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气,深则蓄,蓄则神,神则下,下则定,定则固,固则明,明则长,长则退,退则复,复则天,天基本,臼在上,地基本,臼在下。顺则生,逆则死。?”
穆渊坐在门前,合上师父给他的竹卷,这字倒也不是不认得,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他也学了不少。
不过这文言文······咳咳。
前些日子兵法都是让北羽讲解的,现在北羽不知被他这个从来没露过面的师父安排到那去了。
所以,他就只好自己看了,不过,这文言文确实是硬伤啊。
也不怪他当初没有好好学······
“墓儿,今日所学,可有感悟。”
一个老者悄悄坐在身旁拿过穆渊手中的竹卷道。
墓,是他的字,名字连起来不是多么好听,不过倒是应了他这个后世杀手的名字。
穆渊也曾经问过为什么,但也只是被北羽一句话塞过去,时间久了他自己也有些猜测,可能也跟这原身的过去有关,取字为墓。
白陵墓。
另外,这老者就是穆渊的师父,头发已经半白,身着还算干净,脸上总露出慈祥的笑容,看起来与寻常老人无异。
就算是这样,穆渊也不敢造次,谁知道他是不是笑里藏刀,或者下一秒又把他的腿打断。
“哪个,师父,您老人家能稍微坐远一点吗,哪个……我……”
穆渊眼睛一边盯着老者的手身体一边拉开距离。
谁知道什么时候从手里蹦出来一根绳子,也不是咱怂,咱那武功实在惹不起啊。
“无事,今日为师心情好,不与你玩闹了。”
老者轻笑道,伸手把穆渊拉过来,竹卷放在身前。
玩闹,您老还真是说的出来。
每次打断腿挑断手筋您和师兄都是一笑而过。
呵呵,真是······哎。
“咳咳······师父,真不用了,我自个看就行,不用麻烦您老了。”
穆渊想要挣脱,但无奈手臂传来的强大力道让他打消了念头。
现在看起来是要讲解的样子不错。
但,也不得不防啊。
老者抓着穆渊的手腕细细感受了一下,眼里闪过满意之色。
这混小子,看来以往的惩罚差不多够了,这皮肉模起来也差不多到位了。
要换一种方法锻炼他了。
罢了,先把这内力的修习交于他再说。
老者摇摇头,见穆渊那惧怕的样子开始讲解。
“吸气深入则多其量,致使向下,往下伸则定而固;
随之呼出,如草木之萌芽,如上长,与深入时的径路相反而退进,退到绝顶。
这样天机便朝上,地机便朝下。顺此行之则生,逆此行之则死。”
“可听明白了?”
“哦,勉强有些懂了”
“差不多了师父。”
“师父,问您个问题啊,听师兄说您叫谷玉,是真的吗。”
“······”
“啊······师父,我错了,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不问了,您饶了我吧,啊······”
院子里,一个白发老者拿着鞭子,满院子抽不断躲避的白发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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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很快。
三月,初到春天,山顶却是白雪皑皑。
雪花慢慢飘落,从山脚望去,冬雾弥漫。
“终于回来了,不知师弟和师父如何了。”
茅屋外不远处,一个身穿兽皮头戴大帽子的青年哈了一口气暖暖手,把背在背上的大包放在地上。
用手拍打了下身上的积雪,整理好了衣衫又背起大包,这大包看起来有五六十斤,露出来的一角可以看出一堆竹卷。
青年眼神看向茅屋,又想起那竹卷的内容,心情变的沉重起来。
不知师父看了会是什么反应。
那东西怕是真的要排上用场了······
罢了,看师父的决定吧。
叹了口气,青年走上前去,吱嘎一声打开门,却被面前的景象弄的呆住了。
“师弟,你这是······”
北羽背着大包愣在门口,之前的沉重感都一扫而空。
师父这是又想的什么法子。
确定师兄这样真的不冷吗······
此时,茅屋院子里的积雪都集中在中间,被堆成一座火山的样子。
穆渊双脚绑在一起,倒挂在木桩一头扎进雪堆,身上只是一层薄薄的白衣,从里面被雪水浸湿的衣服还能看见青一块紫一块。
屋檐下谷玉还在悠闲的喝茶,似乎并不担心雪堆里的人会出什么事。
“回来了,进屋里来。”
谷玉喝了一口,放下茶杯轻轻一笑,负手走进茅屋。
“是。”
见这惨不忍睹的情景,北羽也不敢说什么,直接掩面无视,背起大包走进去。
若是在呆上一会,恐怕他那位师弟又要提着枪满山追着他跑了。
要知道,现在他这师弟的武功可是一点都不下与他。
这种事可发生了不是一回两回了······咳咳。
······
茅屋内很简单,只是一张木床其上有被褥,茶具桌子一般都放在院内,只有晚上才收进来。
这茅屋虽然不大,若非有事,师父是不会让他进去的。
谷玉铺了一张垫子跪坐在床边,眼神落在北羽的大包上。
“此物是你师弟所制。”
“是。”北羽行礼回答道。
他现在摸不准师父的情绪,只是安静的跪坐在地上,把背后的大包卸下规规矩矩放在一旁。
“去吧,此事为师早以知晓,把你师弟叫进来,为师有话与他说。”
谷玉盯着大包看了一会,起身在床上坐下,眼睛微闭,不在说话。
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到了。
那混小子的筋骨也差不多了。
只是不知道,他的身体受不受得了。
“那弟子就先出去了。”
北羽站起来走出门,卷卷衣衫看向吊在空中的穆渊。
没多一会,北羽架着穆渊冻僵的身体走进来。
“师父,咱今天,行了吧······阿嚏!”穆渊接过北羽递过来的被子,裹在身上打了个喷嚏。
把穆渊送进来北羽悄悄退了出去关上门,站在门外等候。
跟随师父多年,虽然有时琢磨不透师父的想法,但有些事,是不用琢磨的。
见北羽悄悄退出去,穆渊没敢问是什么事情。
因为,师父现在是最可怕的。
这也是刚刚北羽为何如此拘谨。
但不管怎么样,一切还是小心为好······
谷玉眼睛微闭,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穆渊也没敢动弹,只是时不时哈一口热气。
等衣服和头发差不多都干了,身体才有了些暖意,穆渊心中也慢慢平静下来。
“陵墓。”过了半响,谷玉睁开眼睛,眼神绕过穆渊雪白的长发看向房梁:“为师如此叫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