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渊房间的面积比起大厅小了几倍,如一个大一些的凉亭。不过只摆放了一张床倒也宽敞。
然而此时床的对面墙上挂满了竹片,密密麻麻的全是字。
昨晚陪着鬼医一直到深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下的。
只是一大早晨起来身边已经没了鬼医的人影,昨晚散在地上的竹屑也被清扫了干净。
“是看着有点······难受啊。”
穆渊坐在床上手扶着下巴皱了皱眉头道。
老实说,看着墙上密密麻麻的字,他有点犯强迫症加上密集恐惧症的感觉。
这么多竹片挂在墙上真有种贴符的既视感。
揉了揉眼睛,随意拿起一片竹片凑到眼前反复看了看。
手中这块竹片不大,长度不过一指,宽度也就两根手指宽的大小,
一株草药却被鬼医完完整整的刻了上去,一茎一叶都看的清楚。
这株草药他认得,名叫杜仲。
后世他受伤的时候在山上曾经用杜仲治过伤,要说在治伤这方面他要了解不少。
杜仲,味甘辛淡,气温平。气味俱薄,阳中有阴。
其功入肾,用姜汁或盐水润透,炒去丝。
补中强志,壮肾添精,腰痛殊功,足疼立效。
除阴(防止和谐)囊寒湿,止小水梦遗。因其气温,故暖子宫;
因其性固,故安胎气。内热火盛者,亦当缓用。
――――《景岳全书》
“咚咚······”
房门从门外被敲响,随后传来鬼医的声音。
“该起了,药堂要开门了。”
“这就来。”麻利穿上了衣服,一开门迎面撞上一身黑白色袍子的鬼医。
此时鬼医精神抖擞,似乎没有一点熬夜的痕迹,眼神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鬼医,你是怎么做到的,脸上怎么没有黑眼圈。”
穆渊的眼神在鬼医身上转了一圈问道。
如果问出来以后回去了,是个不多得的发财良机啊。
“黑眼圈是何物。”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却让鬼医反问了一句。
“黑眼圈······”
一时间穆渊不知如何作答。
这个时候还没有黑眼圈的概念吗,还是说我没问对?
算了,不问了,免得在照来不必要的麻烦。
“没什么,我说着玩的。”说着负手快步向药堂走过去。
“这小子,这几天怎么尽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鬼医摇摇头道,并没有放在心上。
事实上这段时间听穆渊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也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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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的人如同往常一样熙熙攘攘,只是来药堂的不是多么的多。
匆匆忙忙找鬼医把脉看病,又匆匆忙忙离开,一上午穆渊只是招待了几个。
过了几个时辰没什么人,两个人也慢慢松懈下来,鬼医让穆渊整理账目,自己则是去了后院整理草药。
不过这整理账目倒让穆渊脸色一苦,这个时代没有算盘,只有算筹。
关键是他不会用啊。
找了一卷关于算筹的竹简,自己坐在哪里琢磨了一上午,才最终结束了这场悲催的脑力运动。
其实也并算不上是结束,只不过是换了一种算数方式而已······
“先生?”
一个低沉声音把沉寂在数学世界里的穆渊喊了出来。
深呼了一口气,抬起头,直接问道:“何事。”
对面站着的是个青年,头发疏散,衣着布满灰尘已经看不出颜色,想必是很久没有洗过了。
手中拿着一根早已磨掉了些树皮的棍子,从背后背着的破旧药箱来看应该是个医生。
“钱财无意中丢尽,可否用药材换些盘缠。”
青年慢吞吞的说道,听起来有气无力。
把一块较为干净的白布上铺在柜台,又慢慢放下药箱,从里面小心翼翼拿出一个年份不低人参。
人参差不多有两根手指粗细的个头,看起来也有二百年左右,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不过只是在他看来,让鬼医来看能卖个什么价格就不一定了,毕竟在这方面鬼医才是真正的行家。
“你要卖了它?”穆渊有些不确定道。
指了指青年手中的人参。
在药堂卖药确实有些另类了。
“是,在下钱财尽失,想要换些盘缠。”青年脸面一红说道。
他也知道在药堂卖药材有些另类,由于穿着被多家医馆赶了出来。
只不过是口袋碧空如洗,实是无奈才出此下策。
这家药堂是唯一一个没有把他赶出去的药堂。
“嗯,行,等等,我看看多重。”细细考虑了一下,穆渊把人参放在一个承上。
二百年的人参不管是在后世还是现在都是很少见的。
更别说这种两根手指粗细的个头,就算是按他的眼光要看,买下,也不亏。
“三百两。”细细的看着承杆上的数字,心中盘算了一会,从柜台下拿出一大袋秦半两。
里面差不多有白枚秦半两,战国后期到秦代的物价是很低的,正常的粟价每石大约只有几十个钱。
一斗米也只要三枚秦半两就够了,总得来说就是物低钱贵。
付给了青年钱,青年只是粗略的数了数,向穆渊行了一礼就离去了。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很急的。
收拾好东西卷起人参放进兜里去了后院,这人参还是给鬼医这个行家看一下的好。
正好趁这机会也能学习一下这方面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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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先秦时期的秦半两我查了半天也不了解,就根据一斤米多少钱那样算的,但最后算着算着也晕了。
所以这个多少秦半两是多少大家看看就好,以后我也会避免这种情况。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