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瑜惊讶道:“后院也开始装修了吗?”这行动力也太爆表了。
杜仲尴尬的笑笑,后面的确整理出来了,但是具体的格局布置还没有,现如今只是空空的房间罢了。
叶子瑜拍拍他的肩,“已经很好了,我相信,等到完全投入使用,一定会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眼镜?”
叶子瑜呵呵笑道,“就是让所有人都叹为观止。”啊,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叶子瑜觉得自己有种精分的酥爽感。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一边就某一处的装修处理而讨论,气氛很是融洽。
雷达提着灯笼,安静的跟在两人的身后。
这些日子的经历让他有了很大的改变,杜仲教了他很多东西,懂得越多,越觉得自己渺小。见识长了,更加意识到老大的不凡和自己与之的差距,若想更好的报答老大,自己必须更加努力的去学习,决不能让老大丢脸。
两人谈话间,已经从后院出来,叶子瑜抬眼看向杜仲,半关心半戏谑道:“真的不打算说说你的小恙?”
杜仲犹豫片刻,最终叹息一声,整个脸耷拉下来,丧气道:“杨姑娘,你觉得我们真的能做好吗?”
听了杜仲的话,叶子瑜不明所以,诧异的问道:“有志者事竟成!好好的,怎么突然这般感慨?”
杜仲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用袖子扫了扫,让出一个位置给叶子瑜,自己则是隔了两个人的距离坐了下来,才开始说道:
“最近有个受伤的患者,有五寸长两寸深,按照你之前所教,为了防止伤口不好愈合以及造成大面积感染坏死,我准备给他清创缝合,可对方说我这样做不是救人而是害人,不然怎么会在活人身上动动刀动针的,当时哪怕我极力保证,对方也不相信,还一个劲嚷嚷说我辱没了父亲的名声,根本不配行医,要让大伙儿看看我们回春堂草菅人命。”
杜仲将当时的详细经过细细与叶子瑜诉说,越说到后面就越气,“你说,若他们知道蒋玉姑娘被开肠破肚,会不会直接把我们绑来当妖孽烧了?”
叶子瑜看着杜仲怒气冲冲心气难平的样子,好笑的摇头,“任何一个新技术的推广都要经过无数的努力才能被大众接受,其中,还要有敢为人先的勇者尝试。即使如此,也不见得所有百姓都能接受,有一部分依然固执己见拒绝了解。但在关乎身体安危之际还如此冥顽不灵的,毕竟是极少的。你遇到那人只能算是个例,不值得你如此伤神。”
说道这里,叶子瑜见对方还有些颓丧,便道:“若他的伤口再严重一些,无法用简单的包扎来自行愈合,就是缝合术的机会了。”
她倚过去拍拍杜仲的肩膀,道:“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大可把几种医治方法告知患者,并将每一种的优劣利弊以及回复时间、后期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对后期生活有无影响等一一详细说明,并给予专业性的指导和建议,最后的选择权在于患者,但是我们要尽到告知的责任。”
“对啊,”杜仲眼睛一亮,随即懊恼的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他这个猪脑子,那时只想着要让对方的伤口快点愈合,还暗自庆幸终于能够学以致用,根本没从患者的角度去考虑过对方的心情。
本来,受伤就很让人紧张害怕的了,突然看到大夫又是刀剪又是针线的,不惊恐反弹才怪。
试问,有谁在面对未知的事物面前能从身心都保持一脸淡然毫不恐惧?!答案是无。
“既然没有缝合,当时情况又那般混乱,你们最后怎么处理的啊?”、
别怪叶子瑜八卦,她经历了多次医闹,也亲自处理过这些突发事件,很想看看古人面对这些问题是如何解决的。
不提还好,问到这个杜仲更是来气,他有些懊恼又有些泄气:“我爹免费帮他上药包扎说尽好话才算完事。”
这哪是来看病的啊,简直就是无赖行径。既然是来看病,大夫怎么说自然怎么做,如果全按照患者自己的心情喜好来行事,还来医馆作甚?干脆自己给自己医治好了。自己自以为是自作主张,出了问题谁负责?
也不能怪杜仲有这样的想法,哪怕是在现代,大多数患者还是对医生抱有很大一部分的依赖和信任,只要能够让自己(亲人)免于病痛的折磨恢复如初,正常情况下医生说什么是什么,因为医生能够满足他们对健康的渴望。
可一旦事与愿违,与自己的期望呈现相驳的时候,之前平衡的关系就会被打乱,这也是现代医患关系越来越紧张的一个原因。
“以后会好的。”这也提醒了她,到时这边医院开张,很多规章制度也必须相应的更加完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哼,怀疑我的医术也就罢了,可他什么都不懂还故意那般说。”他已经看到前路漫漫,荆棘坎坷了。
面对越来越傲娇的少东家,叶子瑜赶紧安慰道:“为人医者,一切以治病救人的己任。通过实践不断的磨砺自己的心性和技艺,这其中会遇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有温良善解人意的,就有蛮横不讲理的,不管对方是什么性格什么态度,只要记住一点,”她面色越发严肃,话锋一转,“你是大夫,医治时必须竭尽全力,但当受外力不可掌控时,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听到叶子瑜的话,杜仲着实有些惊讶。
他以为对方在听了自己的诉苦后会严厉批评自己的狭隘心胸,可对方话中的意思,分明在说看病救人也是要讲缘分的,有些人不必强求,当然,前提是要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利益不受到侵害。
杜仲面露纠结,这与自己心目中小神医的形象完全不相符啊。
叶子瑜挑眉:“怎么?被我的话吓到了?认为我冷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