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疙瘩都哭了,泪留不止。
他真不敢想如果婶娘和四叔都死了,该怎么办。越想越难过,哭的越来越大声,“俺婶娘和四叔会不会死?”
“俺只能告诉你,听天由命。”
阎王让你三更死,你就绝对活不过五更。一切都是造化,生死由命。
虞奚来的时候,吓的脸都白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的局面,别说虞疙瘩,就连他忍不住眼泪汪汪。
虞奚安排三人回到岩洞居住,他和虞疙瘩留在诅咒洞照看他俩。守着篝火,直到天亮。
一早醒来,虞疙瘩一惊,四叔人怎么没了。他立刻叫起虞奚,两人目光同时焦距到一点。
只见虞落倒在木桌旁,桌面上赫然放着一碗鲜血,满满一碗。胸口的位置鲜血不止,还不断涌动。
这一幕着实吓坏了虞奚,他把腿就跑,去找巫医。
当巫医赶到的时候,虞疙瘩一惊把他抬上火炕,跪在地面失声痛哭。巫医不管不顾,直接推开他。默不作声,他快速将药泥捣碎堵在伤口,又将止血的草药双倍敷在虞落胸口处。
气氛剑拔弩张,是从未见过的紧张。
“自以为是,找死。”他口中咒骂了一句,眉头紧蹙,脸部表情极为难看。
虞疙瘩气氛,他凭什么说四叔,“老头子,你说谁呢,谁准你这么说俺四叔的。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什么心头血,俺四叔也不会弄成这样。”
拳打脚踢,虞疙瘩一点也不含糊。
“小屁孩,你搞清楚俺们是为了救那个女人,再说是这个男人自己同意的,俺们又没逼他你嚷嚷什么。”
同巫医来的年轻男人听不惯,他们来是为了救人,又不是为了受气。
“你,关你何时?俺跟你说话了吗?”
“好了,能不能别烦了。再吵他俩没死也被你们烦死了。”巫医发脾气了,他端起那碗心头血,继续准备肖锦绣的药。
这碗血,足够用三天的。这小子是怕自己挺不过去,索性一次多弄些,他是报着必死的态度吧。
诅咒洞安静了,没有说话。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
肖锦绣的伤口有愈合的迹象,烧也退了,如果不出意外今天应该就能苏醒。但虞落,难说,失血过多,伤的还是心脏人体最脆弱的器官不死已经是万幸。
傍晚时分,她真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眸子。她身上没有力气,就好像骨头架子都散了一般。
而后她微微扭过头,高大的身躯赫然映入眼帘。她欣喜不已,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他,这种感觉真不错。
可为什么,他的脸色如此苍白,脸颊如此消瘦,一股血腥味蔓延在鼻端,他胸口的伤怎么来的?
她拧着眉头,想翻身有却动不了,想要开口才发现沙哑的说不出话。肖锦绣急了,咬着下唇牟足了劲一个翻身整个人掉到了地上。
发现有动静,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婶娘,婶娘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虞疙瘩欣喜万分扔下手里的吃食扑了过来,泪眼婆娑。
虞奚也在第一时间过来,他把肖锦绣抱回床上。心中的激动不比虞疙瘩少,“醒了就好,也不枉老四的一片心意。”
说道虞落,她心慌了。眼神示意虞奚,告诉自己虞落是怎么了。
虞奚不想说,奈何这个女人的性子执拗,心思剔透扯谎也瞒不住,就把他去翻山越岭去外族寻巫医的事情告诉了她。
“巫医找回来了,可却需要一味药引,男人的心头血。说着老四就不管不顾,二话没说就用骨刀刺入胸膛,他知道你需要的量大中途清醒过一次,他就直接将所有的量都准备出来,打那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心头血,肖锦绣早有耳闻,在医学古籍上确实有这么一味药引,但她也只是听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饮别人的心头血。
在这个医学不发达感冒都可能丧命的时代,伤及心脏怎么还可能活下来。肖锦绣听到这儿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她增命爬到他身旁,眼泪噼里啪啦往下落滴在他俊朗的脸颊。
“……虞……落。”
沙哑的声音粗糙,完全听不出来她在说什么。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心口。
她是皮外伤,都疼成这般。他又是怎样用利刃对向自己,不做一丝犹豫的刀起刀落呢?他得多疼?
虞落,你是怎样想的?你究竟是怎样想的?你不知道会死吗?为了她这样一个相熟数月的女人值得吗?
她失声痛哭,周围的人都成了风景。画面只有她和他。
夜微凉,肖锦绣吃了几口烤肉。她必须要保持体力,好有能力照顾虞落。但也仅是几口便吃不下了。
“婶娘,四叔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肖锦绣肯定的说。
她的命是他的,他还苏醒,她又怎么会让他轻易死去。不允许,决不允许。
夜微凉,一切变为平静。昏睡了数天,她没有困意,她躺在炕上瞪大眼睛盯着身旁的男人。
她曾试图去触碰他的伤口,还没碰到手就开始不住的颤抖。她挪动身子,尽量靠近他,肖锦绣透过火光将他的容貌牢牢刻在心底。
“虞落,这辈子我都你的,只是你的。”
手指在空中画出他的轮廓,棱角分明,而后她搂住他的手臂靠在他怀里只想嗅着他的味道。
次日,虞落依旧昏迷不醒。肖锦绣可以起身自食其力。
她会给他擦脸,擦身体。兔舍暂时她没有时间搭理,再加上这些日子也没有人有心思顾及兔舍,所以死了不少。
肖锦绣更是无心打理,她就整日陪在他身边,煮饭收拾家务。
这个三个外族的人她是打心眼里感激的,只不过最近没有心情,除了不得不沟通的话外,没有多余的交流。
“我想知道,他何时能醒。”
巫医捋胡子,端着热乎乎的菜粥摇摇头,“不好说,他的伤严重又是要害,能抱住性命实属不易,至于清醒,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