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这里,不禁啧啧称奇,总算明白那「泼墨绝笔功」由来,多看了这位墨竹小姐一眼,他们抚仙人皆知墨竹小姐划功高妙,却不知还发生了这等奇妙异事。
不过还是有人觉得不信,道:「那传闻中的墨竹小姐,当真是……是这小姑娘?兄弟,这、这,一个小姑娘人家……岂能干出这等伟业?」语气之中,大是不信。
那大汉用鼻哼了一声,回嘴道:「年轻又怎地样?老子可以挂保证,那便是墨竹小姐本人准没错!况且这位兄台,你为人偏见太深,中原自古以来,又不是没有年纪轻轻的天才,论武功境界,上一回少年大会的各派门人,哪一位不是年轻有为的才俊?论四艺之精,江南和崑崙雪山的灵瑶宫,好手何其之多,就墨竹小姐这年纪儿,有这等神妙划功,有何不妥?」
那人吓了一跳,忙解释道:「没有不妥,没有不妥!」
那些绝千阁弟子,本还有些人不晓得竹令谦的本领,边打边听旁人诉说,这才明白眼前少女,划功技法已然高妙绝伦,当可化为一门武功路子,万万小觑不得。
只见竹令谦快笔一下,凌空勾动,似欲作画起来,正是那「泼墨绝笔功」。那三名绝千弟子光是对付一只大雁,已然暗暗叫苦,见对方还想作画,忙掏出暗器,挟指逼去,近身搏斗,就要防她接着作划。
其中一名弟子年纪最轻,心气浮躁,平时和阁中弟子比武过招,就不甘输人一等,眼下被一个小姑娘逼得急了,怒火油然,喝道:「小姑娘,快快撤笔!退去一旁,否则别怪咱们不留情面。」
岂料竹令谦眸光一闪,笔势顿下,划作中途罢了,没等三名绝千弟子回神,猛地回击,笔杆一挺,飞快点去,唰唰唰三声细响,分别点在三人膻中穴的位置。那三名绝千弟子嘴中「咕」的一声,一时喘不透气,纷纷软倒在地。
她轻笑一阵,道:「你不用留情了。」那三名弟子意识尚存,发觉不得动谈,脸上均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尤以那名年轻最轻的弟子,听闻这话,更是气得脸色发红,频频哼气。
三名少冲境的绝千弟子,如此中招倒地,大是跌破众人眼镜,孰胜孰败,自然再清楚不过。
那女弟子大吃一惊,万万想不到,这竹令谦一出手,转眼就撂倒绝千阁数名弟子,更甚那四名勘照都争先的弟子,无一不是精心挑选而出的阁中年轻好手,竟是毫无抵抗能力,直接败在手下,简直难以置信。
眼见竹令谦已然来到身前,那女弟子面色一紧,轻轻施礼,冷然道:「小女子有眼无珠,不识抬举,不知原来是墨竹小姐大驾,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竹令谦轻轻嗯了一声,微微还礼,脚背向前上踢,一把将都争先扛在肩上。那小小肩子,不知自那生出那等神力,又是令围观群众瞠目结舌。她道:「用不着毕恭毕敬,我不大习惯。至于这个,我就拿走了。」她话声平静,将都争先说成东西一般,取舍自如。
都争先好是不满,却知这小姑娘和姓袁的是一夥,还是那竹云堂的宝贝孙女,自然没敢张口胡言。
那女弟子知竹令谦武功厉害,过人阵犹走无人之境,哪里敢张言说不?当下只低头道:「是,这姓都的小贼就全凭墨竹小姐处置。」
竹令谦点点头,转过身子,就要行回袁昊那头,其时,耳中忽听有人大吼道:「小心偷袭!」却是都争先的声音。
原来都争先让竹令谦扛在肩上,正好是面向后方,且不久前为了替袁昊拖延时间,和三十来名绝千弟子一路缠斗,你追我打,彼此算是略有过招,对其性子,也就知其一二,因此自方才开始,他一双目光始终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就怕对方会出甚么阴险暗招。而果然不出所料,他一见那女弟子和竹令谦距离极近,忽现得逞笑容,手上一翻,掏出一枚飞刀,立刻提醒竹令谦。
月光底下,只见那枚飞刀上透着微微绿光,散发毒气,好似骇人。
那女弟子知既败露,目光狠毒,两手齐翻,激发飞刀暗器,呼呼呼呼呼,接连五响,五枚飞刀,全是朝都争先射将而来。
都争先忙叫:「他奶奶的,飞刀有毒,别碰着了!快闪,快闪!」
竹令谦听闻话声,没多加迟疑,侧转半身,右手扛着都争先,左手使动细长毛笔,唰唰唰唰唰,同样五声,将五枚飞刀通通打落,竟又攻了回去。
都争吓得一跳,慌张道:「唉哟!墨、墨竹小姐,你回头做甚么?她和妳来硬的,偏不和她打就是,快退,快退!」
倒是那女弟子见竹令谦躲过偷袭,拍落暗器,吃惊难当,知情不妙,暗叫不好,登时向后暴退开来。
都争先怒道:「不是让妳退!唉哟,我、我不管啦!女孩人家,不可理喻,若虚有时也会这样,真他妈难沟通。」
竹令谦没好气地瞟了都争先一眼,只觉这人和袁昊当真相似至极,整天说些有的没的,忖道:「你年纪比我长,叫你一声大哥,自无不妥。」她轻轻一歎,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大哥,你果真是袁昊好朋友,臭气相投。」
都争先脸色一板,道:「别把我和姓袁的看成一个样,我这般英明神武,玉树临风,潇潇洒洒,他要是能有我万分之一,那就要谢天谢地,感谢祖上阴德了。」
竹令谦轻轻摇头,眸子凝着那女弟子,轻功仗起,回到袁昊身侧,将都争先扔上当康后背,右足轻点,自行跃了上去,目光先是往上一望,转而看向袁昊,低声道:「咱们一出楼外,实在太过瞩目,你瞧,本来打得酣热的那两名高手,不知跑到哪儿去。不过正好,你完了心事,我也替你带回你朋友,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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