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她睡得十分香甜,是二十几年来,睡得最安稳一个晚上,再也不用背负血海深仇,再也不用为了隐瞒上官瑞,而感到负心愧疚。
上官瑞第二天便出差了,这一走就是五天,司徒兰心每天都再期盼着他回来,以为第六天他就会回来,结果第六天他却在电话里说,还要再等等。
司徒兰心当时失落得说不出话,只能叮嘱他照顾好自己,便匆匆把电话给挂了。
晚上,她一个人独守空房实在寂寞,便找出上官瑞的恐怖影片出来看,她挑了部日本的裂口女才看到一半,便浑身发抖的把电视给关了,马上给上官瑞打电话:“老公,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上官瑞在电话里戏谑的问:“怎么?就这么想我吗?”
“不是,我害怕。”
“怕什么?”
“我刚刚看了很恐怖的电影,现在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了。”
事实上,司徒兰心确实不敢睁眼睛,一睁开眼睛就仿佛会看到影片中穿红色衣服披头散发的女人,拿着一把剪刀到处杀人。
“没关系别怕,你把眼睛睁开,说不定会看到令你惊喜的人。”
她更加惊悚,躺在被窝里埋怨:“你不回来就不回来,不要吓我行不行,就这样,我挂了。”
兀自把电话挂了,刚没喘口气,肩膀突然被人轻拍了一下,吓得她尖叫一声,整个人瑟瑟发抖。
“兰心”
咦,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她猛得掀开被子,短暂的错愕后,突然扑过去:“老公!!”
两人紧紧的抱着对方,司徒兰心差点眼泪都出来了,当然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惊喜。
“你怎么每次出差都这样半夜回来吓我?”
“上一次是临时决定,这一次是为了给你惊喜。”
他吻她。
司徒长风的罪名因为证据确凿被移交检察院,上官瑞动用关系找到了当年被他买通的护士,又收回被他私自变卖的罗济合同施工权,一时间债主纷纷上门讨债,所有银行的存款被冻结,房子也被法院没收,阮金慧和女儿一夜之间,成了无家可归身无分文的穷乞丐。
两人去向亲戚朋友求助,可别人一见到她们就像见到了瘟神,唯恐躲之不及,最恐怖的是,那些被拖欠工资的员工,更是扬言只要找到她们母女俩,就要她们以命偿还欠下的债。
司徒娇跟着母亲东躲西藏,过着一生中都没有经历过的狼狈生活,终于司徒娇忍受不了了,哭着跟阮金慧说:“妈,我们去向司徒兰心求饶吧,这样老鼠过街的生活我真是一分钟也过不下去了。”
阮金慧颓废的摇头:“她对我们恨之入骨,一定不会原谅我们的,况且,要我跟她认错求饶,我咽不下这口气。”
“妈,现在我们一日三餐都成问题,还要面子做什么?赶紧去吧,你要拉不下这个脸,那我一个人去好了。”
阮金慧挣扎了许久,终于同意了女儿的提议,厚着脸皮来到了白云公馆。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一家人围坐在餐桌上吃着晚餐,门卫来报:“报告老爷夫人,司徒长风的太太和女儿要求见少奶奶。”
司徒兰心蓦然抬头,有些许的惊讶,即刻便又恢复镇定。
上官瑞唇角扬起了一抹冷酷的笑:“终于来了。”
他起身说:“放她们进来。”
“是。”
阮金慧带着女儿战战兢兢的来到了客厅门外,却不敢迈进去,上官瑞拿着一只馒头放在脚下踩了踩,然后走到门边,手一抬扔过去:“要饭的,吃的已经给你了,快滚吧。”
司徒兰心站在上官瑞身后,看到他这一举动,知道他是在替自己出气,心里很是感动。
“我们要见司徒兰心。”
司徒娇被羞辱的虽然很气愤,可碍于自己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便把那口气给咽了下去。
司徒兰心缓缓上前,面无表情的质问:“见我作什么,我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见就可以见的。”
母女俩赶紧上前,噗嗵一声跪了下来,阮金慧率先说:“兰心,我错了,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向你认罪,求你高抬贵手,让上官瑞把你爸弄出来,让我们的生活回到原来的样子吧?”
呵,司徒兰心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我让你们的生活回到原位,那谁来还我妈妈的命?你们造的孽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挽回的吗?善恶到头终有报,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她冷冷的转身欲回屋,司徒娇却抱着她的腿不让她走:“姐,对不起,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求你原谅我们吧,看在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计较了好不好?”
“对不起?你不觉得你的对不起来得太晚了一点吗?不是每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而且,我也为跟你流着同样的血液而感到无比的耻辱。”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们?”
阮金慧像一只哈巴狗,再不见往日的威风。
司徒兰心想了想,回转头一字一句的说:“去我妈妈的坟前跪三天三夜,我妈妈原谅你了,我自然也会原谅你。”
母女俩闻言脸色铁青,司徒娇忍不住质问:“你这是存心刁难我们吗?死人怎么会说话。”
“去是不去你们自己考虑,去了你们或许还有一丝希望,不去的话你们就一丝希望也没了。”
司徒兰心懒得跟她们废话,表情明显不耐烦。
“好,我们去,我们这就去。”
阮金慧拉着女儿的手就走,想想又回头诺诺提议:“能不能一日三餐给我们送点吃的?我们”
“放心吧,为了防止某些人正面一套背后一套,我会派三个人日日夜夜盯着你们,不会让你们还没有赎完罪就饿死在墓地。”
上官瑞郑重宣布,听了他的话,母女俩脸色再次变了变,带着不甘心匆匆离去。
为了能过上以前舒适的日子,阮金慧真的与女儿来到了吕秀桐的坟前,深吸一口气,跪了下来,一天,两天,三天,第三天过去后,母女俩已经起不来了,膝盖痛得仿佛粘在了地上,动一动,就是撕掉一层皮的痛。
司徒兰心与上官瑞来到了山上,看到母女俩狼狈的样子,司徒兰心才觉得心口堵着的一口气终于出了,上官瑞把一张卡扔到司徒娇面前,说:“这是你姐姐摸着良心让我给你们的,带着这趣÷阁钱跟你妈滚得远远的,从此后再也不许踏入b市半步,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阮金慧一把捡起地上的卡:“那我老公呢?”
“别得寸进尺,连你老公都相安无事的话,那躺在这地底下的人该如何安息?”
司徒娇还想说些什么,被母亲狠狠掐了一把,母女俩使出吃奶的力气爬起来,亦步亦趋的下了山。
司徒兰心站在妈妈的墓碑前,流出了欣慰的泪水:“妈妈,你终于可以安息了,那些坏人,他们也终于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惩罚。”
“还惩罚呢,按我的意思,岂能这么轻易放过那对狗母女。”
上官瑞有些愤愤不平,昨晚司徒兰心突然跟他说,想要放阮金慧和司徒娇一条生路,他当时不答应,可她却说,怨怨相报何时了,凝具了十几年的仇恨,是时候放下了。
司徒兰心回转头,冲他微笑说:“我知道你是想替我出气,可我现在心里的这口气已经出了,也许是便宜了她们,但我们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可是”
“好啦,不要可是了,上次不是说有话跟我妈妈说吗?要说什么快说吧。”
上官瑞撇她一眼:“把耳朵捂上。”
“干吗?我不能听呀?”
“当然,又不是说给你的。”
“可是跟我有关系呀,不是因为我才想要跟我妈妈说话的吗?”
“别臭美了,叫你捂起来就捂起来。”
司徒兰心撇撇嘴:“哼,捂就捂,我还不稀罕听呢。”
她伸出两只手捂到耳朵上,迅速背过身,摆出了一副真不愿意听的样子。
上官瑞站直了身体,目视着吕秀桐的照片说:“妈,也许你对我很陌生,同样的,我对你也并不熟悉,就在前两天,我才知道了你的过去你的遭遇,对此,我表示很同情也很气愤,你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一个了不起的妈妈,当然你更了不起的,是你养育了一个优秀的女儿,这一点我很感谢你,是你的女儿赶走了我心中的阴霾,让我的内心三年来第一次沐浴在阳光下,就像她带给我的感觉一样,温暖、清新。”
“我知道,你是含冤而死,今天,那个害了你一生的男人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他的一生将在牢狱中度过,你可以瞑目了,而你的女儿,你同样也可以放心了,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竭尽全力的照顾好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不让她受一点伤害,我会把她捧在手里挂在心里,一生一世爱她照顾她,直到我生命枯竭的最后一刻。”
上官瑞说完这些话后,走到司徒兰心面前,赫然发现她泪流满面,他惊诧的问:“怎么了?”
“怎么办?我全都听到了。”
司徒兰心泪眼汪汪的望着他,一会哭一会笑。
“就知道你会偷听。”
“所以,不会是为了让我偷听才故意说得花言巧语吧?”
“什么话啊。”
上官瑞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头:“在已故的人面前讲伪心的话,你不怕遭天谴我还怕被雷劈呢。”
“谢谢”
司徒兰心激动的扑到他怀里,一个劲的说:“谢谢,谢谢我坏脾气的老公。”
“好了,再谢的话我又要你以实际行动回报我了。”
司徒兰心红着脸拧他一把,轻声嘀咕:“在已故的人面前说大不敬的话,就不怕被雷劈了吗?”
“这哪是什么大不敬的话?这明明是爱你的表现。”
“贫嘴”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牵手而行的背影也让逝者终于安息。
到了山下,上官瑞替司徒兰心拉开车门,待自己也上去后,开口随意问:“你是回家还是去哪?”
“你帮我送到大洋百货商场门口吧,今天我想好好逛逛,彻底告别过去,迎接新的未来。”
“哦好啊,是一个人吗?需不需要我陪你?”
“不用了,你去公司忙吧,我跟林爱约好了。”
“恩那也行。”
到了大洋百货门口,司徒兰心下了车,冲上官瑞挥手:“拜拜,开车小心点。”
“你也一样,玩得开心点。”
上官瑞温柔的笑笑,哧一声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司徒兰心看了看时间,拿出手机拨打林爱的电话:“喂,出来了吗?”
“快了快了。”
“怎么到现在还没出门?”
“我拉肚子了,昨晚拉到现在。”
“那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我刚吃了两粒止泄药。”
一位身穿高贵服装的女人从司徒兰心面前经过,放在貂皮大衣里的钱包突然掉了下来,她忙对林爱说:“你等一下。”
然后捡起地上的钱包,追上那名贵妇:“阿姨你好,你钱包掉了。”
贵妇摘下深褐色的墨镜,露出一双虽然布满皱纹但却保养的极好的眼睛,笑着接过:“谢谢。”
“不客气。”
司徒兰心回以一笑,优雅的转身,继续与林爱讲电话了:“喂,还在吗?”
“在啊,你刚才拾金不昧了?”林爱戏谑的问。
“是的,捡了一个钱包。”
“啧啧,真是好孩子,值得表扬。”
“少来了,出门了没有?”
“早出了,十分钟后见。”
“好。”
司徒兰心与林爱整整逛了一天,买了许多衣服和化妆品,还给上官瑞买了一些,傍晚上官瑞回到家中,不见媳妇的踪影,马上问:“妈,兰心呢?”
老夫人没理睬她。
他又问妹妹:“晴晴,你嫂子呢?”
上官晴晴没好气的哼一声:“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令人想不通了,以前相见两厌的两个人,现在怎么一分钟见不到就要问个不停呢?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少废话了,人呢?”
“不知道。”
上官瑞懊恼的拿出手机:“不说当我就找不到人了?坏心眼的丫头,早晚嫁不出去!”
上官晴晴一个抱枕砸过去,对着他消失在门边的背影怒吼:“像你这种人都能娶到老婆,我凭什么嫁不出去”
“哎哟我的天哪,吵死了。看个电视都看不安稳。”
老夫人揉了揉耳朵。
“妈,你到底是咋生的?既然生他又何必生我,你看他天生下来就是为了气我的!”
“我哪知道,我要知道你俩一个都不让我省心,我当初就该一个都不生。”
“啊啊啊--疯了疯了,这个家没法待了。”
上官晴晴抓狂的奔上了楼。
上官瑞站在喷水池边给司徒兰心打电话,响了好一会她才接受:“喂,老公,干吗?”
“你在哪呢?”
“跟林爱一起吃饭。”
“怎么老是跟林爱一起吃饭?这种时候不应该跟我一起吃饭吗?应该由我们共同庆祝才对吧?”
“哎呀,林爱非要让我请客,我要是拒绝显得也太小气了吧?”
上官瑞叹口气:“那什么时候回来?”
“吃完就回去。”
“好吧,快点吃。”
“知道啦。”
司徒兰心被上官瑞这么一催促,三下两下就抹嘴去结账,把林爱一个人丢在餐厅里。
回到家中,上官瑞正在书房里办公,她拎着大包小包走进去:“看我厉害吧?今天给你败了很多钱。”
上官瑞没好气的笑笑:“败钱好啊,会败钱的女人证明男人会赚钱,男人赚不到钱女人败什么?”
“是是,你很棒,你很了不起,行了吧。”
司徒兰心打开一个盒子:“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爽肤人、乳液、剃须水、面膜、、面膜??”
上官瑞瞪大双眼:“你给我买面膜干吗?”
“贴脸啊。”
“开玩笑,男人贴什么脸,太没男人味了。”
“谁说男人贴脸就没男人味了,是为了保护皮肤,是为了让你看起来不比我老多少。”
“我比你老很多吗?”
事实上,上官瑞只是比司徒兰心大了三岁而已。
“没有老很多,只是希望带出去的时候有面子一点。”
“我让你带不出去了吗?”上官瑞快要喷火了。
“当然不是了,现在带出去也是很有面子的,当然皮肤保护的好,会更有面子一点。”
“呵,我怎么都不知道,你这女人啥时候也变得虚荣心这么强了?”
司徒兰心翻翻白眼:“这叫啥虚荣心啊,我想让我的老公永远年轻不好吗?”
“谁要永远年轻。”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要和我一起白头偕老。”
看着她一脸奸笑,上官瑞没好气的哼一声:“别臭美了,快把买的衣服穿上我看看。”
“干吗?”
“过两天徐氏夫人要举办一场宴会,宴请一些富家千金和阔太太们,到时候你总要穿得漂亮一些。”
“不会要我参加吧?”
“恩。”
“为什么呀?我又不认识她?”
“你不认识她,她认识你呀,我上官瑞的老婆谁敢不认识。”
“呃不参加行不行?”
司徒兰心打心眼里不想参加这类聚会,什么富家千金阔太太,不过就是比谁带的鸽子蛋更大一些而已。
“当然不行,这是面子问题,你不去我多没面子。”
“那你去吗?”
“她邀请的都是女性,我不去。”
“你不去我一个人害怕。”
“害怕?”上官瑞不敢置信的挑眉:“你会害怕?半夜一个人看恐怖电影你说害怕?”
“我那是无聊。”
“不行,反正你一定要去,做我上官瑞的太太,以后像这样的聚会都得参加。”
“那我不做上官瑞的太太了行不行?”
“你敢”
上官瑞追着她跑去了卧室,一番强势攻击后,司徒兰心尘服于了他的威胁之下,答应去参加那个什么劳什子聚会。
周四晚上,她穿着一件素净的晚礼服,来到了宴会地点,徐氏夫人家里。
徐氏家的别墅极大,一进宴会厅,司徒兰心就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不是因为灯光闪耀的原因,而是里面的女人,无论年轻与否,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光彩夺目,相比之下,她就显得朴素多了,还好上官瑞不在现场,否则还不被她给气死。
“这位是上官太太吧?”
徐夫人眼尖的发现了她,热情的上前招呼,她点点头,优雅的笑笑:“是的,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早听闻上官太太天生丽质,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这一身素净的衣服竟是把这里的女人都给比了下去。”
“哪里哪里,徐夫人过奖了。”
司徒兰心表面上与她周旋着,实则心里已经很不耐烦,只想瞅准了机会赶紧找个的地方躲起来,躲到宴会结束为止。
“那你随意啊,我去那边招呼客人。”
“好好,没问题。”
司徒兰心待她一走,便长长舒了口气,走到自助餐台旁,拿着精致的小盘子挑了些喜欢吃的东西,刚准备找个清静地方填饱肚子时,一名贵妇端着香槟向她走来。
而且,那贵妇有点眼熟。
“你好,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贵妇面带笑容的询问她。
司徒兰心想了想,与贵妇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钱包。”
呵呵,两人相视而笑,贵妇颇有些激动:“我刚就觉得你挺眼熟,只是一时半会没想起来。”
“是啊,我第一眼也是,阿姨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之后她就笑了,自己这不是名知故问么,那自己又是为什么在这里
“我是被邀请来的,你也是吧?”
“是的。”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司徒兰心。”
“司徒兰心,好雅致的名字啊,我叫谭雪云,你可以去叫我雪云阿姨。”
“恩恩。”
司徒兰心重重点头,把手里还未来得及尝过的点心递到她手里:“阿姨,这个给你吃,我去重新夹一点。”
“好。”
谭雪云也不客气,笑眯眯的接过去。
两人端着小点心来到了角落边的沙发上坐下,边吃边聊了起来,“司徒小姐,你有男朋友吗?我跟你很投缘,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好不好?是我儿子,长得很帅哦。”
司徒兰心一口甜点差点没噎着,慌忙摆手:“不行不行,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
谭雪云似乎很意外:“你看起来很年轻啊,怎么这么早就结婚了。”
“是的,就今年才结得婚。”
“哎,那真是可惜了,还想帮你介绍给我儿子呢”
她眼中流露出深深的遗憾,司徒兰心不好意思的笑笑:“谢谢阿姨的好意,有您这么有眼光的妈妈,您儿子一定会找到很好的妻子。”
“呵呵,小嘴巴真会说话。”
谭雪云更加欣赏她,却不再提帮她介绍对象的话。
“阿姨你是做生意的吗?”
“是的,我之前在海外经商,就最近才回国。”
“哦,难怪一看您就像个女强人。”
“过奖了,我跟司徒小姐特别投缘,不知改天能不能邀请你去我家里吃个晚饭?”
一想到刚才她要把儿子介绍给她,司徒兰心就觉得挺为难:“这个太客气了吧”
谭雪云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说:“放心吧,我是一个人住,我跟我老公离婚了,我儿子跟我老公。”
无意揭了别人的伤疤,司徒兰心很是抱歉:“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我就当你答应喽?那就周末晚上七点吧,你到静海山庄来找我,那便是我的新住处。”
“那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司徒兰心盛情难却,只好答应。
九点半,宴会结束,谭雪云与她一起走出徐夫人家里,站在车子旁,谭雪云问:“你住哪里,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老公会来接我。”
“哦那好,我先走了。”
“再见。”
谭雪云前脚一走,上官瑞后脚便也过来了,他下了车,一脸温柔的走向司徒兰心:“老婆,玩得开心吗?”
“还行。”
司徒兰心笑笑:“就是肚子没怎么吃饱,带我去吃点好的吧?”
“馋猫。”
上官瑞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牵着她的手上车,“有没有认识一些新朋友?”
司徒兰心点头回答:“有啊,认识了一位很有趣的阿姨。”
“阿姨?”
“恩,说起来我跟她还挺有缘的,上次在大洋百货商场门口,她掉了钱包被我捡起来还给了她,没想到今天我们又碰面了。”
“叫什么名字?”
“谭雪云。”
“谭雪云?”上官瑞蹩眉想了想:“好像没听过这个名字。”
“她说她以前在国外经商,是最近才回来。”
“哦。”
上官瑞不心为然的点点头,哧一声发动引擎,冲入了滚滚车流。
目视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流光溢彩,司徒兰心突然说:“那个谭阿姨今天说要帮我介绍对象呢。”
吱--
上官瑞紧急刹车,幸好系着安全带,不然这样突然刹车,难保不被甩出去。
“你干吗啦?”
司徒兰心生气的嗔他一眼:“好端端的停什么车?”
“她说帮你介绍对象,你怎么回答的?”
上官瑞一脸不悦的质问,眼底盛满了酸酸的醋意。
“我说我说”
司徒兰心故意卖关子,明知上官心焦如焚,却还有意吊他胃口。
“你到底说了什么?”
“让我想想啊。”
上官瑞忍无可忍,伸手勾住她的脖子,生气的吻了下去,暴风骤雨般降临的吻,就像是他的人一样,霸道而蛮横。
司徒兰心几乎要被上官瑞吻的窒息,直到一阵阵刺耳的鸣笛声传入耳中,她才羞怯的推开他,愠怒着说:“快开车啦,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交通秩序。”
上官瑞不以为然的哼一声:“回家再收拾你。”
到了家中,司徒兰心刚一上楼,上官瑞便跟了上来:“快说,你到底是怎么回答那个老女人的?”
司徒兰心没好气的笑笑:“真受不了你,难道我会跟她说,好啊,你帮我介绍啊。”
“那你是拒绝了?”
“我说我结婚了。”
上官瑞这才松口气,拍拍她的头:“不错,好样的。”
“不过她请我周末晚上去她家里吃饭。”
“吃什么饭?”
“就是一般的晚餐喽。”
上官瑞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嗳我说她是不是不太正常啊,跟你才见过两次面就邀请你去她家里吃饭,你跟她很熟吗?”
“人家喜欢我呗。”
“我看她是没打好主意。”
上官瑞眉头一蹩:“不行,这鸿门宴怎么也不能去。”
“我都答应人家啦,做人要讲诚信的好不好?”
“你为什么要答应她?她的饭比咱家的香吗?”
“哎哟,这是什么话啊,你不是老说我朋友太少,应该跟一些有身份的人结交嘛,我这完全是按你的想法生活呀。”
“可是她没安好心啊。”
“她怎么没安好心啦?”
“她说要帮你介绍对象!”
“我不是拒绝她了吗?而且人家后来也不提这个事了,别这么小心眼行不行?恩,老公?最爱的老公?”
司徒兰心要么不撒娇,一撒起娇来上官瑞骨头都酥了。
“那你确定只是一般的晚宴,不是什么相亲宴哦?”
“当然,我确定。”
司徒兰心笃定的点头,上官瑞这才稍稍放心,一把将司徒兰心抱到梳妆台上,撩起她的晚礼服裙摆把头埋了进去。
她无力的趴到上官瑞肩头,连喘气的力气竟然也没了,虽然,那个一直用力的人并不是她。
休息了好一会,她才恢复一点力气,虚弱的走进浴室里清洗身子,洗完之后,她重新走回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浑浑噩噩的说:“老公,你去洗吧。”
上官瑞恩了一声,便也进了浴室,就在司徒兰心快要睡着时,上官瑞出来了,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随意问:“那个老女人帮你介绍的对象是她亲戚吗?”
“她儿子”
司徒兰心闭着眼睛回答。
“叫什么名字?”
上官瑞等了半天没等到司徒兰心没回答,便走到床边:“喂?”
仔细一看,竟是睡着了。
转眼间,周末到了,司徒兰心如约来到了静海山庄,谭雪云对于她的到来,显得异常高兴。
“司徒小姐,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真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守信的人。”
司徒兰心把买来的新鲜果蓝放到桌上,微笑着说:“只是吃顿饭而已,没有理由不来呀。”
“你快请坐,房子是前不久才装修,还有点乱。”
司徒兰心目视一圈:“不会啊,我感觉很好。”
谭雪云系上围裙:“还有半小时就好了,你随便看看。”
“阿姨亲自下厨吗?”
“是啊,让你尝尝阿姨的手艺。”
“呵呵,那我真是倍感荣幸。”
谭雪云进了厨房忙活,司徒兰心闲着无聊,便走进去说:“阿姨,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马上好了,你先去客厅等着吧。”
司徒兰心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不禁有些咋舌,没想到外表看起来那么高贵的一个女强人,在家里竟然也可以系着围忙碌的像个主妇。
叮,叮,叮
门铃响了,司徒兰心马上收回视线,转身向门边跑去,门打开的刹那间,她突然愣住了。
“江校长?”
简直是无法置信,会在这里见到江佑南,司徒兰心的表情完全是目瞪口呆。
“司徒兰心?”
江佑南同样很震惊,他瞥了眼客厅,疑惑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司徒兰心比他还要疑惑。
“这是我母亲家里。”
“啊?”江佑南话一落音,司徒兰心便懵了:“这,她”
“谁啊?”
谭雪云端着一碟红烧肉从厨房里出来,蓦然瞥见门外站着的人,惊喜的呐喊:“佑南,你怎么来了?”
“我是开车经过这里,所以想来看看你,不过你怎么会认识司徒老师?”
江佑南一脸困惑询问母亲。
“司徒老师?”
谭雪云眉一挑,视线睨向司徒兰心,不确定的问:“莫非你跟我儿子认识?”
到这时候,司徒兰心已经接受了现实,她苦着脸点头:“是的,我们是同事。”
“不会吧,这么巧啊。”
谭雪云捂着嘴笑道:“这简直是太巧了,简直让人不敢置信。”
“妈,你还没告诉我,你俩是咋认识的呢?”
江佑南已经迈步走了进来,似乎心情很不错。
谭雪云把与司徒兰心相识的过程简单的叙述了一遍,听完后,江佑南笑道:“我们司徒老师竟然有过拾金不昧的行为,看来明天要召集全校师生开个表彰大会了。”
司徒兰心翻翻白眼:“别寒碜我了,都不知道往哪藏好呢。”
“好了好了,你们是同事我们这关系又亲了许多,饭菜已经好了,边吃边聊吧。”
谭雪云招呼着他俩坐到餐桌上。
“司徒小姐,我可以叫你兰心吗?”
“恩可以啊。”
司徒兰心点点头。
“你也是在b中任教吗?”
江佑南没好气的冲母亲一句:“妈,你这说的简直是废话,她跟我是同事,不在b中难道在c中吗?”
“我又没问你,臭小子。”
谭雪云瞪一眼儿子。
“我是真的很意外,做梦也没想到,江校长会是阿姨你的儿子。”
司徒兰心说得是实话,她确实,一点都没有想到。
“呵呵,我也很吃惊,没想到你跟我儿子早就认识,我那天竟然还说把你介绍给我儿子做女朋友。”
谭雪云这一句无心的话,令司徒兰心和江佑南都十分尴尬,她或许不知道儿子暗恋司徒兰心的事,所以才会这么无顾虑的说出来。
“好了快吃饭吧。”
江佑南怕司徒兰心太过尴尬,便赶紧的转开了话题。
“吃个大鸡腿。”
他把一只鸡腿夹到司徒兰心碗里,司徒兰心忙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你自己来什么来啊,看你瘦的跟白骨精似的,真怀疑在婆家是不是被虐待了。”
“哪有。”
司徒兰心目光闪烁的低下了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往嘴里有一口没一口的送。
谭雪云是何等人物,从这微小的细节上,便看出了两人间微妙的关系,她也许不了解司徒兰心,但她很了解她的儿子,绝不是那种会主动体贴关心女人的家伙。
就像之前很多次,她张罗着帮他介绍对象,可每每都被他拒绝,理由就是一个,我心里有喜欢的人。
“兰心多吃点别客气啊,把这当自个家就好,儿子,你也多吃点。”
谭雪云又是替司徒兰心夹菜又是替儿子夹菜,司徒兰心不禁有些犯愁,这算什么啊?怎么整得跟一家人似得,也太别扭了。
为了能尽快结束这令人尴尬的晚餐,司徒兰心吃的很急,好不容易晚餐结束,她便找了个理由说:“阿姨,今天谢谢你的招待,你的手艺真的是太棒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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