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打手过来拖着康学彬的胳膊就向外走,康学彬依旧在那里昂着头继续骂着打手们,“去你妈的。放开老子,有种跟老子单挑啊!”
“哐当!”一声响,铁门重新关闭,随着康学彬叫骂的声音逐渐远去。工人们也一个挨一个的躺在草席上开始休息。但是大伙儿却都在心底里赞叹这个小伙子的勇气。毫无疑问,这次关进来的是个有骨气的男人,不然谁有这个胆子一个人跟崔阎王一伙儿放对儿?这是个真正不怕死的好汉子。今晚的康学彬已经用血淋淋的事实证明了他的强悍不凡。所有的工人们都对他佩服得不得了。
当天晚上,康学彬自己一个人被关在单独的一间黑屋子里,有个老头儿过来给他接了断开的骨头,胳膊上还用两块木板给紧紧地固定上了。康学彬对老人非常感激,老人很小心,怕隔墙有耳,问什么话也不多说。最后临走之时,老人看他还算有礼貌,是个读书人的样子。动了恻隐之心,就悄悄告诉他,这里是铁石城,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逃到离这里160公里之外的东海市,才会安全。康学彬把老人的话牢记在心里。
到了第二天凌晨5点钟,有打手进来把他从地上叫起来,扶着他去吃早饭。依旧是三个馒头和一碗涮锅水,而且规定15分钟内必须吃完,否则挨鞭子。
吃完早饭,有打手将一辆两轮的平板车的套索套在康学彬的身上,叫他跟着其他工人一起朝前走。
打手们知道他不好惹,没敢对他挥鞭子。康学彬也没再跟打手对着干,他清楚自己的伤实在太重了,再跟人动手,命就得扔在这儿,他还要留着自己的命,找机会逃出去找陈万策报夺妻之恨。于是他没再闹事,老实地跟着大部队一直朝前走。他昨天晚上那么拼命也是有他自己的特殊用意的。
这里到处是黑心矿主的打手和眼线,打手们手中有刀还有猎枪,靠自己一个人硬拼肯定是逃不出去的,只会白白丢掉性命。他昨天晚上跟打手对着干,就是为了在工人们心中树立一个“硬汉”的形象,同时也暗中观察哪些人还有反抗精神,可以一起共谋逃跑大计。
可惜观察的结果让康学彬很是失望。昨天晚上在他‘闹事儿’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胆怯的躲在一边,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自己。不然,也许昨天晚上自己就已经带着工人们干掉打手后冲出去了。
当奴隶并不可怕,因为至少还知道要挣扎,那就还有逃出去的希望。真正可怕的是当了奴隶却不想挣扎,甚至在当奴隶的过程中找出舒服与美来,那就铁铁地要当一辈子奴隶了。
康学彬跟着工人们在崎岖坑洼的山路上走了大约十分钟,一路上工人们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因为身旁的打手们随时会给不守‘规矩’的人来上一鞭子。走慢了要挨鞭子,出队形了也要挨鞭子。一路走了十分钟,一小半的工人已经挨了鞭子。挨打了不许喊疼,否则打得更厉害。康学彬已经看明白了,打手们正是通过这种方式不停地摧残工人们的反抗精神,使他们不敢反抗,彻底屈服于皮鞭的淫威之下。
恐怕一时间很难找到志同道合的战友了。康学彬叹了口气。
走了十来分钟,奴隶们终于来到一座荒凉的土山脚下。从山下向山上望去,山上只有很稀疏的几十簇荆棘,一棵树也看不到。光秃秃的山坡山石反射着强烈的阳光。隐约可以看到山上石窝窝里还顽强地丛生出一些半米多高的灌木与杂草,好象秃子头上生了几块烂疮一样难看。在山脚下有个倾斜向下的圆形矿洞。矿洞既矮且深,里面黑洞洞地看不到一丝光亮,仿佛是条巨蟒张开的大嘴,正等着可怜的猎物去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