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其他几人眼中,就宛如一条黑色巨龙,在漫天飞雪中纵横飞舞。
无数火树银花、电闪雷鸣,在空间处处轰然炸起。
每一把骨刀幻影碎开。
那刀影周边的气旋,便不经意的散落,这片空间的各处角落。
杨念眼神一动,却好似浑不在意一般。
这种硬碰硬的厮杀争斗,对于两念刀在手的他来说,是最为有利不过。
迄今为止,他还真没有见过,比两念刀还锋利的兵刃。
果然,又是叮得一声轻响后。
骨刀蓬得一声炸开,凄白的骨片四处飞溅。
狼原低吼出声,犬牙赫然伸出唇外,面容已是大变。
无数白色长毛,自他裸露的皮肤上疯长。
它血盆大口一张,犹如平地刮起一阵狂风。
这片空间内的气机,被它一吸而空。
那些原本散落在各处角落的细小气旋,蓦地疯狂膨胀起来。
每一处气旋就恍如一个巨大的钻头一般。
在这片暂时失去了灵机的空间内,横冲直撞。
卷起的沙砾遮天蔽日。
无数沙砾,如同一把把小刀般,刺得人皮肤生疼。
杨念只觉得手中长刀,好似压着一座大山一样,沉重无比。
行走遁跃间,如同在沼泽淤泥中跋涉一般。
狼原身形微微扭曲,白毛飞扬间,便出现在杨念眼前。
五指作刀,直抹他脖颈。
血红色瞳孔中那扭曲的兽影,在这一刻,仿佛活了过来一般。
杨念只是眼神一接触,便觉那兽影直接刺入自身识海。
可杨念等的就是这一刻。
那兽影还未来得及在识海中肆虐,识海中那高挂天上的灰日,通体轻轻一颤。
兽影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轰然化作轻烟消失。
狼原发出一声震惊低吼。
逐渐兽化的身体,瞬间裂得四分五裂。
每一份残躯,都又重新幻化出狼原的身形。
一个个狼原散布在每处风沙旋涡之上,齐齐怒目盯着杨念。
灰色气机宛如一个调皮孩子般,在无数风沙旋涡中跳跃。
每经过一处旋涡,那旋涡便如同中了定身术一般,顿在那里。
当一缕缕灰色气机,缠绕到狼原身上时。
一个个狼原身形如遭雷噬,定在半空,显出原本样貌,满脸的惊骇恐惧。
杨念心底暗叹一声。
可手上动作却是丝毫不慢,手掌往前轻轻刺。
漆黑狭长的两念刀,宛若精灵一般,自空间闪烁而出。
长刀恰恰出现在他掌中,直直插入狼原心脏。
刀尖透过后背,不染丝血、森芒依旧……
所有还在肆虐的风沙旋涡,齐齐崩塌。
沙砾漫天飞洒间,狼原死死看着杨念。
眼神中闪过不甘、愤怒,最后化作解脱。
他嘴唇蠕动几下,好像想说些什么,可所有的力气,都已随着那胸口处那抹冰冷散去。
杨念看着他不甘的眼神,心里一动,轻轻在刀柄上一拍。
彻骨的冰寒,自刀身迅速蔓延。
晶莹剔透的霜花,将狼原整个胸膛全部冻结。
然后杨念转身就欲走开,准备将狼原最后的时间,留给白莹莹。
狼原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光芒,艰难的挤出两个字。
“孩…子…”
杨念脚步一顿,身体微微颤抖,却还是没有回头,只是摇了摇头。
狼原惨笑一声,眼神里充斥着灰败,再无一丝生机。
他勉强笑道:“看在狼哑的份上,将我和莹莹,埋葬在能随时见得到阳光的地方!
离这片荒原越远越好,莹莹怕冷!”
杨念这才回头看了他一眼,沉重的点了点头。
狼原脸上浮现出一丝真诚的笑容。
“其实,我知道,你说的所有话,都是真的。
因为,一个骄傲的人是不屑于撒谎的!
只是、只是我不愿意相信而已!”
话音刚落,他仅剩一丝的法力一鼓,立即激起了两念刀的自发反击。
锋利无匹的刀芒,自心脏处,宛如鲜花绽放一样,瞬间刺透他全身。
狼原悄无声息的,缓缓垂下了头颅,无力的瘫倒在地。
虽然心里早已有准备,可是白莹莹还是忍不住悲鸣出声,跌跌撞撞的冲过来。
她扑到狼原尸首痛哭不止。
杨念定定的看着,已经气绝的狼原尸首,呆立着半响,没有动弹一下。
脑子里仿佛有些空荡荡的,他突然感觉到好累、好累!
就在这时,辛辛苦苦在后面阻敌,却没起到任何作用的容婆婆,终于赶了上来。
一见到白莹莹,正趴附在满是血迹的狼原身上哀泣。
她只觉得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
想都不想,就朝着离他俩最近的杨念扑了过来。
杨念眼神恍惚,直愣愣的看着以手作刀,直刺自己心脏的容婆婆。
气机让他肌肤生寒。
杨念眼神动了动,恰如火山爆发一般。
心底所有的不甘、憋屈、愤怒,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他狰狞一笑,手掌朝着一伸。
两念刀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他手掌中。
一缕缕灰色气机,自他全身弥漫而出。
这一次,仿佛心境特别契合。
杨念背后,竟然若隐若现的显出一轮灰色大日的轮廓。
容婆婆手指一触到灰色气机,立即迅速风腐朽。
她怪叫一声,身形立即暴退。
杨念的眼神在岁月气机的影响下,如同高高在上的神人。
他冷漠的看着容婆婆,就如同注视着脚下不知死活,疯狂挑衅的蝼蚁一般。
表情居高临下、淡漠无情。
他伸指在长刀上一弹,一声刀鸣响彻周边。
在场的几人,只觉得心底气血,不由自主的翻滚涌动。
好似身体上有某种东西,被这一声刀鸣,夺走了一般。
首当其冲的容婆婆,更是不堪。
暴退的身形瞬时顿住。
就犹如一只,被凝固在琥珀中的虫子般。
张牙舞爪、拼命挣扎,却不能动弹分毫。
杨念只觉得一股戾气直冲识海。
他低吼一声,刀背狠狠劈在容婆婆那张老脸上。
轰得一声气机炸开,容婆婆就像一个破烂的布娃娃般,被远远劈飞。
幸好,杨念心底还有着最后一丝清明,临时调转了刀刃。
可即使这样,那股滔天杀机,还是盘旋于他心间,久久不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