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云奇倒是迟疑了一下,朱标的陵寝建筑是按照一座太子陵的建制,缺少明楼及方城,主体建筑多用绿色琉璃瓦等,这些都是太子陵的特征。所以这个时候,朱标的陵寝只是叫做懿文太子墓而已。但是朱允文的这句话,就直接把朱标陵寝的地位,从太子陵变为了帝陵。云奇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记下了。
那时候的东陵,没有整套的祭祀设施,也没有一条完整的神道。后世当中,帝王陵寝共用一条主神道的体系,就是来源于孝陵和现在的懿文太子墓。
懿文太子墓就是和孝陵共用了一条主神道,过了御河桥向东,就是懿文太子墓。而向北,就是孝陵的主体建筑。
“皇储千岁,再向前就是懿文……东陵了。”走了一会,云奇就在朱允文的耳边提醒。朱允文眼前的明东陵,就明显和边上作为正牌皇帝陵墓的孝陵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首道门,就是只有三孔,更别说上面覆盖的是翠绿色琉璃瓦。而孝陵正门则是黄色琉璃瓦,五个门洞,三大两小。至于享殿前门和享殿,更是和孝陵里的气派完全挂不上钩。
“皇储千岁,这东陵是懿文太子暴薨之后急修,勉强完工的。并非偷工减料降低级别之作……皇储千岁,要是不周,也请您别迁怒别人。”刚过享殿前门,云奇就从边门一路小跑到朱允文身边。“我知道……”朱允文当然根本就不准备迁怒任何人,“你把工部尚书给我叫来,我有要事相商。”“回皇储千岁,工部尚书自从前年九月自杀之后,尚书之位已经空悬至今……无人任职。”“空悬……”朱允文不禁眉头一皱,“云奇,等回到皇宫之后,你传我的口谕给内阁,让内阁给我暗查这孝陵工程!我觉得此工程必有偷工减料之嫌。”朱允炆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算是一字一字铿锵有力。
“喏。”云奇瞬间明白了朱允文的意思,这陵寝工程算是很大的一个工程了,基本耗银都已百万两计。监修陵寝,说白了就是一个大肥差。
唉,也不知道翻修东陵,需要多少银两……朱允文在心中想道。当然,他也不会愚蠢到刚刚正式即位,就去花银两翻修东陵。有这个银子,还不如去完善下朝廷的军队。好好准备一下靖难之役呢。
朱允文现在的策略就是等着那些叔叔们忍不过,然后先一步动手。到时候自然名正言顺的,把他们一个一个都干掉,还有那个狡猾的四叔朱棣。要说历史上朱允文犯了什么错,那就是太急了,没有做好准备,动手太早,有点让人感觉吃相太难看。
用三十六计之欲擒故纵,必能大获全胜,又可以服众……因为自己可以等,而自己的这些好叔叔们,可是等不下去的。迟早要用一些借口,去篡夺自己的帝位。
当然,那些都还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按照惯例,要给自己这个爹爹一个追封,然后慢慢去改变现状。
直接下狠手很难,怕是煮熟的鸭子,又飞了。要是来个小锅煮豆腐,却也叫人察觉不出来。
“礼部李尚书近前!”云奇在朱允文对他小声说了几句之后,扯开嗓子喊道。“臣在!”李原名是急忙出列,他觉得这次懿文太子墓的祭祀虽然简单,但是还是按照规定的礼仪,该做到的,都做到了。“李尚书,我觉得东陵,似乎缺了些什么……”朱允文看了看四周,确实比孝陵缺了些配享的宫殿。李原名有些诧异问道:“东……东陵……”
“咳咳,李尚书,皇储千岁问你这东陵,似乎缺了什么。李尚书直接答就是,也不要说东边缺什么西边缺什么了。”云奇见李原名要询问东陵是什么,不禁出口打断。
李原名本来被云奇打断,是有些不快,但是听了云奇的话之后,反而对这个平时自己看不起的阉人,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是……皇储千岁恕罪,臣刚才只是想详细的说明。还是云公公明白您的意思,那臣就简单地说给皇储千岁您听。
“东陵只有一座享殿,没有享殿后的方城和明楼。当时工期紧急,加之皇上也没有说明陵寝的制式,臣等也不敢僭越,按照太子陵寝的制式,修建的东陵,宰牲亭,具服殿等等,都没有去建造。”
“好了,我知道了……”朱允文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那朕今日已等大宝,遵循古矩,我是未来的皇上,那我的父亲,也配享天子之礼吧。如果没有异议,那在朕正式登基之后(未免有些狂妄),就给东陵配给天子之礼,让它成为一座真正的皇陵。”李原名急忙行了一礼,说道:“那是自然,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臣近几日也想请教皇储千岁未来登基之后,追封懿文太子一事……”
朱允文看了眼李原名,心里却想:这家伙,直接一句话就把自己本来的疏忽填了个圆圆满满,还体现了自己忠君之心。乃是阿谀奉承、见风使舵、墙头草一类人,不可大用啊……
“云奇,向百官传达我的意思吧!”朱允文倒是事先已经把朱标的帝号和庙号说给了云奇。
“传皇储千岁口谕!”云奇吊起嗓子,声音传遍东陵。
“臣等接旨!”虽然地上有些潮湿,但是文武百官纷纷俯伏接旨。
“今高皇帝奉安,朕身为人子,皇考已故,安于东陵。借高皇帝奉安之机,朕携百官参谒东陵,不禁触景生情。朕之皇考甚为爱朕,朕小时竭心培养。今天虽朕之皇考已西归,孝这一字朕是万万不忘。朕正式登基之后,着,尊朕之皇考懿文太子为孝康皇帝,庙号兴宗。待朕配以东陵天子之礼以后,尊朕之皇考为和天敬道宪懿勤敏淳文度武明仁慈孝康皇帝。钦此!”
“臣等遵旨!”文武百官当然知道,这追封是古往今来的硬道理。就算是五代十国里的那些小国,尚还要追封一大串祖先为皇帝,更别说是我天朝上国了。不过这次,允文连南明弘光元年明安宗朱由崧的活也干了,直接把十七字的皇帝庙号,给了朱标。
朱允文稍微走了一步,找个借口,又说:“今日看朕皇考之陵寝颇为狭小,配享不足,本意翻修这东陵。但是朕稍微一算翻修耗资,大为不菲。虽然天下已定,但是这节俭之风尚为重要。所谓之忠孝礼义信,朕觉得这俭,也是很为关键……
第一次以朕的口吻说话,允文心里也很爽啊。而当下,处理完朱元璋和朱标的陵寝之事后,下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要正式的登基为帝了。
给读者的话:
登基前为父亲追封皇帝,皇储篇结束,下一章改元建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