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姚瑾安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你与慕家表哥相认,还会......”跟他走吗?
这两天他浑浑噩噩,患得患失,总担心之前说心悦于他是做梦,遇到了青梅竹马,自然就醒了,而如今才知道,更大的对手不是慕家,还有未知的,不知何时,就会消失的可能......
他看向杨清,表情冷硬,深邃的眼眸被担忧害怕恐惧不甘种种情绪所掩盖,如果真的那般,他,哪怕是毁天灭地,也难找回......
想到这个可能,姚瑾安惊恐万分,他一把将杨清抱紧,头埋在她的颈窝,喃喃道:“不要离开......”
杨清不解,这与慕言表哥有什么关系?她与对方的婚约,早在加给面前的男人之时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还不待她说些什么,就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了,随即放松,轻拍姚瑾安的后背,柔声道:“你不怕吗?”
“怕,怎能不怕。”话是这么说,姚瑾安拥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半分。
杨清身子一僵,不待做别的反应,下一秒,姚瑾安开口,继续道,“你是我的妻,这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我的妻,你休想离开。”
听了姚瑾安的话,杨清终于放松,嘴角也不自觉的微微翘起,嘴上却是说道:“我只是异世的一缕魂。”
姚瑾安却道:“这里是你家。”
“......”杨清只觉得一股酸意瞬间袭来,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她紧咬下唇才克制住那股冲动,不禁懊恼,她现在越来越不像熟悉的自己了。
姚瑾安感觉到怀中人情绪的波动,柔声道:“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我姚瑾安此生,唯你。”
杨清闭上双眸,良久,才平复自己的情绪,她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开口小声道:“我自小孤苦无依,一直想要有个家,可穷其一生皆未如愿,想来,定是上辈子的苦难换来了这一生的福缘。”
其实,编撰的仙缘,也是完全说的过去的。
“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你有我,我娘,有闹闹,我会给你一个你想要的家,”姚瑾安唇边勾起宠溺的笑,他目光前所未有的柔和,也轻声道:“你注定是我的,生生世世,休想逃离。”
跨越时空的壁垒才让他们相遇,这要多大的机缘啊,如果这还不是上天注定,那世上就没有神仙眷侣了。
杨清心中熨帖,面上却是不显,从姚瑾安的怀中挣脱出来,对他怒目而视:“你说我不是人?”心里却是笑开了花。
姚瑾安愣怔片刻,赶紧道:“我是说我不是一个人。”
杨清皱眉:“你不是人,那我是什么?”夫妻本是同林鸟,有这么骂人的吗!
“......”姚瑾安不明白,明明刚刚还柔情蜜意,怎的突然变成这般剑拔弩张,画风转变太快,他这老古董反应不来。
杨清见男人一脸懵逼又手足无措的样子“噗嗤”笑出声,心中隐藏的郁气终是消散。
她笑出声,到底记得此时已晚,不能吵到他人休息,没敢放肆的大笑,姚瑾安见她这般,知道被自家娘子捉弄了,只得宠溺无奈的看着她,还担心笑岔气,赶紧去端了茶水来,一边轻抚对方的后背,一边道:“真有那么好笑?”
杨清接过姚瑾安手中的茶碗,咕噜噜喝了不少,这才缓过来,视线对上男人眼神,突然有些不自在,她轻咳两声,“那啥,会不会觉得我不够端庄从容优雅?”
《女论语》中写到:“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要求女子行不露足,踱不过寸,笑不露齿,手不上胸,三从四德之类的,说什么这是女子应该学习的道德,否则就会被说成言行浪荡,德行有亏,有辱清誉,为众人所不耻。
作为一名女汉子,杨清觉得,若真是这样,她可以再死一死了。
姚瑾安温柔摇头:“你知道的,那些规矩于我于我家都无用。”
“可人言可畏......”有多少家庭不就是忍受不了那些流言碎语而一蹶不振分崩离析?
“你觉得我是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人吗?”
杨清蹙眉,她自然是不信的,可是,有多少感情经受的起常年的折腾?
“娘子,你不信我。”姚瑾安有些难过,“我欢喜的就是现在你,若你真与那些女子一般,我又怎会......”
这话或许说的有些伤人,但事实就是这样,那些矫揉做作的女子,他从未看得上,反而是真性情的娘子,才最是吸引他。有了这么好的一块璞玉,其他人,怎会入他眼?!
杨清没有说话,关于这方面的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既然两人说开了,她自然要提出来的。
她不是这里的人,骨子里有着二十一世纪的思想,她不会过足不出户相夫教子的日子,这个问题,他们吃早都会面对。
“或许你不知道吧?我娘年轻时,可是有名的文武双全的奇女子,甚至跟随外祖去过边关杀敌,这般离经叛道之举,多少人背地里议论指责嘲讽不屑,却是得我父亲专情宠爱,他们的感情,我自小便羡慕不已。”
杨清算是明白了,这一家子,是有遗传的啊。
但对李母又又多了几分敬畏之心,“娘真厉害。”
姚瑾安点头:“若不是为了父亲,她恐怕还不会离开时边关。”要知道,当初的娘已经凭自己的实力成是外祖父身边的一员大将......
杨清现下才知道,自家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这般雄厚的背景却龟缩在这一方小山村,必然是经历了很多。
那些让人望而生畏的势力,背后的敌人......想到男人曾经说过他们家的遭遇,一百五十四条人命......
杨清突然发现,自己的肩膀也无形中重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