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儿本来是去太后娘娘那儿请安的,刚请安完打算回王府,未曾想到经过这太晨宫的门口,这门口啊吵吵嚷嚷的,湫儿以为是什么下人呢手脚不干净,被娘娘您拎过来责罚了,于是就过来凑个热闹。”萧凉湫不紧不慢的说,随即瞥了一眼在场坐着一排的妃嫔们。
“呀,这太晨宫何时如此热闹,舒贵妃娘娘,言妃娘娘,就连平日身体不适不怎么出门的端妃娘娘都在这儿了,怎么了这是?”
随即她故意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青鸾,连忙装作紧张不已的表情直接跑上来扶住青鸾,然后边扶边说。“你们这些下人是怎么伺候的?合嫔娘娘怀有身孕,怎么你们让她跪着?”
一开始就搬出来了太后这尊大佛,瑜皇贵妃不好说话,于是装作解释的说。“合嫔她今日偷了本宫打算献给太后的白玉菩提,陛下不在,太后娘娘身体不适,所以本宫替陛下责罚一下。”
“哦?是么,太后娘娘知道吗?陛下也知道吗?”环顾在场的人,没人说话,显然她是先斩后奏没有告诉赫连潜和太后。
“所以,是不知道了?自古处理嫔妃过错之事,是皇后娘娘才有的权限,皇贵妃辅助协理后宫,但,也是协理,按照规矩来说不是应该和太后汇报么?”
“七王妃,你的意思是说本宫没有权力去管教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人了?”
“湫儿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湫儿想建议娘娘,毕竟娘娘有时候不知道谁才是真的坏,谁才是真的好,自己身边的人都管不好,若这件事是真的倒也罢了,陛下那边得知也不好过多怪罪您。但,若是这件事不是真的,合嫔娘娘这肚子里的孩子万一再有个三长两短,这可就不好了,到时候这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知道是娘娘罚跪合嫔,合嫔肚子里的孩子的账,是不是就是算在您头上呢?”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本宫有意要害她的孩子?本宫早就问过太医了,跪一两个时辰不会胎儿受损,最多会体虚而已!”
“所以啊,体虚是没错,您问过太医了,所以你现在已经让她跪了两个时辰了不是么。”
众人震惊,从来没人想过有人会硬杠硬的来怼皇贵妃,其实她们里面很多人都对她不满,只是碍于职位一直都没敢越界。风晚舒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萧凉湫的面目表情,心里是对她的满意,其实她算到了青鸾会去求她萧凉湫,若今日没有求她过来,她也会想办法把萧凉湫牵扯进去,只有让皇帝对萧凉湫这个人产生敬畏和尊重,才能顺理成章提升她的地位。
“萧凉湫,你果然如我想的那样。”慢慢的,风晚舒瞥到走廊里跑过来的明芽,嘴角微微一笑。
“放肆!你个奴婢走路毛毛躁躁的想干什么?这是太晨宫!不是你那贱长春宫!别跟本宫没规没矩的!”
“奴婢有要事禀报!我家娘娘是冤枉的!”
“啪!”瑜皇贵妃狠狠一巴掌打在明芽的脸上,跪着已经不太舒服的青鸾站在萧凉湫旁边,见状立马惊慌的跑到面前,“你没事吧明芽!”
“说什么说?”
“娘娘,湫儿还是认为,让她说比较好,若是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好了,您说是吧。”
“嫔妾认为,王妃她说的有些道理,若是娘娘知道她铁打的证据偷了您的菩提,也用不着在意她多说一句或是少说一句,您说是不是。”
“好,让你说。”
“明芽回了趟长春宫,查看了情况,后院本身种植着一大片的罂粟花,娘娘本来因为怀孕,已经半月没有去过后院儿了。后院儿管理的人是一个新的丫头,丫头说娘娘中午去过,可早上下过小雨,整个花园都是一片泥泞。像我们这些下人,鞋子都不是干干净净的,管理的那个丫头也是,鞋子上布满泥泞。而娘娘身上并没有,鞋子上也是干干净净的。”
“呵呵,这又能说明什么?”阮瑜并不在意,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只要不出意外定能给她个下马威看看!“你看什么看?本宫让你起来了吗?跪下!”
“等等。”萧凉湫制止住她的动作。
“七王妃,本宫忍了你许久了,就算你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你是王妃,说到底还是本宫的孩子,应该叫本宫一声母妃,你现在是想违抗本宫的旨意么?”
“娘娘错了,湫儿并没有母妃,王爷的生母是您吗?当今皇后又是您吗?湫儿并不是想要冒犯您,而是如果您想母仪天下,就得有母仪天下的样子!如果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定论一个人的罪过你这是不对的!”
“疯了,都疯了!来人,替本宫把七王妃也抓起来!”
“不要啊,不要啊。”额头冒着汗珠,头晕晕的青鸾一边忍住护着萧凉湫,一边又被太晨宫的下人推推搡搡的。
“哀家看谁敢!”雄浑稳重的声音,全场嫔妃立马站了起来跪在地上行礼。“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只见太后一身黑金配着黄色朱莽的正服,皱着眉头怒气冲冲的跑上来,“你现在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你是想杀了哀家的孙媳妇,哀家的皇孙吗?”萧凉湫一怔,太后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自己因为时间不够了本来打算找太后这个后手的,但是没来得及请太后,所以到底是谁请的太后?
“臣妾不敢,是臣妾查到合嫔偷......”
“啪!”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偷什么?偷你的白玉菩提?哀家告诉你!你最好给哀家讲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不管她有没有偷你的东西,你......”
“咚!”青鸾的身子直接倒在了地上。
“青鸾!青鸾!来人!传太医!”萧凉湫吓了一跳,抱着她的身子,直接搭上她的脉。“湫儿!青鸾怎么了?怎么了?”
“太后娘娘,在烈日下长跪两个多时辰,合嫔娘娘身子骨最近又有些虚弱,这脉象并不稳,必须立刻请太医,还有你们几个给我找清水和干净的毛巾来!”
“快快快,听王妃说的!哀家告诉你们,若是今天合嫔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太晨宫里所有的人,都得给哀家陪葬!”
场面从安静又变得混乱了起来,萧凉湫把毛巾蘸水,然后打湿毛巾拧干,轻轻擦拭着她的额头和脖子,一遍一遍的擦拭,然后从衣服里又取出一颗药丸塞在她嘴里。
很快,太医院里的所有在场太医全部赶来,几人帮忙把她抱起来放在太晨宫的侧殿卧室,然后几人进去以后就还没有出来。
太后没有出太晨宫,随行的几个嫔妃也都不敢离开,几人表面焦急的在门外等着,其实各怀鬼胎。
过了一个时辰,章太医才出来,“章太医!合嫔她怎么样了?”
“回太后娘娘,合嫔娘娘身子骨本身虚弱,虽然说这个天气跪上两个时辰没有多大问题,但娘娘本身气血虚弱,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服用了寒性食物加上这跪着造成的,幸好王妃发现的早,并及时处理了,中暑的迹象已经消退了,王妃娘娘喂合嫔娘娘吃的固本丸也是有效的,暂时孩子已经保住了。”
“那就好,那就好。”
萧凉湫和太后长舒一口气,而言妃则一脸阴翳的看着屋里的动静,随后朝身边的丫头使了个眼色,自己转身默默离开。
“你们都退下吧。”太后阴沉着脸,“等合嫔身体差不多好了,带着回长春宫,湫儿,你随哀家去养心殿。”
其实瑜皇贵妃自己也没有想到跪上这两个时辰居然会差点滑胎,本来只是打算吓吓她而已。“太后娘娘,陛下他不是有事未在宫里吗?”
“刚刚已经从狩猎场回来了,现在正在养心殿,怎么,你现在怕事了?”
“没有,臣妾没有,臣妾只是有些想皇上。”
“不必说那么多了,你现在就在你的太晨宫好好等着吧,关于合嫔偷窃的事情,交给禁军来查,不是更公平公正么。”
阮瑜一怔,瞬间有些无力。
太后和萧凉湫一同往养心殿走去,而这时候,风晚舒身边的宫女蕊儿从后门的小路走进来,混入她的身旁。“吩咐你的事情你做的不错。”
“谢娘娘赞扬,本身太后的确身体不适,奴婢本以为进不去坤宁宫了,结果正好太后娘娘身边的嬷嬷开了门说太后有些饿了想吃东西,奴婢这才有机会进去通传的。”
“好,回宫吧。”风晚舒点点头,瞥了一眼傻愣愣坐在椅子上的阮瑜,轻声说。
养心殿内,本来去和众大臣一起狩猎玩耍的赫连潜一脸高兴,回养心殿的时候一边喝水一边和小夏子唠嗑,看到萧凉湫和太后两个人进来后,更是有好多话说。
“朕和你说啊湫儿,夜儿是个好把手,平日里一直不展示给别人看,今天他可是全场狩猎最准的一个,箭无虚发,什么山羊野鸡兔子,还打了一只上好的野山猪,朕已经吩咐下人拖回来处理好送到你王府里了。果然是后生可畏啊!值得表扬哈哈哈值得表扬!”
“湫儿谢过父皇赞扬!”
“哎,无妨无妨,对了,你和母后过来是有事情?”
“湫儿,哀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你知道,你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你父皇听。”太后坐在椅子上表情愠怒,“怎么了母后?”
于是,他听着萧凉湫讲述事情,听着听着,他的表情也愤怒起来。
“朕真的是太过于宠爱她了!来人!去查王妃所言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