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婚一事,是阿夜单方面通知,可不知为何爹却应下了,之后爹和哥哥更是悄悄瞒着我,将阿夜送出灵村,我也是连续多日未见他,寻她又未果,才哄骗哥哥告诉我实情的。”话到此处,泪水又再度滑落玄离脸颊。
虞盼兮安慰着她,却又觉她刚才的回应,对于她弄清楚整件事情来龙去脉并帮不上忙,阿夜究竟为何会忽然翻脸悔婚?依照玄离的解释,在阿夜醒后的那段时间,两人的感情如胶似漆,并未出现半点裂痕,因此她才会对阿夜态度忽变一事,根本无法理解吧?
“玄离,我且问你,阿夜同我重新缔结契约一事,事先可曾跟你商量过?”虞盼兮追问。
玄离摇头,诚实的回应道:“我只知姐姐为唤醒阿夜,在冰封法阵之时只身犯险,寒疾侵体,原先却并不知姐姐性命堪忧,而且玄离灵力低微,根本不知道契约竟能缔结两次,且还能因此救下姐姐。”
从玄离的面部表情中,就不难看出她对整件事的不知情,看来之前阿夜说早已经过玄离同意,其实根本是在说谎,可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宁愿违背心意,辜负玄离并悔婚,原因有究竟是什么呢?
见玄离伤心欲绝,虞盼兮只能先好言相劝,安抚她的情绪,待她心情缓和许多后,再离开客房,打算跟萧楚陌汇合,听听他又从阿夜口中得知了些什么?
待她来到书房时,果真见萧楚陌就在这里,只是阿夜却不见了踪影,他手中正握有一本兵书,虞盼兮之前也看过,里面的内容复杂难懂,若不是经常带兵打仗之人,恐怕看过以后会令心智极其混乱,可萧楚陌行事作风素来跟普通人不同,他从不按套路,这本在别人看来难弄懂的书籍,却是能够让他心态平和的“秘密武器”。
“你有心事?”每当萧楚陌拿起这本书的时候,虞盼兮便知晓此刻他的心中,定然存在不小的烦心事,他需要靠着书中的知识,慢慢将其化解。
大概太专心致志看书,又或是内心在思索那件烦心事的缘故,萧楚陌连虞盼兮进入房间都未曾发觉,直到听见她的声音,他才抬起头来,并随手将兵书放在桌上,淡淡一笑,道:“虽说算不上心事,可也让我有些混乱,不知怎么做才好?”
“可是跟阿夜和玄离有关系吗?”毕竟萧楚陌的任务,是跟阿夜谈心,如今谈完的他心神凝重,除了阿夜,虞盼兮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原因了。
萧楚陌起身,拉着虞盼兮坐在桌前,并未言语,只是若有所思的当着她的面,分别倒了两杯茶水,指着其中的一杯,说:“倘若这杯水算作阿夜,另外一杯是玄离,那你且看我继续演示。”
说着,萧楚陌将阿夜的那杯水洒掉一大半,并将几乎空掉的茶杯重新放在虞盼兮面前,继续说:“而这,就是现如今阿夜的状态。”
“你的意思我不懂。”虞盼兮皱眉,望着态度深奥的萧楚陌,她感到疑惑不解,为何之前满杯的水,要被倒掉一大半,才能算是现在的阿夜呢?若这有所暗示的话,被倒掉的那部分水,又代表着什么呢?
其实对于虞盼兮的不理解,萧楚陌一点都不感到惊讶,毕竟刚才也是阿夜再三的解释,他才能最终明白。
随后他脸上的笑容转变成无奈的叹息,凝视着虞盼兮疑惑的眼眸,表示:
“阿夜的悔婚其实也是迫不得已,他恐怕再也回不去灵村,而是会一直作为你的守护者,存在于这片哪里都不属于他的天地间,而玄离不同,她既是玄伯父的女儿,又是未来族长玄月的亲妹妹,她只属于那片土地,也还有灵村内的灵力,才能滋养她的身体和修为,所以阿夜才想送她回去,只是除了他以外,并无人知晓这些苦衷罢了。”
“你说阿夜再也回不去灵村了?这又是什么意思?”虞盼兮愣住了,她敏锐的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难不成这跟阿夜决定重新跟他缔结契约的事有关联吗?
“阿夜人呢?”虞盼兮眉头紧锁着追问,究竟是不是跟缔结契约有关系?她必须要亲自找阿夜问个清楚才行。
不过却被萧楚陌阻止了,他拉着她的手腕,摇摇头,提醒说:“阿夜本部想将这个秘密说出来,是看咱们对他的误会太深,万不得已才告诉我的,他去了别处,让他先安静一下吧,你也是,我觉得你们两个如今的心情,并不合适聊天。”
被萧楚陌再三劝说,虞盼兮努力让情绪平复,纵然她一早便有所感应,阿夜退婚玄离一事,恐怕与她有关,却未曾想疑虑竟然成真,她实在不知应该如何跟玄离交代才好?
“重新缔结契约,已让阿夜坏了灵村规矩,本应被推进古树下的冰封阵法中,将全身的灵力被阵法吸走后,再活活冻死,可族长念在你帮助灵村找回伏羲琴的份上,特意对阿夜从轻处置,只将他赶出去,永生不得再踏进灵村半步,因怕这件事玄离得知后伤心欲绝,这才隐瞒至今。”
萧楚陌最终将全部的事实真相都告诉虞盼兮,尽管知道她会惭愧一阵子,可他相信,再多艰难的挫折都安然度过了,如今这点事,她定然不会想不开。
“终究是我欠了阿夜太多。”脸颊泛起一抹苦涩的微笑,虞盼兮如今心中难过极了,早知如此,她便不该相信阿夜的话,误打误撞的重新缔结契约,让他此生再无退路。
可他同玄离的感情纯粹无杂质,这一点虞盼兮看在眼里,如今面对往昔恋人的泪水和祈求,阿夜却只能当个陌路人,冷漠以对,私底下独自感伤,这点让虞盼兮无法作为旁观者一般,静观其变。
她忽而起身,萧楚陌以为她要外出寻找阿夜,下意识阻拦道:“你不是答应我要先冷静下来吗?”
“你放心,我不找阿夜,我是去玄离那里。”虞盼兮看出萧楚陌眼神中的担忧,勉为其难的露出笑容,继续说:
“思来想去,我总感觉不管阿夜的苦中有多少?既然当事人是两个,那么玄离便有充足的资格,得知事情真相,到底是要死心返回灵村?亦或是做什么其他决定?选择权应该在玄离身上,而并非是我们,所以我打算去问问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