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这般模样,与她一同长大的邱迟锦心中感动的同时,也知道她性子倔,一旦下了决心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改变。
这样坚定的情绪,似乎也感染到了他。在柳絮专注而认真的目光之中,他终于点了点头,应下她的话来。
虞盼兮和萧楚陌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相视而笑,心中自然也忍不住替他们高兴。
只不过,眼下虽然看似已经暂时解除了危机,但其实他们都清楚,王钱穆很快便会再回来找麻烦。就算不是他,也会是与王家有关的人。而且在已经见识过萧楚陌实力的情况下,下一次来的人,只会更难对付。
“军队就在城外,我也不放心将调动他们的信物交给别人,看来只能出城一趟了。”
萧楚陌早在故意激怒王钱穆的时候,就已经想好对策了。正好他带来的军队距离城门口很近,此时又还未到关闭城门的时候,出门调动兵力还来得及。
他一边说着,一边便从腰间取下调兵的信物来。那是一块造型奇特的腰牌,虞盼兮之前见过几次的。这腰牌并非就是军中虎符,所调动的也只有萧楚陌亲自训教过的那一部分精兵。
不过即便如此,只单单对付王家和县令手下的那些侍卫打手们,想必也足够了。
“盼兮,你现在便拿着腰牌速速出门去。若是回来的时候城门已经关闭了,军中副将也可以责令他们开门。”
按照萧楚陌的意思,是要让虞盼兮前去将人手带进城来的。眼下那王钱穆随时有可能再带人过来进行报复,若是此事由虞盼兮去办,也正好可以让她不用面对任何的危险。
不得不说,萧楚陌的确是将虞盼兮放到心尖上了,就连一丁点儿的风险也舍不得让她去冒。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然是将自己手中的腰牌递了过去。
然后后者虽然明白他的想法,却并没有接下腰牌,反而推回到他的手中:“还是你去吧,我留在这里。”
“别任性,你……”
萧楚陌刚要开口劝说她,虞盼兮却打断他的话接着道:“我也知道接下来才是计划真正开始实施的时候,所以更不可能出现任何纰漏。我不会骑马,一来一回实在会耽误太多的时间。这件事情,只能你亲自来做。”
她的分析不无道理,让前者将方才准备脱口而出的劝说之词全部咽了下去。
的确,其实不管是来回进出城门,还是调动兵力时的速度,都只有由萧楚陌来做才最为合适。眼下的时间算得上是争分夺秒,若是他动作够快,兴许还能赶在那王钱穆请到帮手过来之前回到这里来。
他的心中十分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因此也没再同虞盼兮过多推辞。再三叮嘱几句之后,这才准备要赶紧出城去了。
两人的对话是特意压低了声音来的,动作也不算很大,自然没被一旁的邱迟锦和柳絮听到。
虞盼兮虽然没有特意瞒着他们,不过也没直接点明自己和萧楚陌身份。只是说他们来的时候也是带了人手的,现在就留在城外。为了防止那王钱穆找人过来报复,萧楚陌现在便出去调动人马了。
他们本来就已经认定自己的恩公家境阔绰,出行带点人手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也就当真信了虞盼兮的话,没有多问什么。毕竟有王钱穆那样的例子摆在前面,想必二位恩公平日里应该也是一副前呼后拥的样子。
这边的计划正在悄然实施,而王家这边,气氛却不怎么好,甚至可以用低沉来形容。
任谁都知道,这王家老爷家中妻妾不少,但却只得了王钱穆这么一个独子。眼下这个平日里他当做珍宝,自己都舍不得打骂的儿子被人打成重伤躺在床上,这让他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其实王钱穆也没受什么别的伤,唯一的伤处无非就是萧楚陌踹在他胸膛上的那一脚罢了。没有伤口,又没有见血,旁人看起来并不严重的伤势,其中的痛楚自然只有自己能够知道。
王家老爷看着下人请来的大夫为王钱穆诊治,他也没法坐得住,一直在屋中不住地踱步。一边走着,一边不住地扭头去看那边诊治的结果。
很快,大夫便已经基本摸清楚王钱穆的伤势了,忍不住在心中感叹:这王家公子平日里在城中作威作福惯了,也不知这次是踢到哪块铁板了,居然得了个这么重的教训!
早已等候多时的王老爷见他摇头,还以为王钱穆的伤势是没办法治好了,顿时慌了神,急忙扑过来问道:“怎么样,我儿的伤还有得治吗?”
而后者听罢,也是同样扭头看着大夫,眼中紧张之意明显得很。他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现在只觉得胸膛之上仿佛压了块大石头一般,剧痛无比,自然没办法自己评估。
那大夫何时见过这王家父子露出这样的神情来,只觉得十分不习惯,于是便赶紧说道:“王老爷放心,令公子的伤还没严重到危及生命的地步。”
“那就好,那就好……”
他这句话,算是让眼前的两人同时稍微放下心来,显然是不如方才那么担心了。然而他却还没有说完,话音顿了顿之后,便又继续说了下去。
“只不过,虽然并没有生命危险,可经在下观察,令公子的胸骨似乎是被人打出了裂缝。这样的情况我之前也碰到过一两次,最后皆是束手无策,只能让病人好好修养。”
大夫之后的这番话,着实是让两人的心又都提了起来。胸骨上被人打出裂缝来,这种事情一听便觉得吓人得很,然而此刻却落在了王钱穆的身上。
难怪后者被萧楚陌踹了那一脚之后,甚至连开口说句话都觉得胸口在剧烈疼痛,最后只得选择闭嘴。
王老爷更是比当事人更加慌了神,听到“好好休养”四个字后,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的消息一般,急忙追问道:“只要好好休养就可以了吗?不用别的方法和什么药来治疗吗?”
他就这么一个独子,绝对不能让他出现任何意外。若是有别的法子,他是一定全都要抓来试一试的。
虽然平日里这对父子俩作恶多端,到底血缘之间的关爱还在。这也算是他们仅剩的一点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