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小羊平常也不怎么和陈文说话,她这几天当差都当的早差,她觉得自己的黑眼圈是越来越严重了,凝泉又和卧松云忙着演戏,乌小羊天天就看着他们俩在朝堂上互掐,演的那叫一个逼真,乌小羊感觉陈文应该在事成之后给他俩颁奖。
这件事一出,就过了半个月,凝泉和卧松云掐了半个月之后,陈文下旨将卧松云停职,这下乌小羊才算是可以和卧松云说上话了。
“云云,平日里看不出来,你还挺能怼人。”乌小羊坐在偏殿里,陈文给了乌小羊特权,可以把偏殿装饰一下,并且想吃什么御膳房都要做给她,乌小羊也不贪,就装了一个软塌,一个茶几,平常就坐在软塌上嗑瓜子,晒太阳。
卧松云盘腿坐在乌小羊对面,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说:“这都是凝泉晚上写好话本,让我背的。”
乌小羊挑眉:“凝泉还能写话本?给我看看。”平常她闲着没事在仙山也会找一下话本子来看,想不到平常闷骚的凝泉也会写这东西。
话本不能被其他人发现,卧松云都是贴身带着,她在怀里拿出来几张纸,递给乌小羊,乌小羊瞅了一眼,上好的颜体,是凝泉的字,她在朝堂上看着这俩人演戏是从头看到尾,就随意的翻了两下。
“还真是他写的。”乌小羊把东西还给卧松云,“对了,这段时间你也没事,这样进宫没问题?”
“我虽然和陈文没什么交际了,但是我和公主熟啊,公主这段时间又住在宫里,我就借着找公主名号来找你咯。”
乌小羊煮了茶,点点头:“哦~算算日子还有几个月就要过年了吧。”
人间的日子乌小羊最喜欢过,仙界的时间过的太慢,乌小羊还没好好地过过年,她听说人间的年很热闹。
卧松云想了想:“是快了,陈文好像也快登基一年了,要去仙山祈福。”她伸手倒了两杯茶,递给乌小羊一杯,“你到时候要陪他一起去吗?”
说到这个陪,乌小羊就头大,她扶额轻叹:“你看看我现在,还有第二种选择吗?”
“陈文最近都在乐清婉那里,你就不吃醋?”她喝着茶,偷偷地看乌小羊。乌小羊还是叹气:“你是不知道,陈文有多黏人,我现在还这样还在谢天谢地呢,可别让他这么快就达到目的,我可受不了。”
“你们俩都干了些什么?还受不了了。”卧松云抿嘴轻笑,这是□□裸地嘲笑。乌小羊也懒得和她说这种事情,翻了个白眼,躺在软塌上,仰天长叹。
还没等她们俩再说几句话,一个小太监就来敲乌小羊的门:“乌姐姐,陛下找你。”
乌小羊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叫她,愣是没回过神,她和卧松云四目相对,过了一瞬她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开门:“我下了差了。”
“乐娘娘好像在陛下那里说了什么,陛下让你过去。”小太监是在婉清殿当差的,听到乌小羊这样问,也就多说了两句。
乌小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陛下的脸上怎么样?”
“奴才不知道,您快些去吧。”
“哦哦哦。”乌小羊只好跟着小太监过去,卧松云接着赖在偏殿,一路上乌小羊都在想,这个乐清婉和陈文说了什么,她和陈文后宫的那些个妃嫔,皇后都玩的不错,但是唯独这个乐清婉,她没接触过,她为了让自己真的吃醋,特意选的早差,等陈文去后宫的时候,她就回偏殿。
“奴婢参见陛下,娘娘。”乌小羊屈膝行礼。
“嗯。”陈文应了一声,他握着乐清婉的手,“你从现在开始,不准只当早差。”
“为什么?”乌小羊下意识地问出来。
陈文没有说话,乐清婉倒是开口了:“你是陛下的贴身宫女,听说也和后宫的娘娘玩的来,可是唯独在我来之后就不进后宫了,臣妾以为,她是看不起臣妾。”
“......”乌小羊觉得锅从天降,她都这样提防了,这都能当个事来说?
“陛下,你看这宫女好没有规矩。”她依偎在陈文的怀里。
乌小羊翻了一个白眼。
陈文点头:“她自进宫以来的确没有学过规矩,要是你不喜欢,罚就是。”
“陛下,这个宫女可是现在后宫娘娘们的红人,喝酒划拳没有不会的,臣妾可害怕得罪后宫的娘娘们。”
乐清婉长的就是小家碧玉的类型,说话又软软地,的确是男人喜欢的那种。
乌小羊深吸一口气,还是没有说话。陈文看了乌小羊一瞬,皱了眉,道:“你不打算说些什么?”
乌小羊摇头。
陈文面色又差了一分,他原以为乌小羊会为自己辩解,以她的伶牙俐齿有的也能说成没的,只要她开口,陈文就会选择放过她,但是乌小羊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愣是半句话不说。
“那清婉想如何处置?”他冷着声音问道。
乐清婉没有发现陈文眼眸中的神色变化,她道:“臣妾刚来宫里,规矩有不是太懂,还请陛下定夺。”
乌小羊直勾勾地看着陈文,她想看看陈文可以为别的女人做到什么地步,陈文咬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宫杖十五。”
乌小羊被太监拉下去的时候,苦笑一声,他明明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去乐清婉那里,自己也知道陈文不得不依着乐清婉,可是她心里还是不舒服,有一种自己的饭碗被别人抢走去吃的感觉,就算以后会还回来,但是里面的饭已经被别人吃过了。
“朕还有事,先回去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半点神情。乐清婉行礼:“臣妾恭送陛下。”
寝宫里,陈文坐了一个下午,心里乱乱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乌小羊这样一个女子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自己,自己居然没有杀她?为什么她从来不开口求他,只要她今天开口,像其他奴才一样,求他放过自己,他又怎么会罚她?
他到现在都看不明白乌小羊,或许就是她这样不同常人的性格,才会让自己离不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陈文唤了一声:“来人。”
从寝宫门口快步走进来一个太监:“陛下。”
“你是新来的?”小谈子被陈文赶走之后,自然有人要顶替他的位置。
“回陛下,奴才是新来的,叫小安子。”小安子回答的毕恭毕敬。
陈文点了点头:“你去看看偏殿有没有动静。”
“是。”
小安子走到偏殿门口,趴在门上听了听,没听到什么动静,就回去复命。
“陛下,偏殿没动静。”
陈文点了点头,让他退下,撑头坐在床上,又没动静?他左右一想,怕是生自己的气了,披上外衣就往偏殿走,他敲了敲门:“乌小羊。”
没动静。
“开门。”
没人理他。
陈文皱眉,推开房门看到房间里除了点着灯,一个人都没有,陈文心里一紧:“来人。”
“陛下。”
“找乌小羊。”陈文小跑着去御花园,“让御林军封锁宫门,寝宫所有人出去找。”他知道乌小羊这样的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要是怄气跑出宫,那他怎么办?
陈文提了一盏灯独自一人在御花园找乌小羊,他看不见她的身影,他才知道自己看不到她的身影会如此心慌,他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她。
“乌小羊”他咬牙,“过分。”
他罚了她却说她过分。
陈文来回地找,心里总觉得这样的桥段在什么时候也有过,他找不到她,就要失去她。
“喂。”
在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陈文脚步一顿,嘴角微扬,陈文回头,他已经在皇宫的南苑,这里应该是皇宫里最荒废的地方,乌小羊站在屋顶上,手里抱着一壶酒,其酒香隔百步都能闻见,是乌小羊刚刚回仙山拿的。
“你打我!”她这次是真醉了,仙山的酒,连神仙都能喝醉。
陈文也会功夫,三两下就跳上了屋顶,扔掉手里的灯,一把抱住乌小羊:“对不起。”
“你不信我。”乌小羊哽咽地说道,“你相信那个乐清婉都不相信我。”
“我没有。”
“你有!”她在陈文怀里哭,“你相信她说我看不起她,你还打我板子。”
陈文喉头微动:“你知道我现在只能依着她。”
“我知道......我不知道,我是一个女人,我要爱我的人保护我,我也会无助会伤心,我也会疼。”她上辈子一直不人不鬼地活着,可是她是人,活生生地人,有七情六欲,有爱恨情仇,她也会沉溺在温暖的港湾之中。
但是很多人都忘了,他们都以为乌小羊生来坚强,却不知道她只是把一些东西压在心里。
陈文心头一疼,他低头看乌小羊,也有些无奈:“你求求我就好啦,你为什么这般要强?”
“陈文,你是男人,我的男人,我今天不说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真的打我,两生整整两生,你没有一次保护过我,没有一次。”她声音越说越低,“我讨厌你。”
陈文虽然有点听不懂她的话,但是听出了她的责怪,他把乌小羊抱地更紧:“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