狗,走在路上不时有人惊呼,“狗中至尊,宗师之境!”
然后所有人又都会看向梁凡,原来这就是狗中至尊的主人,果然气质不凡。
可惜,这些注目礼让梁凡颇为不适,被这么多人看着,感觉自己就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
所以梁凡此后为了减少麻烦,再也没有牵狗子出门,不然被这么多人围观后,实在是没有了吃面的心情。
“狗子,以后你自己自己想出门,那就自己出去,我可是不想再被人围观了。”
狗子表面哭嘁嘁,心里却在得意,看到没有,这就是狗爷的影响力,支棱!
狗子已经彻底膨胀了,再也不自称自己为狗子了,而是升级为狗爷了,这让老龟颇有些无奈。
行,狗爷就狗爷吧!
不过听起来咋像骂人呢?
……
皇城,东宫。
“太子殿下,今日我们就回宫了,您的禁足时间到此结束,我们会如实把这几天殿下您的情况,报告给陛下。”
几个宫中内侍正在向太子告辞,太子连忙塞了几张银票过去,谁知道这些内侍回去会怎么禀报许玄宗,还是塞点钱,小心无大错。
“荡云,这几天可发生了什么大事?”
荡云跟着太子一起被禁足,这时候他才拿到了密探送进来的密报。
“殿下,情况不容乐观。”
“怎么回事?”
“二皇子亲自登门向梁凡的狗道歉了。”
“啊?向狗道歉,那他岂不是被京中百姓取笑?”
“不,”荡云一脸严肃,“情况恰恰相反,京中百姓都认为二皇子能屈能伸,光明磊落,连狗都能屈尊道歉,乃皇室楷模。”
“什么!?京都百姓都疯了吗?”
太子听到这忍不住站了起来,“皇室楷模,就他?”
太子心中怒火中烧,这怎么可能,京中百姓都是傻子吗?二皇子竟然有了如此风评?
荡云好像还嫌打击不够,继续说道:“殿下,这里还有更重要一个坏消息。”
“什么事?”
“勾玉堂失踪了!”
“什么?他不是去联络秋闱学子吗?怎么会失踪?”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勾门主修为绝顶,一般来说应该不会出事,可是,他就是失踪了,丝毫线索都没有留下。”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太子忍不住拍了一下额头,“荡云,那接下来怎么办?难道全程搜查勾玉堂?”
“不这不能大张旗鼓,太子殿下被陛下禁足,恐怕朝堂上已经流言蜚语,咱们这时候再搜查勾玉堂,不知道还会惹出什么风波。”
“那可如何是好?”
“什么都不做,直到秋闱开始前一天。”
“为何?那这样岂不是告诉整个京都,我已经认输了吗?”
“是的,就是要如此。有时候输不一定是输,赢也不一定是赢,太子殿下,你也该多入宫陪陪陛下了。
毕竟如果你输了,你就得离开京都,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荡云此话一出,太子也是眼神一亮,他已经明白荡云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对啊,输不一定是输啊,弱者有时候更能引起别人的同情心。
何况还是自己这个太子,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这天下怕是都会心疼自己吧?
“荡云,你果然不愧是我的左膀右臂。那这几天我哪也不去,不知荡云可知道哪里的酒好喝。”
“殿下英明,说到酒,我还真知道,徐春坊的酒就极好,我现在就去给太子准备。”
……
皇城,景南王府。
“太子解除禁足令以后干什么了?”
“禀殿下,太子殿下解除禁足以后,并没有出门,反而是大摆宴席,宴请他的客卿门客,连续宴请了三天。”
“嗯?这样吗?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到探子走后,二皇子忍不住看向子虞,“太子这是认输了吗?父皇可是最讨厌花天酒地的,他这是彻底放弃了?”
子虞紧紧皱着眉头,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想透太子为何如此,这简直就是在自暴自弃。
“殿下,我现在也想不出太子想干什么,不过,我猜太子绝不可能就这么放弃。
毕竟殿下虽然占优势,但朝堂之上,嫡庶长幼,这可是不少大臣的坚持。
殿下你在朝堂的支持率远不如太子殿下,可太子如此放浪形骸,实在是想不通啊。”
“那我们是不是要试探一番?”
“不,情况不明之下贸然出击,恐怕会出大事,咱们先静观其变,看太子殿下到底在搞什么鬼。”
“那就听子虞的,先静观其变。”
……
皇宫,承德殿。
自从敖烈闭关以后,许玄宗只是笑骂了一句蠢货,之后便让人不要去打扰镇抚军别府,而他却一直在整理西洲这一年的档案。
“竟然是无根无萍,梁凡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完全就没有留下一丝破绽啊。”
自从梁凡动乱四方圣灵大阵以后,守一他们就警告许玄宗不要招惹梁凡,他的确也听从了这个命令。
可是他还是想找出梁凡的弱点,毕竟不掌握在他手里的力量,无论多么强大,一切都是异端。
“不行,大许不允许出现这么厉害的人出现,诸如刀神剑圣,在四方圣灵大阵之下,还不是对我大许俯首称臣,他梁凡凭什么能不在此列。”
就在此时,皇城司密探又来报告了太子和二皇子的表现。
二皇子表现一如既往,可是被自己禁足过后的太子,却是颓丧无比,整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
“这么没有抗压能力,自己怎么可能放心你来继承大许皇朝?”
许玄宗忍不住有些心累,就在此时,太子突然觐见。
“你今日怎么突然来看朕了?所为何事?”
“父皇,儿臣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想来陪陪父皇。”
“嗯?”
看到如此乖巧的太子,许玄宗有些疑惑,自成年以后,太子已经很久没有再这样和自己说话了。
“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啊,父皇。”
太子笑的格外灿烂,让许玄宗有些疑惑。
许玄宗忍不住看了一眼太子,见他并没有多说话,就让人搬来一个椅子让他坐下。
直到三个时辰以后,天色渐黑,许玄宗才停下了批阅奏折,却发现太子已经不见。
“太子呢?”
许玄宗刚问这句话,就发现太子带着一堆太监宫女,带着食盒走了进来。
“父皇,儿子已经让御膳房准备了吃食,父皇劳累了一天,您也该休息了。”
“行,难为你一片孝心,这次朕就尝尝你吩咐御膳房做的美食。”
曹正淳第一时间拿出银针,在各个食盒扎了一遍,等到确认无误后,才悄悄退到了许玄宗背后。
等到吃完饭,太子还是没有开口说自己的事,而是直接告辞离开,这让许玄宗更为疑惑。
“宏远今天是怎么回事?完全就不像他平时的样子啊。”
许玄宗心中疑惑不解,不过过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没有想明白这是为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摆脱自己花天酒地的罪过,跟自己请求网开一面,这才过来和自己一起吃饭,那这简直就是减分到底。
“曹正淳。”
“老奴在。”
许玄宗想的有些头疼,便想着出去走走散下心。
“走,去御花园走走,咱们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走动了。”
“老奴遵旨。”
等到许玄宗到了御花园,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毕竟梁凡带来的压力太大,他最近都没好好睡一觉,毕竟他要想好怎么妥善处理梁凡。
等到个体力量可以无视朝廷的时候,朝廷才最为头疼。
就在此时,许玄宗突然就听到了两个小太监的谈话,曹正淳刚要呵斥,就被许玄宗阻止。
“你发现没有,太子好像完全失势了,这几天对我们都客气了很多。”
“那可不是,被陛下禁足了三天,二皇子的声望却如日中天,恐怕太子殿下自己都绝望了。”
“怪不得他这几天花天酒地,可是今天他为什么这么早来皇宫陪皇上呢?”
“难道是为了向皇上求情?”
“不可能,陛下对此从不会徇私,不可能因为这样,陛下就会改变太子的处境。”
“哎,太子也可怜,这一下失势后和陛下见面,恐怕也是为了出京做准备,这几天怕不是为了最后陪皇上吧?”
许玄宗听到这脸色已经变了,当即转头离开,曹正淳连忙跟了上去。
不过离开前,他吩咐左右,“把那两个小太监押入天牢,看看是不是有人教他们说的这些话。”
“奴才遵旨。”
等到曹正淳赶回承德殿,见到平静的许玄宗,他才松了一口气,还好皇上没有暴怒,挺好。
“这几天宏远花天酒地是为了和他的门客客卿告别吗?”
“皇城司的报告的确好像是这个意思。”
“所以这几天他来陪我,也是怕以后没机会再留在京都了?”
曹正淳默然不语,这都是许玄宗自己的自言自语,根本不需要自己回答。
果然,过了一会儿,许玄宗彻底停下了脚步,坐在龙椅上,眼神幽幽。
“曹正淳。”
“老奴在。”
“这眼看着入秋了,这几天记得给东宫多送些炭火。
还有,这几天不是有泮炎国送来了两头鹿吗?去送到太子府上。”
“老奴遵旨。”
“对了,再加上一对皇朝玉,最近几年朕好像也没赐过玉给太子。”
等到曹正淳把鹿和皇朝玉交给了太子,太子感激地痛哭流涕,但在眼泪之下却是满脸的得意。
“老二,我倒要看你怎么接我这招。”
此刻,朝堂之上也是暗潮涌动,前几天太子花天酒地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以为太子日落西山,可谁能想到,转眼陛下竟然赐了他两头鹿和皇朝玉。
群雄逐鹿和君子如玉吗?
太子可是没有收到过许玄宗赐下的美玉,反而是二皇子才有这待遇,要不然朝堂也不会有人支持二皇子。
可现在,这简直就是在告诉太子,他没有被放弃,让他继续努力。
二皇子听到这的时候,忍不住摔碎了一个花瓶。
“想不到你在这里等我,太子,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