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万象城方面已经作出决定,派遣金沙同乡会的陈江悦率领四千人马的军队来青龙山攻打我们。他的军团中的士兵大部分是刚刚征集来的志愿兵和年青的少年兵,因为许多老兵都派去对付云省之王赵瑞年了。所以这四千人除了一部分是陈江悦的私兵之外,绝大多数都是新兵。两面同时用兵,使得川省的情况陷入危急之中。无奈之下,万象城的黑帮联合议事会的大佬们召开数场紧急会议,一方面在川省各地开始强制征兵上前线,另一方面则向海上天堂方面发出求援的电子邮件,请求海上天堂方面派出赤矛部队的精锐力量进行支援。
当陈江悦率领四千名步兵和三百多名由马承天的老部下组成的“反抵抗同盟”的炮兵部队,押送着二十辆汽车和二十门山炮从万象城出发,直奔我们的营地而来。
这队炮兵曾经是马承天手下的王牌,马承天当了川省的总督之后,给他们分配了数量可观的财富和土地,这些人现在早已经在川省各地成为一方地主土壕。如今奴隶们起义,他们这些人都坐不住了,再次聚集起来,发誓要保卫自己的土地、财富和女人。于是这些人又再次聚在一起,从万向城的军火库里取出仅有的40门山炮中的一半,用汽车拉着,直奔青龙山而来,他们叫嚣着,要用大炮把奴隶们的营地夷为一片平地。
陈江悦的队伍刚刚出发,就有侦察员赶来报告我们他的军队循着川南国道南下来攻打我们了。我与徐林侠和王创立商议了一下,就马上下令悄悄拔营。我们埋伏在他们进山的必经之路上,准备给陈江悦一个大惊喜。
根据我们的侦察兵得到的情况显示,陈江悦已经四十六岁了。他出身贫民阶级,身材魁梧结实,性情倔强而傲慢。他对饮食很有节制而且毫不讲究;不论对寒冷、暑热、长途行军、通宵不眠以及其他战争中的艰难困苦,他都能安之若素。整个人有种阴郁的气质。
陈江悦算是一员猛将,但绝对算不上一位足智多谋的统率。他虽然在金沙同乡会做会长,但会长的称号的获得,还是由于同乡会的会员们尊重他的为人公正,作战勇敢,和他家族在金沙县的势力很大的缘故。陈江悦六月十四日带领着四千新军、五百名骑兵和三百名炮兵,二十门山炮,共计四千八百人,从万象城出南门,循着川南大道南下,声势浩大地前去讨伐奴隶大军。其中的炮兵部队是由陈江悦请求卢项升专门调拨的,因为他认为这对目前的战争来说是非常必要的,有了炮兵,就要以从青龙山下直接对山项的奴隶军营进行炮击,剩去了强攻山顶的麻烦。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英明的决定。
陈江悦的副将是三十六岁的许定国,这家伙是一个勇敢、聪明、而且非常通晓军事的人,但同时也是一个沉溺酒色、喜欢打架斗殴、惹是生非的家伙。
然后喊来了骑兵队的统领方国栋,命令他立刻深入加普亚南部地区,收集确切的情报:探听起义军队的驻地,我们的人数和武器装备情况,尽可能地刺探我们的下一步行动计划。
年青的方国栋仔细而尽心竭力地执行了统领大人交给他的任务,他是当地人,不仅到过青龙山,而且还到过沧浪河水库、巴安城、嘉定城和康定城,甚至还到过保宁镇。一路上他不但向当地的贵族搜集情报,而且还花钱向当地的贫民和放牧的奴隶们搜集我们的消息。过了四天,他回到陈江悦的营盘里。人和马都是浑身大汗,几乎累死,但是他却带回了非常重要的情报。方国栋报告给陈江悦的情况是:起义奴隶的人数已达三千人。装备步枪大约一千条,奴隶们大都经过了初步的军事训练。起义军的主力现在驻扎在顺庆城南部城郊一片废弃的工业园,根据奴隶大军营盘的主要的工事看来,他们显然准备在那儿等待清兵的进攻。
陈江悦得到这些情报以后,坐在自己的营帐中仔细地考虑着自己的行动计划。最后,他决定把自己的兵力分为两部分,沿着两条几乎是平行的路线,向奴隶们的大本营进军,准备在同一时间内从两方面夹攻敌人。他希望用这样的办法,一下子剿灭所有的起义军,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他把包括二千名步兵、一百名轻装骑兵和十门山炮和一百五名炮兵的兵力交付给副将许定国指挥,命令他循着川南大道,穿过沧浪河水库、巴安城、康定城直达顺庆城。但要求许定国在到达巴安城时必须在那儿停留一星期,在那儿等待陈江悦最后的命令。而陈江悦本人,等许定国一领兵出发,就循着沧浪河溯流而上到保宁镇去,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来到奴隶大军的后方。他准备在那儿逗留一天,然后命令他的副将许定国从巴安城出兵攻打这批造反的奴隶战士。当奴隶们集中全部力量去应付许定国的攻击时,陈江悦就可以从后方猛袭敌人,利用火炮能远程攻击的巨大优势,一举消灭奴隶起义军的主力。即便他来不及支援许定国的部队,
这就是陈江悦的作战计划。应当说,计划本身是很不错的,但是要成功地执行它,除非是我们的主力都留在顺庆城南郊的营地里等着清兵的炮火覆盖才有可能实现。陈江悦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了必胜的信心,因为他根本不认为我是一个有头脑的指挥官,而是认为所有的变异人都只是又蠢又脏的畜生。我也只是靠着蛮力和偷袭才取得了之前的侥幸胜利。
在这个时候,我已经从支持我们起义军的贫民口中得知了陈江悦分兵进攻的消息,而且知这个副将的人马已经到达了巴安城。于是我们就立刻沿着川南公路出发,以急行军的速度率先赶到康定城东郊,然后在那里休整因为昼夜赶路而疲惫不堪的队伍。
许定国副将的人马从相反的方向,同样循着川南公路进军到了康定城的东郊。他在那儿得到了侦察兵的报告,说起义军突然到达康定城东郊,现在距离他的军队只有30公里的路程了。
作为一个将领,许定国是很想与起义军打上一仗的,但是作为一个理性的指挥官,他认为他不能让连赶了四天路的疲惫不堪的士兵们与体力充沛敌人交锋,因为敌人以逸待劳,对自己这边很不利。但是,他的骑兵得到对手的消息太晚了一些,双方的距离已经如此接近,对方必然也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来了,不然不会在自己的前头等着自己。现在想要逃跑也不行了,因为清兵如果向巴安城撤退,士兵们的体力和士气就全完了。起义军们就可能追上来很容易地歼灭他们。因此,许定国马上决定离开川南公路,向左拐弯直上山区,从那儿再经过几小时行军就可到达龙安府;只要一到达龙安府,他的两千一百名士兵,再加上龙安府城中的二千名城防军,依托城内的建筑物,就可以打退起义军的进攻了。如果起义军敢围困他们,那么许定国也有足够的时间得到陈江悦的部队的增援,他们甚至可以联合起来,里应外合,一下子击溃起义军。如果起义军向后撤退,许定国就可以继续执行命令,重新回到川南公路,到达康定城,直逼顺庆城郊区的工业园区。
在侦察兵把许定国的部队行动方向汇报给我之后,我们几个指挥官立即开会进行研究,很快就分析出许定国的战略意图。我们不得不佩服他的远见卓识,完全避免了与我们的锋芒相接触,变不利为有利,即便我们处在他的位置上,也不可能有别的更好的做法。
许定国决定在凌晨二点时拔营向山区挺进。我们也完全猜到了他的企图,那么就断无放跑他的道理。我与徐林侠和王创立商量了几分钟之后,就立刻下令拔营,离开川南公路,循着那从龙安府伸展到康定城的那些长长的丘陵之间的崎岖道路快速前进。这一次急行军使我们在敌人到达龙安府之前提前2个小时到达了城外。天马上就要亮了,疲惫的起义军战士们在离城五公里的山道两旁的灌木丛里埋伏起来,一面休息一面等待敌人的到来。这个时候,许定国的部队也快要到达龙安府了。
但是一直等到了上午八点,敌人也没有出现。为了防止龙安府的二千城防军从我们的背后袭击我们。徐林侠主动带领二百名骑兵前去骚扰龙安府,他们只是吓唬一下对方而已,并不是真的打算攻城。打了一阵枪后,恐慌万分的龙安府守军就关闭了进城的公路检查站,摆上了铁栅栏和木头制成的拒马桩,躲在沙袋垒成的街垒后面,战战兢兢地等待着徐林侠率领的骑兵们的下一次进攻。但是,徐林侠和他的部队只是嘲笑着胆怯的敌人,在城外来回地策马奔走,却不肯主动发起攻城战。
这些骑兵所骑乘的骏马都是由起义军从一路上所击溃的奴隶主的牧场里收集来的,数量只有二百多匹,全部分配给马术精湛的徐林侠管理。于是,徐林侠就成二百名骑兵队的队长。
按照我们的计算,许定国的人马在二个小时之前就应该已经到达了。为何到现在还迟迟不出现呢?谨慎起见,我召来了刀锋战士王创立,由他派出一队侦察兵,循着山路前往康定城方向去侦察敌情,并命令侦察兵们,不论是否找到敌人,都必须在中午之前赶回驻地报告侦察结果。
结果派出的侦察骑兵一小时之后就赶回来了,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侦察人员报告我和王创立,说敌人正在缓慢地向龙安府前进。起先我们还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么慢。但当我们仔细问过侦察队长之后就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来问题出在那一百五十名炮兵的身上。这些人平时都是地主老爷,一个个都是大肚子的胖子,加上这几年没少在女人身上浪费精力,早都把身体掏空了。这次出征,本来他们都是乘坐在十辆汽车上的,可一进山里,汽车就只能全抛弃在公路上了。而汽车后面拉着的十辆重千斤的山炮,就只能由人拉肩膀扛的原始方式推着前进了。这下可累惨了这些炮兵老爷们,于是他们摆起了臭架子,仗着自己以前在马承天的手下有过战功,对着许定国一顿臭骂,非要他找人来替自己推炮车不可,不然他们就要开着汽车回万象城去。这些人严格说来只是临时的雇佣军,并不归陈江悦管。所以对于副将许定国来说,他们就更不把他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