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彦的印象里,宁洛双任性归任性,没礼貌归没礼貌,但整体来看,也还是个乖乖女,是不会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鬼混的,但眼前的画面实在是太过于有冲击性,以至于他觉得世界都荒谬起来。
灯红酒绿的卡座里,宁洛双尚未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她端着旁人递过来的酒杯,无所谓地将颜色暧昧的液体一饮而尽,调制鸡尾酒喝起来像果汁,但度数却不低,只是发作的慢。
邀请宁洛双来这里的,是在酒吧门口就看她看的食指大动的陌生男人,他最喜欢这样鲜嫩的小姑娘,更何况宁洛双生得本就貌美,鲜花似的招人,又是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看上去很好骗。
因此,看着她毫无防备地将酒喝下去之后,男人便开始大着胆子对她动手动脚,手慢慢地搂住了宁洛双的肩,准备等着猎物上钩就带出去。
对旁人的心思并非毫无察觉,宁洛双只是自暴自弃,左右她是出来找乐子的,见男人年轻又相貌不错,也就姑且随便他了,大不了过会儿要走的时候随便编个理由甩掉就是了。
正在此时,不远处的秦彦终于看不下去,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沉浸在今晚美好时光畅想中的男人尚且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跟打击目标,还只顾着对宁洛双上下其手,结果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拳,他当即被打懵了,想要抬头去看,却很快又挨了一下。
“你他妈的!”男人已经从卡座上跌落下去,他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却又不想在宁洛双面前失了面子,还是强撑着骂了一句。
但看清是秦彦不由分手就给了自己一拳之后,他不禁有些退缩,是被秦彦的气势给镇住了,怎么想都觉得打起来之后恐怕占不到便宜,他们看起来年纪相当,但秦彦显然要高不少,而且有一种独特的上位者气势。
将衣袖缓缓挽起,秦彦握着的拳头一直没松开,他看一眼目光躲闪的宁洛双,目光重新放回到地上的男人身上:“你是什么人?没事的话马上给我滚蛋!”
男人被秦彦的话激怒,闻言再顾不上什么利弊,只想着不要失面子,他抄起桌上的酒瓶向秦彦挥去,在宁洛双的惊呼声中被秦彦抓住手臂,然后趁势跟秦彦扭打在一起,很快就吸引了整个酒吧的目光。
此刻的宁洛双很有点万众瞩目的感觉,毕竟年轻小姑娘都爱做梦,她也不例外,所以对于秦彦为了自己跟另一个男人打架的事很是受用,甚至从中感到了久违的被重视的感觉。
可随着时间的延长,越来越多的人因为卡座里的这场混乱而聚集过来,甚至还有人去叫酒吧的保安并且准备报警了,这可不是宁洛双想要看到的,她只是想享受一下被重视的感觉,而不想为此付出去局子里的代价。
“你们不要打了,不要为我打架!”宁洛双说着,冲上前去站到了秦彦跟男人中间,她把秦彦拉到旁边,制止了两人越演越烈的斗殴。
见状,已经完全处于下风的男人终于找到了极好的一个台阶,他把手里的酒瓶往地上狠狠一摔,然后叫嚣到:“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一改刚刚的气势,风一样消失在了酒吧门口,连账都没结就逃之夭夭。
见服务生追这人不成回来找宁洛双要账,秦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二话不说帮忙结了账,然后就黑着一张能刮下三层煤灰的脸拽着宁洛双出去了。
发觉秦彦是真得动了气,宁洛双不敢反抗,只是在心里忍不住地暗暗高兴,她很满意秦彦的反应,甚至幻想秦彦是在吃那个男人的醋才会跟人大打出手,这种脱离兄妹之情的感情让她感到满足。
想到这里,她不禁紧紧地握住了秦彦的手,希望这样的时间能够久一点,再久一点。
可秦彦的话却打破了宁洛双的幻想:“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竟然敢大半夜地跑来跟陌生男人鬼混,如果不是碍于小姨,我还真想打断你的腿算了!”
秦彦的背影是宽厚又无情的,他拽着宁洛双的手,只是在拽一个不听话的小妹妹。
见状,宁洛双又想起了早上在餐厅里的争吵,她是想要回到秦彦的家里的,可那只是因为秦彦而已,她所希望的秦彦的家里只有两个人,那就是他跟自己,不应该有那个讨厌的女人,也不应该有那个烦人的孩子。
她不想见到程橙,即使那个女人百般让步,也让她觉得不爽,那种让步总是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就好像程橙在向她炫耀她得到了秦彦一样,正大光明到了让人作呕的地步。
宁洛双清醒的知道,如果她一直处于妹妹的位置的话,就永生永世都跟秦彦隔着一层。
迫切地想要改变这种情况,她被秦彦拉着往前走,一点也不想回到那个有程橙在的,他们所谓的家里,怀着这样恍惚的心思,她在走到临近停车场的台阶前时被绊了一下。
秦彦听到惊呼、感受到异样,终于回过头来关切地看向宁洛双,那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眼神,没有责备跟恨铁不成钢,只剩纯粹的关怀。
宁洛双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将计就计地往地上一坐,神情跟语气都可怜巴巴:“我好像扭到脚了。”
不疑有它,秦彦没发现她是在装摔跤,而是当真蹲下来查看情况,发现她穿着的是早上离家出走时随便蹬上的一双高跟凉鞋之后,语气更是无奈:“你为什么要穿这种鞋子,穿不惯的话根本没必要勉强吧。”
在他眼里,宁洛双就是小时候那个穿着平底鞋蹦蹦跳跳的小女孩,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
误以为这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关怀,宁洛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变本加厉地示弱:“秦彦哥哥,我的腿好疼,刚刚摔的一下一定是崴到脚了,该怎么办才好?”
秦彦在处理这种事情方面没什么经验,因为程橙很少示弱,他只好将问题抛给专业人士,决定开车带宁洛双去医院急诊科做检查,他边把宁洛双扶起来带着往车边走边说:“那我先跟你嫂子打电话说一声吧,她这么晚了都还在外面找你。”
闻言,宁洛双心里没有半点感激,她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带着哭腔说:“我都这样了,你还不先照顾我!要是我以后不能走了怎么办?”
这话将事情说得无比严重,让秦彦当即再顾不上别的,连忙开车将她送往医院。
等宁洛双做完检查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医生即使是拍片之后也看不出她的腿有什么问题,觉得不过是扭了一下而已,当即建议秦彦带她回去休息一番也就是了。
可宁洛双却还是坚称说腿疼,认定是摔那一跤的时候摔伤了,非要住院观察不可。
无可奈何,秦彦只得让医生开了个vip单间给宁洛双,权当是让她在医院休养一番就是了,而宁洛双不知是不是折腾一天闹得累了,在病房里躺下之后很快就睡熟了。
这才有机会松一口气,秦彦站在走廊里,低声给还在外面苦苦寻找宁洛双踪迹的程橙打了个电话:“程橙,我找到洛双了,她没什么事,只是不慎摔了一跤,好像扭到了脚,所以我我把她送到医院来了。”
“严重么?”程橙站在深夜里行人寥寥的马路边,前方十几米处就是派出所,如果秦彦这个报平安的电话来得晚一会儿的话,她现在一定已经给宁洛双报失踪了。
秦彦如实回答:“没什么大事,只是她闹着要住院观察,说是害怕要截肢,我就只得随她的意,让她住下了。”
在电话另一头叹了口气,程橙只说:“人没事就好,不过今晚就只能辛苦你在医院了,我先回去照顾念程,明天再去替你。”
“好,念程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秦彦说着,也是觉得麻烦事一件接一句,简直不让人消停,他虽然很想回去陪伴程橙,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秦彦今晚是不能放宁洛双一个人在医院的,不然明天还不知道她醒来之后会怎么闹。
挂断电话之后,程橙的心情比秦彦好不了多少,她也是心烦意乱,站在路口焦急地张望着过路的车辆,希望能拦到一辆空着的出租车,然而或许是夜深的缘故,莫说出租车了,就连车都少得可怜。
方才,程橙为了找宁洛双,一路乘着公交车走了十几站,现在离家已经很远,若是想靠双腿走回去,只怕是天亮都还没到家。
她也不是没想过叫个滴滴快车,可当初为了环境跟治安,房子的位置选在了郊区的富人区,即使有快车司机一时眼花接了单,也很快在看清地点之后,很快就取消了订单,任程橙试图加价也不答应。
虽说距离越远赚到的车费也越多,但对司机来说,回来时所耗费的汽油足以抵掉这一趟赚到的钱,这个时间想要在郊区接到单,基本是不可能的,没人愿意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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