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芷见状,心中好笑,但是此时也装作惊讶,看着顾候的样子显然是询问和不解。
片刻过后,顾芷装作反应过来,问道:“是哪个表弟或者是堂弟过来了吗?”
顾候更加尴尬了。
旁边的林氏听到顾芷这句话直接很不客气的嗤笑了一声。
林氏带着嘲讽,很是不屑道:“什么堂弟表弟,我可不记得我们有这样的亲戚。”
轻哼了一声,盯着顾候,指桑骂槐的说了一句,“这年头真是什么猪啊,狗啊,都能随便当我们顾侯府的亲戚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德行。”
林氏言罢,顾侯眉头紧皱。不悦的看了林氏一眼,“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一定要把场面弄的那么难看,你才满意不成?事实是什么,顾芷姐弟在外刚回来,不清楚也就罢了,难道你还能不清楚?”
顾候眉眼一冷,下面的这句话更是夹着这厚厚的寒意和警告:“这种话日后不要在让我听见了。”
顾芷听着顾候的话,巧笑嫣然的看了看面色不善的林氏,然后又看了看一脸不悦的顾侯,心情很是畅快。
的确很是畅快。
当初离开的时候,这二人还你侬我侬、亲密无间,如今再见,一见物是人非,全然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面对自己不喜的人,得到这样的境遇,她心中自然是欢喜更多。
一向以来都比较沉稳的顾侯,面对着顾芷这个眼神,不由的再度有些不自在起来。
其实想想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堂而皇之的把养在外面的儿子带回来顾侯府。
这也就罢了,朝野也并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最后也就挨个一两个递上去的折子,最后也不会有什么事儿。
但是自己现在是想要将带回来的这个儿子给培养起来,然后顺着自己的这个位子给接下来。
这样一来,牵扯到的东西就更多了。
前段时间在林氏的胡作非为之下,他因为愤然和恼意,直接把这件事开诚布公的同时,还将人给接了回来。
后来的想法也是自然而然,毕竟顾杰骏现在已经废了,定然是不可能接替自己先的位置的。
但是现在面对顾芷和顾宇瀚的时候,顾刃标不得不承认,其实她还真的是心虚的很。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女,在她们面前谈及自己私生活的时候,多少会有一些说不清楚的别捏。
顾刃标顶着顾芷坦诚的目光,轻咳了一声,模模糊糊的道:“这些事莫要再提,反正你记得日后除了宇瀚之外,你还有一个叫做顾屿的弟弟,现在都是住在北苑,日后若是有其他情况,住处自然会再行修改。”
“你们好生相处着便是。”
顾芷没想到顾候会直接这样含糊不清的越过这个话题。
在夏萝那边的时候,其实关于顾屿这个人的相关信息,得到的并不是很多。
并不是夏萝这边不愿意帮她调查,而是真的没有查出什么特别的东西。
顾屿表明上就是一个很简单的人。
可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感觉到不安。
最让人在意的,顾屿这次的行径是和以往他的为人处世完全不同的。
顾芷在得知这个事情之后,便对顾屿持有一种静观其变,单是的内心深处还是带着戒备的。
原本还以为能从顾刃标和离世口中得到一些消息,可是这情形,一点儿有价值的,都没有得到。
“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刚回来也辛苦。先回房里面休息吧,上次该整理的应该都整理了,干净的很,你们直接入住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顾候说完这句话,直接朝着门外喊了仆人。
然后吩咐仆人将顾芷三人带到北苑去休息,另外还交代仆人好生照料,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林氏显然还想要说些什么,顾侯这个一个冷硬的眼神,硬是让林氏将快要吐出口的话直接咽了下去。
罢了,现在和顾侯闹得本来就很僵硬。
这些事情总归后面她都会亲手料理回来,就让这些人稍微再嘚瑟一会吧。
林氏这样想着,神情也缓和了不少。
顾芷微微挑眉,凝视了顾候和林氏一会儿,最后终究没有说些什么,直接带着宁嬷嬷和顾宇瀚跟着仆人离开了。
北苑。
仆人走在自己身后两三步,虽然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待在顾侯府。
但是那些年,顾侯府的布局早就深深的烙印在脑海之中。
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是踏入北苑的门口,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屋子和布局,顾芷飒然之间也有几分失神。
当初为了让计划完成,将北苑用火烧了。
离开的时候,北苑已然是一片废墟,如今回归与之相见,屋子还在,却也再也不是当初那番模样了。
是是非非,好像都在时间的流淌之中,变成各种各样的水滴,滴落的地方也是迥然不一。
顾芷侧眼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宁嬷嬷和顾宇瀚,只见宁嬷嬷失神的眸光之中带着深沉的叹息,在阳光之下,眸眼闪闪,眼眶微微泛红。
而顾宇瀚一脸平静,可是是不是泛动的眼皮子,却是表明此时他内心深处的情绪也并不如表明这样平静。
“姐。”顾宇瀚动了动唇瓣,声音没有了以往的清亮,带着意思暗哑。
顾芷重重的闭了一下双眼,再睁开的时候,眼中万千的思绪已然暗藏在深处。
“不急。”顾芷轻声道。
顾宇瀚身形微微顿住,侧眼看了看身姿挺拔,背梁也无比直的顾芷。
眼眶微热,顾宇瀚深吸了一口气,“嗯。”
不急。
她们才刚从江城回到京城,也刚从京城回到顾侯府。
这只是刚刚迈出的一步,往后还有更大的步伐,迈步前进的同时,会看到更多关于顾侯府的事情。
不单单是刚才所见那一点点而已。
林氏和顾候之间开始有间隙,他们自然乐见其成,但是顾侯府还在,顾刃标和林氏还完好无损的存活这。
顾侯府也还伫立在朝野之上,根基博深,交织也广。
所以不急,这一切,都还只是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