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yo~起飞了!切克闹,拜拜了!兰娃娃,冲冲冲……”
脑海中突兀冒出来声音让飞在空中的菩兰身形一晃,满脸问号:【耳朵爷爷,您……???】
【对不住哟~帮你排毒的时候,走了个神,不小心吸了点……】
三神和阿甘:【……这也能走神?】
太上老君嘿嘿干笑:【年纪大了嘛~注意力不比你们小年轻。】
想到那药的功用,菩兰担心地问:【……那,您没事吧?】
【无妨,老君我一把年龄了,自然不会为情所困。这药只是会令我稍微兴奋一点点而已……估摸一个时辰药效就过去了,劳烦各位忍耐一下了,Yoyo~继续飞~继续唱~切克闹~ye~】
懂了,兴奋=唱RAP,这是什么神仙爱好啊。
不过,想到太上老君是为了帮菩兰才不幸中招的,大家便宽容了很多,由着他亢奋地唱个不停。
庞大又奢华的燕宫已化作一个小黑点被抛在身后,晚风迎面而来,把菩兰和赵星澜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菩兰侧过头:“刚才走得匆忙,忘了问你有没有要带走的东西?”
赵星澜脑海中飞快闪过一枚香囊,然后摇摇头:“不必了。”
“我们明早便可到赵国。”
“这么快就能到边境?”赵星澜讶异,哪怕快马加鞭也需要五日的路程,飞一个晚上就到了?
“不是到边境,是到赵国皇宫。”菩兰也想低调,咳咳,但风神的实力不允许她低调。
“……”从边境到皇宫,又至少需要飞驰二日。
赵星澜望了望身边清丽又娇小的少女,她不过是以小指轻轻勾着他的衣摆,便能轻松地带着他一道飞行在高空中。
他百般隐忍、舍身忘死要去做,却依旧充满坎坷和危险的那件事,她轻松地说:“我助你便是。”随意得如同他们要夺的不是天下,而只是一枚瓜、一朵花、一片叶。
可偏偏他不由自主地就信了她。
身临高空,下方黑暗一片,看不真切,如同深渊。
他却毫无惧意,只因身边是她。
想着想着,赵星澜突然有些无语,怎么感觉自己有了一点点……吃饭软的苗头?
这可不行,赵星澜严肃地告诫自己,堂堂男子汉,怎可如此?
何况,圣女并未心悦于他,这软饭,难道是想吃就能吃到的吗?
菩兰并不知道身边人内心戏如此丰富,她一边听太上老君唱RAP,一边感谢风神雷神相助,还要安抚因至今得不到上场机会而干着急的雨神,实在忙得很!
于忙中她也感到自己很幸运,能得到四位大神无私相助。脑海中,助赵星澜得天下的计划已渐渐明晰起来……
-
天空中惊雷炸响,也将慎思居的宫人们惊醒了,下一秒,他们发现,赵国质子不见了!
身心俱疲的燕帝刚想就寝,便得知了这个消息。
燕帝先是大为震怒,质子竟敢潜逃,行径及其恶劣,其心可诛!
紧接着,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如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得燕帝有些呼吸不畅。
圣女前脚才飞走,赵国质子后脚就不见了,这两者,会否有关联?
燕宫守卫森严,那赵星澜怎能轻易逃脱?
除非……
燕帝感到心跳漏了半拍。除非,圣女带走了赵国质子。可圣女为何要带他走?
仔细回想着圣女从宁县回来后的言行,燕帝越来越心惊肉跳。
圣女竟是对大燕失望,转而要支持赵国了吗?
想起勤政殿前那个大窟窿,想起自己曾不自量力地对圣女下药,燕帝后颈隐隐作痛,寒意一阵阵涌上肺腑。
燕帝怀着微弱的希望,下令侍卫在宫内外搜查赵星澜的踪迹。但愿那质子只是乘乱自行跑了出去,而非得到圣女相助。
同时,燕帝又令密探快马加鞭赶去赵国查探情况。此去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带回确切消息,但燕帝也只能等待了。
燕帝再也没了睡意,心情复杂地望着苍穹中不断闪烁的繁星,它们遥远、神秘,又令人无奈。
……
“公主,您怎么来了……”
二公主把宫人们的惊呼甩在身后,急步冲入慎思居。
“掌灯!”她大声喝令,宫人们连忙照做。
黑暗被烛火消融,二公主静静地立在慎思居中,终于相信,那个人走了。
宫人们一个个耳提面命地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燕宫上下都知道二公主十分钟情赵国二皇子,大有非他不嫁的意思。
如今赵二皇子跑了,二公主心情必然不佳,宫人们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不走运被迁怒。
“哈哈!”
谁知二公主却轻轻笑了,口中的喃喃自语低不可闻:“真的走了,走了就好。”
从第一眼见到赵星澜起,她便心悦于他。他的艰难,他的伪装,他的难堪,她统统明白。她求父皇赐婚,便是想保护他,给他体面和周全。
只是,无论怎样求,一向宠爱她的父皇都不答应。那时起,她便有预感,燕赵两国,恐怕不会善了。
这燕宫于他而言,是枷锁、是囚笼,更是最后会要了他命的利刃。
今日,圣女走了,他也走了。二公主率真,却不傻。她知道这并非巧合,多半是圣女带走了他。
有圣女相助,他往后,定会顺遂的。
二公主缓步走到桌案前,拿起那枚烟青色的香囊。她爱明丽的颜色,他却喜淡,这香囊,是她亲手所绣。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绣香囊。
他刚从宁县回来,她便巴巴地来送香囊。当时,他明明一脸受宠若惊地收下了,说这份礼物极其珍贵。
可他走了,却不曾带走它。
回忆着充满温情的点滴过往,二公主苦涩地笑了。那温情,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与他而言,不过是无奈应付吧。
赵星澜,其实我是真的很心悦你。所以,我并不怪你。只要以后你好好的,哪怕天涯相隔,也没关系,我一样为你高兴……
二公主用指腹轻压眼尾,止住想要落下的泪。她将香囊收入袖中,一言不发地走出慎思居。
宫人们默默跟在身后,只见二公主走着走着,突然抬头仰望满天星空,眼角似有晶莹的珍珠闪落。
贴身宫女犹豫了一瞬,终是递上了帕子。
二公主飞快地擦了擦,哽咽的声音中犹带着一丝倔强:“今晚的风,辣得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