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医院的一路上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坦,林小小跟沐江泽很快便分道扬镳,是彼此之间都很感到尴尬,她们都没对着蒋琬婷解释,一个是瞧见蒋琬婷就一肚子气,一个则是不知该怎么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
若说没关系吧,领过结婚证又去离了婚是事实,若说有关系吧,他们之间则又确实是纯洁得不能再纯洁了,两人可是连手都没牵过。
“你不必在意她的话,咱们清者自清。”沐江泽这样安慰过林小小。
林小小点了点头,是为让他宽心,但若是说到她的本意,却还是肠子都快要悔青了,若是早知如此,她又何必当初?只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就这样心事重重地重返医院坐到了韩九的病床边上,林小小手托下颌,神情难得忧郁。
韩九已经出了移植仓转进了住院部,虽然隔几天就要去做繁琐的检查,但至少是真得一天天好了起来,他的脸色红润了许多,见林小小忧心忡忡,主动询问到:“你怎么不高兴了?谁惹到你了?”
“没人惹我,是我自己想不通该怎么处理之前的麻烦。”林小着,从床头柜上拿了个橘子剥开,慢慢地吃着。
那橘子的味道不酸不甜,只有水分还算可口,称得上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见她吃得索然无味,韩九也伸手取了一瓣,他故意皱起眉头鼻子连声称酸,引得林小小都怀疑起自己的味觉来,她懵懵懂懂地望向韩九,嘟囔道:“我怎么尝着没什么味道啊……”
见林小小好不容易被引着换了心思,韩九这才笑道:“刚刚骗你的,你心里有什么事快说吧?不然当心真得吃橘子越吃越酸,若是酸到心里去了,可就不好了。”
深以为然,林小小这才解释起白天的事情来:“我真得只是按照之前我们商量的结果,想要去请沐江泽吃饭表示感谢的,结果好像被他的助理误会了,而且我感觉他跟那个助理之间的氛围其实有点微妙。”
“哪一种微妙?”韩九在病床上躺了这么久,生活也是真得很无聊,现在听到久违的八卦气息,热情一下子高涨起来。
林小小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能够形容蒋琬婷跟沐江泽之间氛围的词,她曾经引以为豪的词汇量在这一刻遭受到了严重的挫败,思索一番后,索性打着手势做起了比喻。
“就磁铁你见过吧?他们俩就像两个同性相斥的磁铁,就性格简直是彼此的翻版,但是又因此性别不同,所以有一种诡异的微妙感,我总感觉他们俩上一刻还要死要活,但下一刻又能相亲相爱。”
韩九没有见过蒋琬婷,但听林小小这么形容,顿时也很好奇,他还真想知道,一个女版的沐江泽会是什么模样,真是想想都让人感到很期待。
“听你这么形容,我倒要忍不住怀疑那个蒋琬婷是不是跟沐江泽有什么血缘关系了,毕竟能这么像也是不容易啊。”韩九说话间已经在脑海里相象出了一个柔和版的长发沐江泽,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是觉得对方恐怕会是个教导主任。
林小小对韩九再了解不过,连连摆手到:“不是,不是,那个蒋琬婷很漂亮的,一双眼睛像是猫咪,又大又亮,然后嘴巴小小的,脸也尖尖的,总之就是个美女,跟沐江泽一点也不像。”
好不容易描述完,她突然如梦初醒地反应过来什么:“跑题了,我刚刚是在给你说蒋琬婷误会了我和沐江泽的事,怎么讨论起她漂不漂亮来了,你是不是就想讨论漂亮女孩子?”
“我发誓我没有。”韩九顿时如临大敌,是感受到了林小小周身弥漫开来的醋意,他随即安慰道:“你不要着急,这种事沐江泽自会跟蒋琬婷解释,如果他们之间真得有你说的那张吸引力的话。”
从某种意义上讲,沐江泽的想法跟韩九是完全相反的,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要解释,而是难得的暴跳如雷,很想把蒋琬婷立刻辞退。
奈何之前面试的时候,也是沐江泽对蒋琬婷欣赏有加,现在劳动合同还在人事部放着,若是突然辞退蒋琬婷,不占理的是他不说,还要赔付一笔违约金,这笔钱倒不是什么在意的,但沐江泽要争的乃是一口气。
一怒之下索性降了蒋琬婷的职,沐江泽给人事部的要求简单直接:“直接让她去做最低工资的工作,我最近都不想看到她!不要让她出现在我的眼前!”
人事部的主管不知道蒋琬婷到底干了什么把大老板惹怒的事情,他个人从情感上来说是很欣赏这个新来的员工的,并且以为她能够引起沐江泽的注意,以后必然是前途光明,但现在看来,那注意似乎并非什么好事。
将消息告知了蒋琬婷,主管简单了当地将两个选择放在了蒋琬婷面前,要么去做清洁工,要么主动提出离职。
他说:“小蒋啊,我们老板的脾气一般情况下还是不错的,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惹到他了,但我不建议你选择第二条路,选第一条路的话可能会辛苦一些,但我个人认为,最多也就是几天,他也就该消气了。”
蒋琬婷的脸色煞白,是没想到沐江泽这个人竟然如此小肚鸡肠,若是放在以前,她一定转身就走,奈何现在生活所迫,为了保住这个来之不易的饭碗,她只能咬着牙答应这个得寸进尺的提议。
如沐江泽所愿去当了清洁工,蒋琬婷对待这份工作的态度称得上是认真,她对于从助理跌落到如此地步的现状愤慨不甘,但接受之后却也是兢兢业业地认真打扫。
与蒋琬婷一起做清洁工作的是一位阿姨,她对这个公司里的新晋助理有点印象,见对方年纪轻轻,人也漂亮却被发配来做这个,很是心疼,便不由自主地同她多搭了几句话,而蒋琬婷也抓住机会同阿姨请教,很快就对这份清洁工作了如指掌。
清洁工的任务包括处理办公区的垃圾桶,因此想要不与其他员工见面是不可能的,大多数人虽然在背后窃窃私语,纷纷猜测蒋琬婷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能把向来好脾气的沐江泽惹恼到这个地步,但在蒋琬婷本人面前的时候,还是有所收敛的,只除了朱琳。
朱琳是跟蒋琬婷同期进公司的新人,她也参与过应聘沐江泽助理的面试,但最终没有成功,而是调节到了运营部工作,作为一名普通员工。
这对向来自命不凡的朱琳来说,无疑是难以接受的事情,她当时就记恨上了蒋琬婷,认为是她想尽办法吸引沐江泽的注意力才会让自己落选,却没有想过有些事或许真得就是因为技不如人。
在蒋琬婷被降职后表现得无比雀跃,朱琳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幸灾乐祸,她常常会刻意去看一看蒋琬婷工作时疲惫的模样,以此来获得满足感。
有人看不下去,悄悄提点过朱琳,可她却不仅没有听进去,反而变本加厉地找蒋琬婷的茬,就连工作上有了什么不顺心,都要把账算在蒋琬婷头上,不是说她偷懒没有来收办公室的垃圾,就是说她打扫的不干净,甚至还支使她做这做那。
蒋琬婷起初还缺乏清洁工经验的时候,曾经当真以为这是她的错,所以会认认真真地回去重新打扫,但等她慢慢琢磨过来之后,便意识到这不过是朱琳的刻意针对了。
再没搭理过朱琳的找茬,蒋琬婷只做自己分内该做的,除此之外一概不理。
朱琳嚣张惯了,见蒋琬婷油盐不进,索性起了把她赶走的心思。
这天,朱琳突然就在蒋琬婷准备下班的时候闹了起来,她说有很贵重的首饰丢了,然后直指蒋琬婷,说是对方偷了她的对象。
蒋琬婷身正不怕影子斜,当即让对方拿出证据来,而朱琳则在其他同事的围观下径直冲进清洁间,然后翻出了一根璀璨光亮的钻石项链,她扬起下巴面对着蒋琬婷,满脸傲气地说:“你这个贼还有什么话说?”
下班时间已经到了,但大家却没有一个人离开,而是全都站在这附近围观这场闹剧,将走廊里围得水泄不通。
“这是污蔑。”蒋琬婷敢发誓她不曾做过这种事,她抬起眼睛望向朱琳,是猜到了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自导自演的失主,却又苦于找不到证据,只好在众人面前大声道:“既然你说是我偷的,那怎么会知道我把赃物放在哪里呢?这么快就翻出来了,我倒怀疑是你在栽赃。”
脸上是受到莫名其妙的羞辱后的涨红,蒋琬婷气得握紧了双手,是在阻止自己一时冲动而抄起扫帚去揍朱琳,那就真是有理变没理了。
孰料,朱琳的脾气远比蒋琬婷大许多,她一被戳穿就怒不可遏地冲了过来,扬起巴掌就要往蒋琬婷脸上抽,幸好被反应更快的蒋琬婷给捉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