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郑冬那边昨天就收到了程实托着人给他送去的信件,今日一大早,他便直接来到程家了。
而在他还没有开口询问到底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就直接被程实拉着来到了陈宅这边了。
打开门的宁嬷嬷也没问他们什么,而是直接领着人就朝着书房去。
二人进门的时候,看到叶成志已经坐在里面,很是悠闲的端着茶杯品茶。
郑冬一脸懵然,但是看到顾芷坐在上位,此时倒是也没直接询问什么,而是转过眼瞪着程实,眼中的基本上都是在控诉对方所言所行。
从昨日递送过来的信件就让人不知所谓,今日到了他家,二话没说被拉着来到陈宅,这阵仗他可不喜欢。
程实对着他笑了笑,然后见顾芷对着自己这边指了指叶成志对面两个座位。
程实到底和顾芷熟,此时见她示意自己和郑冬坐下,倒是也没不好意思,直接拉着还在闹小脾气的郑冬坐下了。
书房里面依旧是一片静寂,期间宁嬷嬷来给郑冬和程实上了茶水,又将顾芷和叶成志原来茶水给置换上新的热茶,除此之外,其他几个人在顾芷的埋头书写之中静默着。
好一会儿,顾芷放下手中毛笔,然后端起放置在旁边的花茶喝了一口,抬眼看着三人的时候,神情已经有些疲乏。
“昨日从郊外回来时候,我便想着完善跟你们提及过的计划。不过居然郑叔也在,那么便先把关于新的桌子具体的涉及大致先沟通一下。”
郑冬见顾芷一脸正色,倒是有了几分兴致。
“小丫头,你又捣鼓了什么新桌子?你们酒楼那些可是都没坏吧?”
‘客又来’的桌子是他亲自参与制作的,有因为有程实这个老友人在,所以的质量定然没话说。
但是顾芷此时却是提及新桌子,还说昨日郊外什么、计划什么,他听着可是一脸不知所谓。
“郑叔,你那桌子的质量,全江城的人都知道,这酒楼才开了没几个月,若是桌子坏了,我可要寻你算账的。”
顾芷略带调侃的对着郑冬说道,“闹得整个江城都知道你给了我质量不佳的桌子,看你到时候还怎么接生意。”
郑冬一听顾芷的话,脸上笑意更深。
“小丫头片子,一段时间不见,倒是懂得编排郑叔了。”
“哪能啊,还不是看郑叔从进来的时候就一直神色不太好嘛,我可是一心想要逗你乐呵呢。”
郑冬听着顾芷这话,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老神在在的程实,轻哼了一声。
要不是有顾芷在场,他可不是神色不好这个问题了。
定然不顾自己的面子,直接便扯着程实这家伙,不依不饶的询问个究竟了。
写个信件不清不楚,他亲自来寻也是一脸神秘,拉着他就朝着顾芷家来了。
“小丫头,少贫了。跟郑叔说说,这次你想要捣弄什么东西便是,若是郑叔帮得上忙,定然不会推迟就是了。”
“郑叔倒是一个爽快人,其实的确是有两个事儿,想要郑叔这边帮个忙。”
顾芷褪去了刚才的俏皮,语气很是诚挚,“一来是希望你看看,这张图片里面的桌子能否的做得出来,二来,希望你能帮忙引见一下你的两个儿子。”
郑冬站起身,大步流星走过去,将顾芷手中捏着的纸张给接了过来,倒是没急着查看手中的图,而是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顾芷。
“你要见我家那两个兔崽子?”
看着郑冬满是嫌弃的样子,顾芷强忍着笑意,尽力维持自己脸上的平淡,继续说:“的确,希望郑叔能成全阿芷这个想法,让我能见见两位令公子。”
“还令公子呢,就两个兔崽子罢了。你等着,等我回去之后,便让他们明日过来陈宅这边寻你就是了。不过郑叔话可说在前面了啊。”
“这两个小子,脾气可比我不好多了。这动不动就炸的毛病,也不知道随了谁。”
想到自家那两个不省心的,郑冬一脸骄傲又是一脸不满,最后语气平淡的对着顾芷说:“若是他们明日见你的时候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莫要客气,直接拿着扫帚,把人给我轰出去就是了,可不要因此而牵连了郑叔在你心中的形象才是。”
顾芷闻言,一时语塞。
虽然她的确知道郑冬的两个儿子是硬骨头,但是也不至于到要拿扫帚赶人吧?
怎么郑冬这语气,好像夹扎着略带期待和幸灾乐祸的样子?
真的是亲儿子?
顾芷陷入沉思。
“郑冬,你这样说,难道你家那两个儿子就会跟你学木工了不成?”程实嘲笑道,“那么多年了,你年纪长了一大把,但这遇到两个儿子就小心眼的本事,倒是还停留在他们学染布的时候的样子。”
郑冬转眼看着程实,一瞬间有咬牙切齿的冲动。
不过又不能否认自己心里面因为遗憾而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
这好好的。自家的来个儿子怎么就不喜欢跟着自己的路去好好做木工呢?
偏生跑去弄什么染布。
当初他还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觉得对方不过是一时兴起,迟早要失败。但是后面却是被事实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脸了。
自家那两个儿子,倒是很有出息,在江城众多的染布作坊之中硬是挤出了门头。
以前都是说那是郑冬的儿子,现在倒是没什么人再这样说了。
而这两个于注意的儿子,染布的作坊越做越大,如今已经是江城数一数二的了。
这让他好生骄傲,但是心里面又是分外怅然。
自家儿子不能继承自己的手艺,这是多么让人遗憾的事儿!
程实这个老家伙,明明很清楚自己这些想法,还要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若说不是故意的,他还真的就不信了!
但是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郑冬这脾性生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回到刚才自己座位上面,剜了旁白的程实一眼,随即轻哼了一声。打定注意不理会这个故意想要自己生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