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些蛇却并没有因为已经爬满了地面就停止涌进来,反而一层一层的叠着,在牢房内缓慢的爬行蠕动,蛇与蛇的身体纠缠在一起,蛇头和蛇尾已然分不清是谁的了。
明月昔别过脸,闭着眼睛不让自己看,但是那无数条蛇口中发出的“嘶嘶”的声音,以及身体相互摩擦而发出的声音,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明月昔,下面的蛇有多多。
她一个没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然而肚子里面的食物早就消化光了,吐出来的是胆汁与肚子里面的苦水。她一脸苍白,四肢乏力,但却已然拼命的抱着牢门的柱子,她不能掉下去,若是掉下去,她宁愿现在就自爆了。
想着要让那些恶心的软体动物挨着她的身子,她又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头皮发麻。
眼看着蛇越来越多,层层叠叠的快要堆到了她的脚底,而她已经爬到了柱子的最顶端无路可逃。
明月昔只觉得自己生无可恋,又觉得自己莫名悲催,她牛逼轰轰的一个小魔女,如今就要被这些臭蛇给恶心死了。而且自己死了之后尸体还会被它们啃噬,当真是要死得尸骨无存了。
就在她仰天沉浸在自己将死的绝望和悲伤中的时候,离笑歌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牢房外面。微微抬了抬头,看着她那十分没骨气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很有喜感:“堂堂七王妃,这般姿态,不嫌丢人。”
明月昔刚看到他,眼眸中满是希冀之色,然而在听见他的话后,瞬间怒火中烧:“我都要死翘翘了,还管什么形象不形象。”小命最重要好不,她可不想英年早逝,她还没有谈恋爱,还没有嫁给琉樾神君,还没有去和父母和哥哥团聚,她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有做呢。
明月昔一副大姐大的模样,使唤着离笑歌:“王爷还不赶紧把这些东西弄出去。”
对于她这颐指气使的样子,离笑歌也没有恼,只是一脸玩味的看着她说:“你不是本是多吗,都能使唤老鼠,还不敢使唤蛇吗?”
尼玛呀,不是不敢,是见到这种软体动物就本能的吓傻了好不。但是这种有损她形象的弱点,她是肯定不会说出去的。于是便搪塞到:“我饿了,没有力气。”
离笑歌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没有拆穿她,只是长长的“哦”了一声。
其实明月昔不知道的是,用肚子饿了这种烂借口来掩盖,还不如真相来的体面。但是谁让她现在已经被那些蛇给吓到、恶心到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呢。
眼看着有一条蛇支起身子,吐着的信子快要触及她脚尖的时候,明月昔终于再也抑制不住的大声尖叫了起来。
躲在暗处的江曲听到明月昔的尖叫声,嘴角的笑容无限的扩大着。都过了这么久了,她还以为明月昔把那些蛇全部杀了,它们的任务失败了,却不想传来了明月昔的尖叫声。
她心情极好的对身后的丫鬟说:“沫儿,我们去牢里关心关心七王妃。”在说到七王妃这三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然而当她进到牢房的时候,看到明月昔完好无损的坐在牢内破旧的木凳上。她还穿着晚宴时候的衣服,此时在牢内昏暗的光线中,她如同暗夜里的妖精,浑身透露着危险的气息,仿佛只要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她抽筋拔骨。
而空荡荡的牢房内,连一条蛇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她明明亲眼看到很多的蛇涌进了这边的牢房的呀,为什么会一条都没有,那明月昔刚刚又是在叫什么?
明月昔看着江曲一脸惊诧的看着空荡荡的牢房,嘴角漾起一丝危险的笑意,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自从渡劫失败之后。这个破公主,竟然敢用蛇来恶心她。
若是老和尚此时在明月昔身边,一定又会开始准备待会儿要替人念经超度了。
江曲看着明月昔那危险的笑容,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内心莫名的开始恐惧。她勉强的打消自己心里的异样,后退了两步,默默的清了清嗓子,恢复了素日的趾高气扬和刁蛮劲儿。
本来想指着明月昔的鼻子骂她的,可伸到一半的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又悄悄的缩了回去,虚张声势的大声吼道:“明月昔,你笑什么,你一个阶下囚。”
“啪……”回答江曲的,是明月昔隔空甩过去的一巴掌。那一巴掌直接把江曲扇倒在地。
江曲身边的丫鬟沫儿急忙的把江曲从地上扶了起来,对着明月昔气愤的嚷到:“你这个疯女人,竟然敢对我们公主出手,不怕被灭九族。”
明月昔慵懒的掏了掏耳朵,还十分不雅的将手指上并不存在的耳屎吹了吹,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轻蔑的瞟了一眼那丫鬟和江曲,慵懒的说:“你们这些狗屁皇族,说过去说过来也就那两句破话。”她的九族,可是不好灭的。
言闭,一道灵力从明月昔手中随意的甩出,灵力化为几道风刃直接招呼到了丫鬟的脸上。沫儿原本清秀光洁的脸,瞬间变得无比狰狞、惨不忍睹,一道一道的伤痕上不断的溢出鲜血,脸上有些地方血肉翻出,额头上的白骨还诡异的漏了出来。
牛逼的打不过,这些小弱鸡还来挑衅她,正当她是没脾气的吗?
沫儿似乎没有意识到明月昔会突然对她动手,而且还是这般残忍。要知道脸对一个女人来说,何其重要。呆愣了半响之后才反应过来,她尖叫着扑向牢门,疯了似的扒着牢门上的柱子,似乎是想生生的将牢门扒开。一边奋力的扒着,一边叫到:“明月昔,我要杀了你,你这个魔鬼,你不是人。”
明月昔被她吵的脑袋疼,自己不自量力找茬,还来怪别人。这种人,可怜又可悲。她一个闪身,瞬间就到了沫儿跟前,一手拧住她的下巴,将她下颚捏碎,沫儿一脸惊恐的看着她,张口就要骂人,但因为脸部的疼痛,导致她浑身颤抖。
然而她还没有来得及骂人,在她张口的瞬间,明月昔便直接拔下了她的舌头,然后入丢弃赃物一般嫌恶的松开了沫儿的下巴。
口中的疼痛,下颚的疼痛,脸上的疼痛,以及巨大的恐惧融合在一起,让沫儿浑身瘫软的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明月昔将手中的舌头直接扔到还处于惊恐状态中的江曲脸上,还留有余温的濡湿的舌头从江曲光洁的脸上滑落,她突然反应过来,尖叫的捂住自己的脸,生怕她的脸也会被明月昔给毁了。
她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一把之后,将双手在眼前摊开,看到手上的血迹,再也承受不住直接晕了过去。倒不是被血给吓晕的,而是以为自己的脸也被明月昔毁了,由于极度恐惧和高度紧崩的神经,以至于她在摸到自己脸的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根本没有任何伤痕。
离笑歌忽然出现在牢门外,脸上满是嫌弃的扔了一块洁白的手帕给她,嗤笑道:“也不嫌脏。”
明月昔接过手帕,擦着手上的血,无比幽怨的说:“哎……,谁让我没人疼疼人爱,夫君在一旁冷眼看着自己媳妇儿被欺负,也不知道帮帮忙,你说我自立自强的把坏人给打倒了,夫君还嫌弃我,我可真是命苦。”
“刚刚那一牢房的蛇,难道不是本王帮你弄走的。”离笑歌看着明月昔一副入戏太深的样子,嘴角一阵抽搐,但在听到夫君两个字的时候,心口像是被羽毛挠过一样,一阵酥麻。这种异样,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让他很是不舒服。“还有,你今天跟着陌生的男人一道毁了皇宫,不是还得靠着本王给你收尾,靠着本王救你出去。”
明月昔被离笑歌噎得无语,好吧,事情确实是这个样子的。但是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吃亏了呢,但是她并没有吃亏呀!
离笑歌看着明月昔吃瘪,眼里闪过一丝他自己都不曾知道的笑意,那笑意中满是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