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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出殡(1 / 1)

议事大楼最后通过了一项决定:决定由马天宇和所有的帮派出钱,为马承天举行一次盛大的、帝王一般尊荣的葬礼。消息颁布后第四天,送葬的浩荡行列就伴随着马承天的遗体从沧浪河水库的别墅出发,向万象城效出发了。

对死者致敬的人从川省各地赶来了。当灵车从沧浪河水库出发时,在车子的前后送殡的人,除了他和儿子马天宇和一百多位旧贵族们,还有同样数目的万象黑帮老大们之外,还有川省各地军阀的代表,八名仪仗官,掌招魂幡的人,都是在马承天麾下作过战的各军团的军官,五百多名从各军团中来的兵士,他们全副武装起来,最后一次为他们的统帅服务。几百个来自杨祖志手下的奴隶们,也穿着丧服跟在灵车的后面;接着来的是一大队的号手和吹鼓手;再后面是几百个穿丧服的风尘女子,让人怀疑她们与马承天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最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从川省各处来到沧浪河水库的送殡人群。

一辆漆黑华丽的德国生产的灵车拉着马承天经过精心化妆后并喷过香水的遗体。他穿着大元帅的绣金红袍。紧跟在灵车后的是马承天的两个儿子马天下和马天宇,同车的还有范美美、杜昆以及马承天的哥哥马景海;在他们的后面的车里坐的是穿白色丧服的亲戚,以及大队朋友和熟人。所有这些人都竭力显示自己的悲痛和哀悼。

送丧的行列慢慢地走了一天。他们到达每一个村子和每一个城市时,都有新的人赶来参加这—行列,使它变得更加声势浩大、哀荣盖世。约有一千个清兵从万象城里出去,循着南门大道南下,去迎接护送马承天遗体的出丧行列。

当车马仪仗到了南城门外的时侯,丧礼官就开始整顿秩序,使送殡行列更加盛大**。他花了一个多钟头才整理好队伍。于是,队伍开始进城。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那位丧礼总监,他的身后紧跟着八个穿灰白色麻袍的仪仗官。接着是一大队乐工,吹奏着送葬用的哀乐。乐工后面是五十多名穿丧服的哭丧人,有男有女;他们哭丧是按钟点付钱的。因此他们有的哭,有的嚎,不断撕着自己的头发,大声呼噜着死者的名字,向周围的人讲述死者的伟大功业和英勇战绩。而死者的直系亲属,两个儿子在尽力接待各位黑帮大佬和旧贵族们观礼,而死者的老婆则在忙着在侍女颜如玉的帮助下精心的补妆,免得在接下的宴会上让人看起来不够美艳。

由于丧礼官预先叮嘱过这批哭丧人,说是老马家这次会支付一笔十分慷慨的服务费给他们,因此他们为马承天而流的眼泪和为马承天而发的哭声就显得分外“真挚”了,好似完全从心坎里发出来一般。如果去听信这些哭丧人的诉说,这位万象过去的军阀的德行就会变得十全十美,即使开国皇帝奴尔哈拿来比较,也一定比不上这位荒淫残忍的军阀。哭丧人的后面是许多乐工,他们使现场的气氛充满了悲惨的旋律。乐工后面是一长列由两百个清军兵士组成的队伍,他们小心地看护着匆匆做成的石碑和人像。这些人都曾经是马承天的手下军兵,他们在马承天的手下个个都满手鲜血,腰包丰厚。并且一个个的都有了自己的产业和妻子儿女。他们是最坚定的马承天的支持者,他们身上现在都揣着手枪,公开宣扬马承天是他们的大恩人,谁敢在葬礼上捣乱,他们就立即打死谁。

接着出场的是一群抬棺人,都是由年青力壮的马家子弟们抬着的一座镶满黄金和各种宝石的华贵黑色棺材。马承天的遗体已经从灵车上移过来,穿戴着华丽的大元帅服饰躺在棺材中。棺材后面跟着死者的妻子、儿女、侄儿以及别的亲戚和友人,他们都穿着丧服,显出非常悲痛的悼念神情。

紧跟在死者亲友后面护送棺材的还有一长串和尚和道士:每一个人都在手里拿着各种念珠,木剑之类的道具,口中念念有词,一副神神鬼鬼的样子。

跟在神职人员后面的是些旧贵族的亲属、黑帮混混和打手、卖笑的风尘女子们,还有数也数不清的大群奴隶,还有死者的仆人们。他们拉着主子生前的战马和他生前喜爱的好多只马和狗,这些畜生今天都是准备在埋葬尸体时作为陪葬的牺牲品用的。

在送葬队伍的最后面,有一只五百人左右的三合会黑帮打手们组成的队伍。这些人装备精良,看上去身材雄壮,走路时不发出任何交谈的声音,显示出良好的组织性和纪律性,他们就是卢项升所掌握的万象城最大黑帮,三合会的精锐战斗团。是万象城内,最重要的维稳力量。

这种景象,对拥挤地街道上的无数贫民来说,是非常震惊的,但同时也是可怕的;因为大多数贫民的心中都对黑帮充满着怨毒和憎恨。

送殡的行列穿过了南城门,在宽阔的中央大街上行进,穿过城中央的大广场,出北门,向着城郊的墓地行进。

举行葬礼的一切早已准备好了。旧贵族们们把棺材在下葬的土坑旁边放了下来。范美美走了上去,合上了死者的眼皮,又按照当地的风俗,把一个金元宝塞到死人的嘴里,以便他付给阴间的小鬼,充作去天堂的买路钱。接着,这位寡妇在死者的嘴唇上吻了一下,按照仪式的安排大声跟死者说:“再会了!愿你来世托生个好人家。”

乐工开始演奏哀乐,那些奉献人就在乐声中把好些指定作为牺牲的动物牵过来杀死,把它们的鲜血酒在墓碑前和土坑的周围。

这—切完毕以后,送葬的人就开始向棺材盖子上抛洒不计其数的鲜花,直到鲜花把整个棺材都厚厚地覆盖了起来。

当这—切葬仪全部结束时,来自海上天堂的“特使大人”贝克汉姆就从一个旧贵族的手中接过一把铁锹,他为了对死者表示最崇高的敬意,愿意亲自为死者盖上第一锹土。

一阵轰雷一般的鼓掌声响过之后,许多有身份的大人物都拿起身旁的铁锹,众人开始七手八脚地扬起土来,过了十分钟后,这位多少年来使整个万象和川省为之战栗、威名传遍了全亚洲的大人物的棺材,就被完全埋在一座新坟之下了。那些哭丧人立即更伤心地流下悲痛的眼泪,发出呼天抢地的哀号。

我因为是马承天夫人的保镖兼奴隶战士教官,也就必须穿上白色的丧服参加送丧的行列,当葬礼完毕以后,我终于轻松地吐了一口气。现在我可以放心地去办自己的事情了。我用力分开围观的人群,离开了马承天的坟墓。向城里走去。

大阳下山了,苍茫的暮色已经降临,黑夜就将笼罩这座“繁荣的城市”,但是地平线上还燃烧着好象是烙铁一样的红色云霞,它们仿佛是一场冲天的大火的反光,染红了万象城周围那些小山的山顶。

拥挤的人群,慢慢地向前城内移动。走在人群中间,可以听到种种极不相同的、关于这次盛大葬礼的反应以及对于这位大人物的评论。

与别的人相比较,我可说是走得非常快的,我与贫民们挤在一起,暗中倾听人们对马承天的葬礼的评论。

“你觉得怎么样,他的棺材在那坟里能够放多久呢?”

“我希望,很快就有人把他的坟刨开,把里面的尸体拖出来喂给野狗或者六眼魔蛛。”

“我们的意见刚巧相反,为了万象城的安宁,你们这些人还是不要乱动尸体为好,否则一定会被看守坟墓的警卫开枪打死的。”

“我跟你们说!万象城就要大祸就要临头了!若是马承天在世,即使他不在万象。也不会有一个人胆敢想到政变和革命。而现在嘛,城里马上就要再次变得血流成河了……”

“血流成河?……凭什么他马承天死了,我们这些贫民就要倒霉?难道海上天堂的人会看着我们这些人被抢劫,被杀死吗?”

“海上天堂?你知道海上天堂里住的都是什么人吗?都是些吸血鬼和放高利贷的人洋鬼子,他们怎么会关心我们的死活?”

“说得对,老杜!”

“这个城市已经完蛋了,当权者居然对一个刽子手要用帝王般的葬礼来表彰他,我听说他们还计划增加税收,要为那个混蛋军阀修将军陵?”

“妈的,我们已经穷得快要讨饭了,居然还要加税?逼急了老子就跟他们拼了。”

“我听说马天宇还在私下里抓人,凡是反对给马承天修王陵的人,都会被他秘密的抓起来,已经有许多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喂,这种事情是真的吗?”

“有人看到马天宇的手下在晚上出动抓人。”

“他们这样做其他的黑帮能同意吗?”

“只要给那些人一点甜头,谁又原意为无钱无势的贫民出头呢?”

“你说得对!让那些该死的黑帮老大们死到马天宇修建的茅坑里去吧,那儿对他们最适合!”

“还有那些自诩是文明人的旧贵族们都死到妓女的黑洞里去吧,他们最爱呆在那种肮脏的地方!”

“让敢来收税的人统统得瘟疫病死吧!”

“最好他们一出城门就被蜘蛛和蜻蜓捉去黑森林里当了晚餐!”

……

讽刺和狠毒的嘲笑,从人群中不断地落到贵族和黑帮老大们的头上。我一路上老是听到这样的话,这些人本来是排在末尾的,但现在回到城里安时,他们却反而走在前面了。这些人大多数是贫民,他们是被好奇心所驱使赶来看热闹的。

他们都憎恨马承天。

我努力甩动两只巨掌,保护接着自己的双脚不要被别人踩到,迅速穿过城门口关卡的防恐龙的尖刺木栅栏,进了城。万象城一下子变得沉寂了起来,往常在这时候极其热闹的中央大街上,突然变得荒凉了。我很快地来到长兴帮的贸易行,我在早晨和刀锋战士在南城门外有一次极短促的会面,并约定事后在这几碰头。

我们非常热烈地作了一次长久而倾心的谈话。刀锋战士王创立和我都对目前的形势保持了乐观的态度。刀锋战士催促我尽快到龙安府的奴隶战士培训场去,以便在极短的时间内尽可能团结大批忠于我们的人。

“我们的计划能否成功,就全靠你了!”王创立最后用他干脆又洪亮的嗓音下了结论。

我一听到这句话顿时感到压力巨大,于是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刀锋战士,这世界上绝对不是没有我不行!地球离开谁都照样转动,如果我被杀了,你一定要继续带领奴隶战士们斗争下去,同时替我照顾好我的女儿。”

王创立认真地点点头,答应了我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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