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了。风很干燥,刮得脸庞生疼,风刮干了他的唇,也风干了他的思维。他发动车子,慢慢的向‘红火兰庭’。此时此刻,他静静的问自己,办完燕云的事情真的要和宋婉回乡下老家吗?是不是还有什么是自己没有完成的?梦想?从农村来到这里上大学难道不是为了梦想?母亲临终的时候紧紧攥着的两万元钱。父亲的死。从小被人奚落,歧视,左腿受人嘲讽,沉闷的性格让人说成傻子。
现在还能证明自己吗?证明自己能让亲人都过得好,自己的腿并没有残缺,自己并不是傻子,自己有爱...他在脑海里呐喊着。他想回去对宋婉说,他要创业,要凭双手创造奇迹,要证明自己。要回报养育了他的那片土地...
车,漫无目的的开,像一只无头苍蝇。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断开思绪,准备回去。他担心宋婉的等待,她黯然伤神的样子让他常常让他感到自责。
突然间,从他后面窜出一辆卡宴,一辆奔驰S600。这种城市出现这样的车并没有什么不正常,不正常的是车上的人,前面卡宴坐着三个男人,奔驰后座则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车窗打开,很招摇。高翔一眼就认出,卡宴是韦平川的三个小马仔,奔驰是韦平川驾着,后座王奎阳与两个女人。
王奎阳疯狂的吼叫着,挥舞着手,像酒疯子。两个女人则规规矩矩,像似待宰的羔羊、清纯而靓丽,穿着朴素且普通。畏缩在车两边...高翔看着她们的穿着顿时想起母亲年轻时的装束。他鬼使神差的跟上去。
最后在“二次元酒店”停了下来。韦平川下车对卡宴招手,下来哪三个人,一起搀扶着两个女孩往酒店走去。二次元酒店,装修豪华,所有的房间基本都是三维装修。大厅就像古代的宫廷。在这个城市算是中高端酒店,韦平川长期包了一个房间,专门用来招呼他想结交以及拉拢的客人。
韦平川先走向柜台打了招呼,对哪三个马仔说:“508房”。两个女孩不知是喝酒还是饮食了其他东西的缘故,柔若无骨,全身无力,完全被人搀扶着走。只是下意识的抵抗他们的拉扯。但是这点力量始终显得微不足道。反而让人欲望更加燃烈。韦平川拍了拍王奎阳的肩:“王哥,你慢慢享受。兄弟我也要去找我的乐子了。”王奎阳大手肆意一挥,带着满嘴的酒气:“兄弟,咱们有空再聚。”韦平川带着三个马仔驾着奔驰狂笑着离开。
车上,其中一个问韦平川:“韦少,这么清纯的小妞你怎么舍得让给这个家伙?”韦平川呵斥道:“你懂什么,我爸特别叮嘱我,一定要招呼好他,我们‘良德集团’才能做大做强,像宏盛一样。”三个男孩子似懂非懂的点头奉承着:“哦!韦叔高见。”三个大三的学生,不顾正事,居然整天只会跟着吃喝玩乐,为了那么点虚荣,甘愿当韦平川的马仔。
贫穷与欲望让人痛苦与向往。王奎阳看着两个含苞待放,清纯靓丽的女孩,心理就像隔靴搔痒,眼神似火。欲望的潮水瞬间冲破了他的防堤。他疯狂的撕扯着,狂叫着,地上的衣服,有他的,别人的...他似已意乱情迷。当
他准备撕下自己与别人的最后一块布的时候。‘嘭’的一声巨响,他仰着迷醉的眼睛,看到了高翔拎着左腿慢慢的走了进来。高翔轻轻的关上门。扭曲着清秀的脸,嘶哑着声音:“披上你的狗皮,滚...”宽大而温馨的床上,两具光洁而结实的胴体扭动着,低吟着,眼神迷离。
王奎阳似有不甘心,但是他在宏盛的地位并不高,上面给他的命令是长期潜伏,随时等候。因此,他很气愤的咬着牙,无奈的走了。高翔接了一杯凉水,分别往两张精致而纯洁的脸上泼去,冬天的凉水寒而刺骨,顿时让她们清醒了不少。
他慢慢的走过去,床单瞬间掩盖了两具光洁而结实的玉体。接着他很残酷的抓起一个的头发,就像拎一个死人的头。“啪啪”的扇了两个耳光,另一个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接着,又是“啪啪”的两声。高翔痛苦的咬着牙,阴着脸,神情抽搐的坐在旁边。两张小脸已哭得梨花带雨。
夜,渐深,已浓。冬天的夜总是漫长的,又冷又黑,彷佛像一个漩涡。让人不知不觉就陷了进去。陷入孤独,思念,回忆,惆怅还有遗憾...此时的女孩就像两片凋零而萧蔫的树叶,伤感而悲泣,无人怜惜她们。很久之后,肩膀的颤抖才渐渐停了下来。高翔似乎忘记了刚才这一切,他站起了来,语气柔和:“穿上衣服,我送你们回去。”
说完他走了出去。两个从没接触过大世界的女孩红扑扑的小脸,软着结实的腿起身穿衣服,当她们穿好衣服搜索有没有东西落下的时候,看到床上两摊清晰可见的渍印。羞愧的低下头蹑手蹑脚的扯着衣角,相互推搡着出去。
高翔安静的驾着车,始终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的氛围让他不得不开口问两个女孩:“你们住哪里?”她们彷佛没听到,高翔又重复着:“你们住哪里?”她们用几乎蚊子才能发出的声音回答:“住在学校,但是宿舍早已经关门了。”两个女孩显得孤独无助,又羞愧悔恨。
夜,更深了,寒风呼呼。街边的小贩还在摆着小吃。每个人都在艰难的生活着,他们想在深夜赚点钱补贴家用,也许为了孩子,也许是为了家里更老的人...
但是,他们终究是为了最亲的人才会在寒风里抗争着。抗争着寒风,抗争着生活,抗争着社会的残酷与现实。两个女孩看着街边的小吃,喉咙轻轻的蠕动着,她们饿,但是不敢说,连喉咙都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高翔从镜子看到她们的样子。不禁又说道:“我饿了,想下去吃碗面,你们陪我一起去。”
两个小丫头欣喜若狂,头点得似拨浪鼓。高翔也不问她们,直接要了两碗鸡蛋面,因为他觉得鸡蛋面是最好吃的东西,他想给她们最好的。两个女孩很快吃完了,抬头才注意到高翔面前什么也没有。她们心理由衷的感激,突然间喉咙像被卡住。高翔很大气的挥挥手,止住了欲言又止的女孩:“吃完就上车,我给你们找个休息的地方。”
他沉默的看着狼吞虎咽的她们,喃喃自语道;“一个人无论受过多大的苦,睡一觉之后就会过去的,早上一醒来新的一天又来了。”他像说给自己听,又像说给别人听,又像唱歌一样。
面吃完了,高翔抬头看了看天空,迷茫而遥远,仿佛一伸手就能抓到,但当你摊开手仿佛又什么都没有。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看了两人一眼道;“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不知是问两人还是在叹息自己的明天。两个姑娘很好奇他的行为,总感觉他又无尽的故事。她们也看了看天空,空洞而漆黑,就像此时的两人,前途空洞而不知。其中一个姑娘仿佛被感染这种伤感,缓缓道;“也许吧!”
到了休闲雅居,高翔打心里再不敢进去了,但又不得不进去。进门,开灯,动作都很轻。他很轻的道;“卫生间在哪里,你们俩可以睡这个房间。”说完准备立即离开的,但还是把李星火吵醒了,穿着紫色睡衣的李星火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坚实而挺立的胸脯把睡衣撑的高高隆起,柳絮般紊乱的头发,带着痕迹的眼角。把她装饰得如深闺怨妇。
她看着高翔旁边两个衣冠不整的女孩,青葱般的手指指着高翔:“你,你,你这个混蛋。”她紧紧的抿着嘴唇,小虎牙深深的陷入下唇,心里刀绞般阵痛...滚烫的泪珠打湿了她的衣襟。
高翔很沉静了坐下来。两个女孩很快走过去抚慰着李星火:“姐姐,你别误会。我们遇到了坏人,没地方去,是这位哥哥救了我们。”李星火泣声止,电光般的眼神询问着沉静的高翔,高翔点了点头。
片刻的安静之后,高翔才站起来慢慢走向李星火。按着她的两肩:“很晚了,快去睡吧!”李星火期盼的眼神道;“你呢?”高翔微微笑道;“我这个混蛋当然要走了。”
听到这话,一股无名的怒火充斥着她,她歇斯底里的捶打着他,口中一直大骂;“混蛋,你比混蛋还混蛋…”打累了,也打够了,双手也酸了。紧紧的抱着他。就这样抱着不知过来多久,李星火既然头歪在他肩膀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高翔苦笑着把她抱到房间。温柔的拨弄了她盖着眼睛的几丝头发,轻轻的关上门。他出来,两个女孩子还老实的坐在沙发,他微笑着:“你们自便,当自己家一样。”说着拉门出去了。女孩们想问什么已经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