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我，这样的我，怎么帮你？”
小灵雀站起身来，在楚绮错愕的目光下，身形渐渐虚幻。
楚绮一惊，“你，你是一抹意识？”
所谓意识，只是来自躯体的一抹灵力幻化的虚态。
小灵雀点头，“对，我因为私闯冥界，躯体被冥王扣留，只能幻成一抹意识，来到人间。”
“怎么会，这样？”
“所以楚楚，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意识的法力并不如实体的强悍，若她是一只完整的小灵雀，帮楚绮恢复法术，并不难。可是她如今只是一抹意识，这项任务，就变得十分艰巨了。
楚绮攥紧了拳。
见她突然沉默，小灵雀心生生起一丝不安，“楚楚，你在想什么？”
“小灵雀，我记得我曾听你说过。你见到他第一世时，他死后，你曾要取出自己的妖丹，救回他，对吗？”
小灵雀与书生凡人的爱，楚绮虽不曾亲眼见证，但小灵雀都会与她分享，所以对他们的事，她一直都清楚。
小灵雀慌张摆手，“你提这个是什么意思？楚楚，你该不会是想——”
“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他死！”
楚绮打断小灵雀的话，蓦地提起裙摆，跑了出去。眼下整个府邸都被小灵雀控制住了，所以她要走，无人能拦。
身后小灵雀要去追，却倏地被一股暗下的力道控制，迫使她不能离开墨九灵太远的距离。
这便是意识的苦楚，她从冥界逃离后，为了不被冥王的人抓到，只能将自己结绑在墨九灵的脑海里。她能自由活动，也有自己的微弱法力，但唯一不好的便是，她不能离墨九灵太远，超过那个范围，她便会自动被拉回。
“楚楚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我是灵雀，我的内丹可以幻万物救人，哪怕是已死之人，那都是因为我盘古遗落下的灵雀。并不是所有的妖都可以，而且你知不知道，一但妖精没了内丹，会死的！”
她声嘶力竭地大喊，可眼前楚绮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楚楚！”
“陛下怎么样了？”
大夫换了一批又一批，顾瑾之呕血的现象依旧没有止住，西倾月不由蹙眉，眉眼烦躁。
她已经整整一夜未眠了，平日里光鲜亮丽高高在上的月姑娘，此刻面色急切，眼眸布满了血丝，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憔悴。
韩海微眼，红着眼眶，摇首。
所有的大夫都说，无药可解。
“都是一群庸医！”西倾月站起身来，“不行，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了，我们必须马上启程回帝都。”
帝都有最好的太医，最珍罕的药材，一定能救他的！
“回帝都？月姑娘，那我家我娘娘怎么办？我家娘娘至今下落不明，咱们都回去了，皇后娘娘怎么办啊。”一旁刚侥幸逃命躲过一劫的绿蝶猛地跪了下来，眼里蓄满了泪珠。
她与青蔓运气好，并没有没那群刺客寻到，青蔓带着她一直掩在一片泥塘中藏身，在刺客寻到她们之前，暗卫们将她们救了。
可是她们活着，却听闻，楚绮被刺客捋走了，这怎能不惊心。
“是陛下的性命重要，还是你家主子的安危重要？”西倾月冷呵一声，冷冷一瞥绿蝶，直接让韩海照办。
这儿，顾瑾之陷入昏迷，韩海虽是大总管，但明眼人都知道，西倾月的地位并不一般，她的话，可以直接命令韩海。
“是。”韩海叹了口气，幽幽看了一眼哭成泪人的绿蝶，摇了摇头。
他们一直有派人去寻皇后娘娘，只是，至今未果，陛下身上的伤情，实在耽误不得了。
比起陛下的安慰，皇后娘娘的，实在不值一提。
“月姑娘，奴婢当然知道。只是，能不能留下两个，就两个暗卫继续寻找娘娘？绿蝶也想留下。”
“两个？大胆婢子，这些都是保护陛下安慰的暗卫，留下两人，对陛下的安全来说都是一种不测。你竟有这等思想！”西倾月大怒，被这个婢子又吵的心烦意乱，呼来暗卫，“把她带下去关起来。”
“是。”
绿蝶见状，绝望地跌倒，她人微言轻，就连决定自己的自由都没有，更别说，去救楚绮了。她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青蔓，青蔓的神情很是复杂，稍稍瞥了一眼正在气头上的西倾月，对着绿蝶轻轻摇头。
“绿蝶，月姑娘只是过于担忧陛下，她现在心情很乱，就先委屈你在柴房里待着。等过一会儿，我去再去给她求求情，让她放你出来。”
“青蔓，我不担心我，我只是担心娘娘，娘娘她——”
“好了，你放心，月姑娘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她不会管娘娘的。”
“真的吗？”
青蔓郑重点头，眼眸里像是有一股信仰，“嗯，月姑娘是世间最善良的好人，她一定会另想办法，去救咱们主子的。”
得了她的宽慰，绿蝶半信半疑，却也是止住了泪珠，默默缩在柴房里祈祷上苍。
那处，西倾月已经叫人收拾好一切，她与韩海一左一右要将顾瑾之扶起。一直昏迷不醒的人似有些感知，眼帘眨了眨，缓缓睁开眼。
“陛下，陛下？”二人喜极而泣，西倾月更是急切地唤着他，“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
“朕没事。”顾瑾之勉强坐了起来，西倾月要给他喂汤药，他伸手止住，在四周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韩海身上，“她呢？”
他虽气虚扶弱，可浑身凌厉的气场，丝毫不减。
这声她，三人心知肚明，是在唤谁。
韩海愧疚地跪下身子，“陛下，奴才还未寻到皇后娘娘，但已经加派人手，在红烟郡四周扩散去寻了。”
“还未寻到？连一个大活人都找不到，朕养你们这般废物有何用？”顾瑾之眉眼一沉，一手撑着床沿，就要强行站起身来。
“陛下，万万不可啊。”
“滚开。”他厉声，一脚踢开欲阻拦他的韩海，也不用西倾月扶，跄踉地往外走去。
“报，找到了！”
脚步刚到门口，一名暗卫正好急匆匆从远处奔来，见到顾瑾之，立刻跪下。
“在哪？”他听到自己急切的声音。
那名暗卫嗓音有些僵滞，“禀陛下，属下在郊外的急河处，寻到了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的，尸体。”
顾瑾之猛地像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