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花楼出来,杨清就没主动说过话,姚瑾安不紧不慢的跟随左右,也不敢先开口打破沉默。
杨清没有走正街,而是选择沿着河边一路往上走,反正他们家就在河畔,只要方向对了,怎么都能回到。
姚瑾安也不着急,该买的东西都在来的路上买了,此刻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陪着娘子。
雨已经停了四五天,现在的太阳比之前更甚,天气也愈发的热了起来。
古代不必现代,有空调什么的,河边有很多高大的树木,一路走过来,都在树荫下,也不会很晒,平时很多人都喜欢河边的属下坐着喝茶聊天或者下棋。
一路走来,杨清也偶尔会遇到这样的人,可到底是大热天,出门的人始终比平时少了很多。
“你是不是有什么忘了跟我说?”
待到周围没有闲杂人等,杨清突然开口问道。
“娘子,说什么?”姚瑾安干笑两声,尽量让自己保持正常。
杨清停下脚步,侧身看向姚瑾安:“你有什么瞒着我?”
“......没有啊!”姚瑾安状似回想,果断的摇头,直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心虚道,“有,有吗?”
他还纠结着怎么坦白呢,这不是最好的机会吗?怎么就嘴贱的否认了呢?
“哦,”杨清耸耸肩,“既然没有就算了,咱们快些回去吧,闹闹生辰,我要给她一个惊喜。”
“......”姚瑾安非但没有松一口气的轻松,他的心反而被越提越高,娘子是真的知道什么还是故意诈他?他若继续鸵鸟的保持沉默,以后被提溜出来被报复的可能性有多大?这个机会,他要不要把握?
杨清云淡风轻,不动声色的将视线从姚瑾安的脸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小样就这点道行,就想在姐面前耍小心眼?
她转身继续走着,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脸上的得意几乎快要化为实质,偶尔看看平时一脸严肃运筹帷幄的男人抓耳挠腮纠结的模样,其实也挺好玩的。
杨清的心思姚瑾安并不知道,他此刻正在琢磨着要不要说,该怎么说才能完美的将自己摘出去,让娘子不但不会觉得自己隐瞒了她而生气,还能从中得到些好处,那就最好了。
其实,并不是姚瑾安心性不佳或者人不聪明,相反,能够在短短几年的时间拥有如今的势力,他几位师兄功不可没,可也少不了他的英明决策和杀伐果断的处世态度,同时,还有他个人的魅力。
外人都知道玄冥宫的主人是秦文,也很自由内部人员才知道,比宫主更厉害的那个,才是他们真正效忠的人。其余不知道的人,只能说明他们的身份不够,还没有资格知道这些罢了。
只是,主子神出鬼没,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见过主子真容的,除了暗卫,也只有玄冥卫的人了。
很多人在自己在意信任的人面前才会放下一切防备,不用去思考那些阴谋算计,也不用担心会被出卖暗算,整个人都是最放松最惬意的状态,因此,才会给人一种不思进取或者没有脑子的印象。
姚瑾安就是典型的代表。
所以,大智若愚什么的,那才是真绝色。
姚瑾安还在纠结,抬眼便见自家娘子走到前面去了,他赶紧追上去:“娘子,走慢点,别累着。”
杨清回头:“这位兄台,请注意你的言行。”说着,还不忘将手中的折扇在他面前晃了晃,随口吟诵道:
“themostdistantwayintheworld,
isnotthewayfrombirthtotheend,
itiswhenisitnearyou,thatyoudon’tunderstandiloveyou。”
姚瑾安眼睛眨了眨,娘子说的是什么?
这,难道就是她那个世界的语言?怎么与那些遥远的番邦来的人说的话一样,都让人听不懂。
杨清轻哼一声,回头继续走着,这回一边走一边念道: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是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而是......”
杨清发现,这首诗前面几乎都是情啊爱啊的,根本朗诵不下去。
(这本就是情诗啊我姐)
她“唰”的一声将折扇一收,两秒之后,再次“唰”的打开,“春水春池满,春时春草生。春人饮春酒,春鸟弄春笋。君生我......”
杨清话音突然停了下来,她这犹如怨妇一般尽朗诵些什么啊。
哎,难得大好天气,正是吟吟小诗,喝喝小酒,谈谈小天,说说小爱......她一定是被男人撩拨太多,才会大脑不清醒。
姚瑾安这时也不纠结了,他上前走到杨清身旁,“娘子,你刚刚吟诵的是什么诗啊?我怎么没有听过?是你做的吗?”
杨清白了对方一眼,“这是我们那个世界的。”
“可是,怎么都只有前半句啊?”他刚刚只听了个大概,后面好多都没有听到,娘子想要向她表达什么意思呢?
“当然啦,”杨清挑了挑眉尾,“因为后半句我不记得了啊。”
姚瑾安:“......”他觉得娘子若不想吟诵给他听完全可以直说,这种忘记了的理由,敷衍的太没水平,莫非,娘子真的生气了?
杨清挑眉:“怎么了?”
姚瑾安抿抿唇,道,“娘子,我们交换好不好?”
杨清不接:“交换什么?”
姚瑾安想也不想的开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将那首诗的完整版告诉我。”或许,他早就想好了,只是需要一个理由罢了。
杨清一听,来了兴趣:“那要看你的秘密值不值了。”
姚瑾安保证道:“肯定值。”
杨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朝前面快走两步,在姚瑾安以为小算盘落空时,对方却是坐在了一块光滑的石头上,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姚瑾安清了清喉咙,“那什么,你好像对红花楼很有兴趣?”
杨清笑道:“你不觉得没有兴趣的人是傻子吗?”
姚瑾安点头:“的确。”这么大的便宜,放谁身上都会感兴趣,甚至早就迫不及待的要求艳娘让贤呢。
“所以,你的秘密是什么?”
“......”姚瑾安沉默两秒,视死如归,“其实,红花楼......”
“你觉得红花楼有问题是吗?”杨清突然接口道,“其实我也有这个感觉,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被我遇到?”她上辈子中过最大的一次奖就是再来一瓶。
姚瑾安“......”他想说的不是这个啊。
“要不,我看还是算了吧。”
姚瑾安:“......”突然觉得自己很对不住红花楼上下,哦不,是整个捕风轩。
捕风轩,顾名思义,专司情报消息的部门。
“你还没有说你的秘密呢。”在姚瑾安注意不到的地方,杨清眼眸划过一抹流光。
姚瑾安支支吾吾,最后干脆道:“红花楼是捕风轩的地盘。”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一刀,反正都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捕风轩?”杨清想了想男人之前给她介绍的,好似在轩辕国也是小有名气。
秦楼楚馆,市井小店正是消息流通最快,也是最能打探到消息的地方,那么,红花楼这座青楼属于情报组织也就无可厚非了。
只是,诺大的情报组织,却无法让红花楼起死回生,也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都将精力用在了打探消息去了。
她有些好笑,对姚瑾安道:“既然是捕风阁的据点,那为何还要极力的想要推销出去?”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幸好没有同意,如果与那些乱七八糟的实力牵扯起来,以后的麻烦就多了。”杨清拍拍胸脯,庆幸不已。
姚瑾安:“......”
他很心累,他亲爱的娘子难道就不能再往深一步想想吗?比如,捕风轩也是玄冥宫的势力?
暗处跟随的暗卫见自家主子这般模样,有着急的,有好笑的,也有看好戏的,他们家主子,怎么在面对夫人的时候就变了个样了呢?
对着他们的那股气势压力聪明劲去哪了?
“你说,主子会不会交代?”暗十用手肘碰了碰一旁的暗九,“夫人已经给了他好几次机会了,再不说,恐怕以后想说也没有机会了。”
作为杨清的崇拜者,暗九想也不想的点头:“夫人很聪明。”
“咱们主子也很厉害好吧?”一直默默无闻的暗十一是姚瑾安的死忠粉,“只要主子想,当今高手排行榜,第一算什么?”
暗九想到主子的英姿点头,可又想到他面对夫人时的模样,又摇头,“可是,他在夫人面前也不过尔尔,主子再厉害又怎样?在夫人面前还不是老老实实一点脾气都没有,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