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醉点了点头,
“老人家,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正好也让我知道我的学问里还有那些不足之处。”
闻醉此时已经在意义上是相当于重生,但他只是封印了有关于天界的非凡记忆,对于凡间可知的各种知识他却还是懂得不少,刚刚还在感叹无人可以和他交流。
“好好,我刚听你自比孔子,那么我就先考你一个关于孔子的学问。”
老者笑道,准备要刁难一下闻醉,好让他知道学无止境,狂妄自大不可取!
“子曰:吾岂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为何孔子见有鄙夫求问都不说自己有知?而你却对空空如也说你可尽知?”
老者说完,一幅怡然自得神色。
他曾经在教育很多自诩有才的年轻人要低调时时都引用过这句话,简直是百试而不爽!
闻醉一笑:
“老人家,那你可知孔子此话并非未谓他自己不知,而是在说他自己有着圆融八方的大知?”
老者神色怔了一下,盯着闻醉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刚才是想说孔子谦卑,但你应该没有真正懂他。他遇见有鄙夫来向他请教,却不直接教导而是让鄙夫先说自己的想法,然后孔子再从鄙夫自己说出来的想法中以两个不同的方向来向鄙夫提问,直至问到鄙夫没有办法再自圆其说,问到鄙夫思想中的困惑与问题全部暴露无遗,此时鄙夫一是可以知道自己不足之处,二是会产生第二次思考,如果思考无果,向孔子请教的话孔子会再给他解答,鄙夫也能够虚心学习。此处是表现了孔子的教学之道,但他是对鄙夫谦卑吗?”
闻醉说完后扭头看向水面,老者听完却是神色一阵别扭,百试不爽的东西,今天竟然失手了!
“呃……看不出来你这年轻人还真有些意思,来来来,既然你刚才自语精通儒释道,可否让我再问你个关于佛教的问题?”
闻醉头都不回,只传来个声音:“你问。”
老者这会儿倒是思考了一会,想着问个什么问题可以难住闻醉,不一会儿暗中一拍手,有了!
“《金刚经》上说:如来说微尘,即非微尘,是名微尘。你来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老者说完后,自顾自得意起来,一个年轻人,怎么可能能够回答的了这样的问题,说不定听都没听过呢。
他在等着,如果闻醉按照字意来翻译,或者添加自己‘愚蠢’的想法来解释,那么他就可以好好的教育一番来。
闻醉扭头将目光从水面转回到了老者身上,起初面无表情,后反而又是泛起嗤笑道:
“老人家,你用金刚经三段论来考我?你可也真算是下了功夫了!”
老者一摆手,语气颇有些不自然,“诶,不能这样说,学海无涯,要低调……”
他自然是认为闻醉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了,但被闻醉直接点破金刚经三段论这个名字,说明闻醉还是知道的,这就让老者有些不好意思了。
因为他知道,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完好的回答出来而不被挑毛病,这就有点故意针对闻醉了。
“要低调,学习的道路你还长,这些思想的深邃程度不是你能够想象的,就连我到了这把年纪也是……”
老者念念叨叨就要开展教育,就要慈悲度化这个狂妄自大的闻醉。
“好了!老人家。”
闻醉听了一会儿后,看老者竟然有喋喋不休之势,挥手出声打断道。
“那我今天就回答掉你这个问题,不止如此,我再将另一个问题的答案一并送你。”
老者话音被打断已是不悦,后又听见闻醉这样说话,也上来了点倔脾气了,嘿!好你这个小伙子,读了几本书真是狂妄到没边了。
“好好,你说说,我洗耳恭听。”老者冷笑一声。
闻醉不以为意,慢不经心地说道:
“王阳明《传习录》: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老者冷笑:“这有什么关系?”
闻醉:“没有关系吗?看来你的心确实应该与如来微尘同寂。”
说罢闻醉转身就走,他是真的有些厌烦这个老者了。
在他自己心里面看来,他早就不用再向任何人证明什么,愿意给别人说教都是别人天大的幸运,而这老者拿他自己都根本看不懂的高级哲学来考他,让他很是不悦。
两人的思想水平完全不在一个水平面上,对闻醉来说就是他在不吝赐教,而对方却还很牛逼的态度高高在上,深井冰!
不远处的河边的柳树下,白壶看着这一幕乐了!
失去了非凡记忆之后的闻醉简直太有意思了,竟然还会与一凡人老头生闷气,真是有点可爱。
不像之前,闻醉永远都是一个心广似海,慈悲常善的模样,现在的他更有“人味”了!
白壶开始觉得,也许现在这样也没有多坏。
“我心与如来微尘同寂?什么意思?”
闻醉已经大踏步向桥的另一边走去,老者却还站在桥上发愣。
“诶,诶。年轻人,你等一下!”
说罢老者从桥中央拔腿,朝闻醉追去。
度过桥后,闻醉却不理他,继续向前自走自的,他觉得这老头有点神神叨叨的。
“诶,小伙子,你等等我。”
过桥后岸边的一树花丛下,老者好不容易追上前去拍到了闻醉肩膀,闻醉则是赶紧闪身一躲。
“你干什么?”
老者有些气喘:“小伙子……呼……我还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闻醉脸色有些阴沉了,“还问问题,你问的都是什么问题,自己都答不出来的问题是考我吗?我不会再回答了,就这样吧,麻烦让一下!”
老者急忙道:“等等,不好意思,现在不是考你了,我是想请你帮忙!”
闻醉听闻后,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境况,将本来已经跨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看着老者道:
“找我帮忙?帮什么忙?”
老者舒缓了一口气,徐徐说道:
“是我刚才唐突,没有先自我介绍。小友,我叫程称心,是这隐机大学的中文系教授,小友如何称呼?”
闻醉上下看着老者,笑了,原来这老人家是教授?怪不得逢人就不自然地带着教育训导的口吻!
“闻醉。”
“咳咳,是这样的闻醉。”老者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神情显得颇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
“说来实在惭愧,我教了几十年的书,也算是有些许薄名,门生桃李遍天下也是不虚,但就是我的一个孙女,却很是令我操心!”
程教授缓缓说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