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一个跑,一个追,即使在楚凤鸣绕了一个圈后,后面追赶的人也没落下半分。
哼,不定指着抓到自己去领多少银子呢,楚凤鸣一个纵跃从上面跳了下去,她可不是浑身有用不完力气的超人。
看到前面人的动作,佘先生手一抖,一排五根银针夹着风声仿佛有眼睛般向楚凤鸣身后五处大穴而去。
靠,有内力都算不公平比试了,这老家伙竟然还倚老卖老用暗器,她以为她是东方不败么,好端端的用什么绣花针。心中这么想楚凤鸣却一点儿也没敢放松,身子一侧躲开上面的三枚,一个旋转另外两根也贴身滑过,还没等楚凤鸣松一口气,一丝银光在暗夜中疾驰过来,却原来方才那五根都是迷惑人心的试探。
虽然只是小小的绣花针,楚凤鸣却不敢伸手去尝试,不定人家能不能穿墙碎石呢,她一介血肉之躯可不敢以身试法,躲过去比较妥当。
楚凤鸣左躲右闪,银针却似用不尽般从身体的各个位置刁钻的出现,更紧要的是佘先生在楚凤鸣躲闪的功夫已经越来越近了。
楚凤鸣迅速后退,在树木的暗影中游移,只靠感觉与速度愣是再次拉开了与佘先生的距离。
“哼,倒是有点本事。”低沉且苍老的声音在夜色中飘散,她的银针到底不是无数的,佘先生伸手在腰间一抹,最后三根银针被拇指扣于手中,苍老的眼睛一眯,右边的银针往后缩短了一寸,看准目标,算准楚凤鸣下一步的方位,银针顺势而出,凌厉且迅捷。
有一会儿没招呼银针的楚凤鸣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哼,就知道你银针该用完了,听声辨位的往左边一躲,往右边一躲,噗,银针入肉的声音,该死的混蛋,竟然将最后一根银针藏在第二根银针后面,怪不得自己没有听到。
楚凤鸣眉毛一皱,她可不相信那老妇会善良的没在里面放点料,既然不知,唯有尽快摆脱这粘人的家伙,她可做不来砧板上的鱼肉。
前面一个拐角,楚凤鸣身形一个趔趄向冲了过去,正好与一团黑影撞上,一盏散发着淡淡光晕的琉璃灯被主人脱手后在地上滚了几滚后熄灭。楚凤鸣惯性的将要撞倒的人捞了起来抱在怀中,顺便将他的嘴封上。
“呜呜,泥放偶……”呜咽不清的声音从楚凤鸣手心里低沉的发出,楚凤鸣不为所动的将他拖到树影下,下巴不自觉的搁在了那人的肩膀上,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楚凤鸣咬了咬牙,似乎是麻醉药一类的东西,牙齿咬向下唇,疼痛刺激了发昏的头脑,楚凤鸣往后一看迅速与怀中的人调换了个位置。
“后面有坏蛋想抢我银子,你若帮我骗开她,我便保证不伤你分毫。”口中有铁锈味散发,楚凤鸣却一字一顿说的清且轻,如果眼前这人察觉自己的不对,完全会向后面追来的人求救。右手抚向怀中人脊椎的第二关节,保证自己有一击之力。
被楚凤鸣抱在怀中的人一颤,继而无声的点了点头,白皙的脸色在暗夜里又羞又怒却又无可奈何的将楚凤鸣抱住,红艳的嘴唇里发出猫咪似的呜咽,温柔的呢喃仿佛情人间的私语:“小姐怎么如此急色,都说今晚人家都是你的啦……”如此羞人不知廉耻的话从自己口中说出,被楚凤鸣抱着的人身子再次颤动了一下,脸上红白交替,若是让别人知道,自己也不用活了。
弄月楼中并不都是文人雅士怜香惜玉的君子,也有那么几个想法有别于常人喜欢搞什么月下私会,树下野战什么的,所以佘先生追赶中碰到这么一对私语的倒也没意外,只是因为太过巧合自己观察了片刻,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羞耻心更强些,心中厌恶眼前这两人的行径,故意放重了脚步将两人惊开,看那男子手忙脚乱的收拾衣服倒也没往前走,只放重了声音问:“你可看到一个女子从这里经过?”
“呃,你是何人?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么,方才倒是觉得背后有一阵风吹过……难道是有其他人,真是……”隐藏在暗夜中的男子轻声细语的到最后声音拔高了一分,却又很快的落了下去,身子更往楚凤鸣那边瑟缩了一下,仿佛不胜害怕似的。
“怕什么,谁还敢和我抢少爷不成。”楚凤鸣摆出混天魔王不怕事的纨绔姿态不客气的将他拉进怀中,腰上立刻挨了一记,却生生的忍下了,这点疼痛正好刺激下她又有些发晕的神经。
佘先生脚步一顿,却又很快的顺着风的方向追去了。
男子挣扎了一下,他到底不是多么放得开的人,出现在这儿也是迫不得已,救人一命也就算了,如今安全这女人还如此姿势,未免显得孟浪了,当下挣扎的动作大了起来。
“你这小野猫人前一个样子人后一个样子,方才还一副知心解语花的模样,怎么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就忍不住露出本性了,放心,小姐我为了你可是好几日没开荤了,今日定会满足了你……”嘴中乱说的同时楚凤鸣向某个方向看去,想和自己玩暗夜潜藏,即使比较老的姜也休想比过。
簌簌的一阵风响后那人浅浅的呼吸声终于慢慢消失,待再也感觉不到什么动静,楚凤鸣才将怀中人放开,伸手拉上被那人胡乱挣扎弄乱的衣服,右手向后背伸去,一个用力,将几乎没进皮肉中的银针拔了出来,顺手用怀中的帕子包好放了起来,“得罪了,今日多谢,这些权且做压惊费吧。”楚凤鸣将腰间的钱包塞给身前的人,左右看了一眼在夜色中向与那佘先生相反的方向而去。
“混蛋,谁要这什么压惊费,要不是……”夜色中的男子恨恨的跺了跺脚,静立片刻却终于是摸索着将地上的琉璃灯捡了起来。
“公子,公子……”远远的几盏灯飘了过来,最前面的那位就是他的贴身小侍小青。柳如诗慌忙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打量了再打量,确认无任何差错才应了小青的呼唤:“我在这里,乱喊乱叫成何体统。”
“公子你没事吧,怎么不等我就出来了,那边白小姐……”小青小跑着过来,见自家公子无恙才忍不住嘟囔。
“好了,夜深了,派人与母亲说一声,我们也该回去了。”柳如诗阻止了小青的喋喋不休,虽然心中不愿,却还是下意识的将那惹人嫌的钱袋放进了袖中,那家伙方才竟然没有认出自己么,还是故意找人演的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