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风似乎还不知道千秋跟天水阁的关系,难怪一向正义凌然的他,竟会按兵不动在此处静观其变,或是觉得纵然区区大祭司成了新帝,可是手里却有小皇帝的退位诏书,他不愿发兵引起政变吧,但显然不能让沈冰风继续被蒙在鼓里,否则纵然萧楚陌手里握有兵符,恐怕碍于世人目光的沈冰风,也定然会犹豫不决。
于是萧楚陌便将千秋的真实身份,以及得到帝位的方式,全部都告诉了沈冰风,见他的目光从最开始的惊讶,逐渐变成了气愤和怒气,萧楚陌喃喃道:“我不愿再让百姓们流离失所,更不愿让将士们慢慢被阴险的千秋同化,思来想去,如今能帮上我的,怕也是只有手握兵权的沈将军了。”
此时的沈冰风脸色看起来十分的愤然,因听说了千秋谋朝篡位的真实来龙去脉,以及他是祸国殃民的天水阁阁主一事,沈冰风眉头紧皱,更是要在萧楚陌面前长跪不起了,他惭愧的叹息道:“只怪我太过迂腐,没能早些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若早些知道,我定然不会对那逆贼称帝一事坐视不理的!”
毕竟像千秋那种阴险残暴之人,哪有资格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呢?有他在,上到朝廷,下到黎民百姓,肯定都无法过上安宁稳定的生活,而会逐渐沦为他暴戾统治的牺牲品吧?
见沈冰风不断的自责,萧楚陌于心不忍,喃喃:“倘若冰风你都惭愧,那我岂不是更对天下的百姓们无地自容了吗?天水阁谋朝篡位的时候,我同夫人虞盼兮正被千秋囚禁在地牢中,自顾不暇,亦是逃离出来之后,才听说国家易主之事。”
“王爷,我们定然不能再让那种卑鄙小人霸占皇位了。”沈冰风信誓旦旦,既然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就不能再祥装不知,悠闲懒散的生活了,而是要跟萧楚陌联合起来,尽快铲除千秋,还给天下一个安宁才对。
但是,纵然萧楚陌也很想尽快除掉千秋,不过眼看着如今整个国家都在他的统治下,并且天水阁的人还遍布在城中,他皱眉回道:“如果我们此时发兵,那么恐怕天水阁的人更会趁机屠杀无辜的百姓们,导致血流成河,所以我们还需要冷静些,等待良机再攻进城中才是啊。”
随后萧楚陌将沈冰风从地上扶起来,谨慎起见,两人连续几日不眠不休,最终决定先藏匿在郊外,按兵不动,趁千秋大意之时,再一举攻进城中,将千秋碎尸万段!
“吁!”伴随着野马疲惫的嘶吼声,经过一天一夜的赶路,虞盼兮和凌风,程圆怜三人终于如愿以偿,来到烟雨楼所在的小城之中。
此时的三人早就精疲力尽,尤其是身体本就柔弱的程圆怜,尽管她咬牙撑到了现在,可是如今脸色苍白,显然是累坏的原因,凌风将她扶下马,三人找了一间距离烟雨楼较近的客栈,准备休息一夜,明日便是正式拍卖宝物的日子了。
可是显然了解“近水楼台先得月”这番道理之人,并非只有虞盼兮一人,烟雨楼的名声响彻整个江湖,由于那里每次拍卖的宝贝,都是世间罕见,许多人千金都难买一面之缘的稀罕物,因此每年拍卖的季节,都会有不少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他们或是结伴同行,亦或是单枪匹马,都赶来赴这场宴席,并一个个蓄势待发的模样。
虞盼兮他们所暂住的这座客栈之中,便有不少来自黑道白道出彩的人物们,自虞盼兮三人踏进客栈的那一刻开始,身上便汇聚了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不禁让他们感觉全身都不舒服。
不过好在虞盼兮是女儿身,这些人们并不认为女子会对他们的竞拍造成影响,于是便将注意力收回,继续看似平静安乐的饮酒作乐,实则却是一个个暗藏杀机,各有各的小算盘。
“王妃,程小姐,你们先进房休息,凌风在附近打探一下,看都有什么人这次来的目的跟咱们一样,也都是为了锁魂草?”凌风在虞盼兮耳边瞧瞧表示。
这种事由凌风去做,再适合不过,一来他是男子,跟其他的男宾客们比较容易沟通,二来,凌风江湖经验不少,无须担心他保护不好自个,虞盼兮点点头,便跟程圆怜先行上楼去了。
程圆怜刚进屋便躺在软榻上睡着了,看的出来,像她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鲜少吃这种苦头,可为了能够救活阿夜,也只能暂时委屈她了。
虞盼兮静静的凝视着手中的盘缠,此次前来烟雨楼,为保可以一举夺下锁魂草,萧楚陌便让她将所有的家产都带上了,换句话说,待换来锁魂草以后,萧楚陌和虞盼兮将彻底身无分文,但纵然如此,也还是阿夜的性命最为重要,其余的事,虞盼兮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就在这时,凌风推门进来,环顾四周,见没有鬼鬼祟祟的人跟踪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关起来,并坐到虞盼兮对面,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程圆怜,似是想说什么,却又终是没能说出口一般。
见状,虞盼兮率先开口,解除凌风心中的顾虑,道:“不碍事,我替程小姐诊脉过了,她只是得了风寒,稍作休息以后就并无大碍了,凌风,你出去打探的如何了?”
得知程圆怜只是得了风寒,身体并无大碍后,凌风这才放心下来,表情恢复先前的严肃,面对虞盼兮的追问,他回应道:“刚才凌风出去,跟那些只是前来凑热闹,并非有金银财宝拍卖宝贝的江湖中人打听过了,此次有意买下锁魂草的,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两个较为需要关注的人,其一,便是邻国富甲一方的薛平。”
提到薛平,纵然是邻国的富人,不过虞盼兮也有所耳闻,据说他家缠万贯,十分擅长做生意,迄今为止,邻国近有十分之一的土地,都是他祖下的产业,每年紧靠收租,都能够轻而易举的富甲一方,只是听说这个薛平年轻有为,此时大约三十来岁,虞盼兮不禁皱眉:“既然他身体并无大病,那拍卖得到这锁魂草,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