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巴志回道:“刚刚下了船,已经朝尚武堂来了。”
话音未落,大门前传来了青婴的喊声:“爹!”
武宁抬头望去,武青婴正飞燕一般奔到他的面前,扑进了他的怀中:“爹!”
武宁拍着她的头轻声道:“好孩子,你可算是回来了,这半年来,爹派人四处寻找你的下落……”
武青婴抬起头来,眼角边挂着泪水:“爹,是我不好,不该偷偷地跑出去,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武宁笑着拍了拍她的脸蛋:“你呀,就是太任性!”
他看了看四周,微笑着压低声音道:“好,爹也答应,和南山联姻的事爹以后不再提了。”
青婴笑了:“说话算数!”
武宁点了点头。
恰在此时,汪子洋走了过来道:“青婴,你终于回来了,这半年多来,不要说武宁陛下着急,就是我这心里也担心得不得了。”
青婴转过身来,斜了汪子洋一眼,冷冷地道:“谢谢,我出去跟你又没关系,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一句话,给汪子洋来了个回马枪,他登时脸涨得通红,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武宁看了汪子洋一眼,解围道:“青婴呀,这半年来你都到了什么地方?”
武青婴笑道:“坐着船来回游荡呗。我回头再跟您说。来,我给您介绍一个人。”说着,转身跑向身后的张云天,拉着他来到武宁面前,“爹,这是我新认识的好朋友,他叫水生。水生,这是我爹。”
她这么一介绍,众家头目的眼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张云天身上。
汪子洋一见武青婴对云天如此亲热,一股醋意登时涌上心头。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回到座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张云天木愣愣地看了武宁一眼,也不躬身,也不施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武宁的脸上掠过一丝出不悦之色,但当着女儿又不好发作。他上下打量了云天一番,不冷不热地道:“看样子,你也不像我中山人士,你是哪里人氏,做何营生啊?”
张云天摇了摇头道:“我,我不知道。”
武宁一愣,不知如何再问。
一旁的汪子洋嘲笑道:“连自己是哪里人都不知道,莫不是个傻子!”
众将军一阵哄笑。
武青婴猛地回过头,怒目瞪视着汪子洋。张云天的脸上却毫无表情,就像没听见一样。
青婴不愿与子洋交言,转面对武宁道:“爹,水生是个可怜人,当时他漂浮在中山与北山的河界上,是我恰巧经过才将他捞起。醒来后,以前的事情,他一点儿都记不起了。”
武宁这才明白,缓缓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
武青婴道:“爹,我们在河界上遇到歹人袭击,多亏水生救了我的性命!”
武宁双眉一扬道:“哦,是什么歹人,胆敢袭击我中山王武宁的女儿?”
青婴道:“咳,您就别问了,我这不是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吗?”
武宁重重地哼了一声,目光望向云天,点了点头道:“小伙子,谢谢你。”
云天道:“她是我朋友,这是应该的。不必多礼。”
武宁赞赏地点了点头。
武青婴拉着武宁道:“爹,水生失去了记忆,无家可归,我想让他在咱们首里城住下,您给他封个职位吧!”
武宁一愣:“这……”
武青婴嘴一撅道:“怎么了,爹,这么大个中山国还容不下一个水生?”
武宁沉吟片刻笑道:“好吧,我答应。既然他能在歹人手中救出你,就封他做个带刀侍卫,保护你吧。”
武青婴高兴地道:“谢谢爹。”
云天却只是微微的点点头。
父女俩一番对话,在别人听来没有什么,可汪子洋却再也坐不住了。怎么说他也是南山王汪应祖的儿子,又是青婴未来的丈夫。可青婴对张云天的态度,却令他心头酸溜溜的不是个滋味。他站起身来,走到张云天身旁,阴阳怪气地道:“小子,你交了好运了,还不谢谢我岳父武宁陛下!”说着,手掌狠狠拍向了云天的肩头,这一掌用了暗劲儿,满以为能将云天拍得趴在地上出乖露丑。
没想到云天连看都没看,肩膀微微一斜,子洋这狠狠一掌竞拍了个空,身体登时失去重心,向前连跌两步,好不容易才拿桩站稳。
在场所有人并没有看到他暗下辣手,只是觉得非常奇怪,他为什么会向前空跌两步。
武青婴得了机会,报复似的笑道:“汪叔叔,平地上也站不稳,莫不是瘸子?”
众将军哄笑起来。
汪子洋羞得满脸通红,狠狠地瞪了张云天一眼。
云天双眼望向远方,脸上毫无表情。
武青婴笑着对他道:“你还不谢谢我爹。”
张云天点了点头,对武宁道:“谢谢。”
武宁微笑着点了点头,对武青婴道:“婴儿,你和尚巴志带水生到西院,安排他住下。”
青婴撒娇道:“我想让他住在东院,离我近一点。”
武宁扫了汪子洋一眼,咳嗽一声道:“好吧,就随你。”
武青婴笑道;“谢谢爹。”说着,拉起云天向外走去。
此时,汪子洋已是恼羞成怒,眼见心上人对旁人体贴人微,对自己却是冷嘲热讽,再加上刚刚人前现丑,一股无名火顶上头来,他顾不得众目睽睽,飞起一脚向张云天小腿扫来。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到了,众将军一片惊呼。武宁也大喝一声:“殿下!”
眼看这一脚就要踢到张云天,只见云天左脚一迈,步法虚幻,汪子洋的腿登时踢了个空,身体原地转了一圈。云天右脚轻轻在他腿上一搭,竟将汪子洋的腿夹在了自己的双腿之间,而后就地一拧腰,子洋只觉得下盘一轻,身体竟然腾空向后飞去,云天所用正是全真教的金雁功。
武宁和众将军不由一阵惊叫。
叫声未落,汪子洋的身体重重撞在了自己的座椅上,“咔嚓”一声巨响,座椅登时被砸得粉碎,子洋狠狠地摔在地上。
这几下快得如同电光石火,谁也没有看清是云天出手将汪子洋摔了出去,大家还以为是汪子洋自己耍的把戏。
众将军哄笑起来,议论纷纷:“子洋殿下今儿是怎么了,踢别人自己倒飞出去了。”
“我看他五迷三道的,刚才就莫名其妙地向前栽了两步,现在倒好,当着大伙儿的面儿练起背摔来了!”
“就是,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是不是看到青婴公主,连站都站不住了。”
大家哄笑起来,尚巴志高喊道:“哎,殿下,你玩什么把戏呢?啊,是在练铁布衫吗?”
“练功也分个时候,在青婴公主面前摔得这么惨,是不是在扮苦肉计给未来的岳父大人看呀!”
众人笑得更凶了。
青婴看了看云天,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