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警员下井之后,却有意外的收获,井内还有注射器和装在袋内的几枚冰糖。鲁恩戴上手套,拿起冰糖闻闻,对铁索说:“果然是这东西。”
“砒霜,溶到水内以后又被注射到了梨子内,好精致的犯罪。”
“那么是谁要毒死倪方生和他的侍妾呢?”
“不过是他身边那些人,去查张清祥和客人们的资料警员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这是什么?”铁索在一株花木后面发现一堆撕碎的纸屑。
鲁恩拿起一片纸屑看了看,然后把所有的纸屑聚拢在一起,小心地用手帕包起来,对铁索说:“我们今天有事情做了。”
余下的时间铁索和鲁恩一起,把那碎纸屑一点一点对在一起,渐渐对出一张完整的稿纸,上面写着一首诗。
铁索看了诗笑道:“事情清楚了,我们行动吧。”
“不,不,铁索,不要鲁莽,谨慎行事是对的,我们并没有查清许信芳的死因。”
“那……”
“这只是事情的一部分,不是事情的全部,我还要出去走一趟。”
“是为案子的事情吗?派两个警员和你一起去。”
“也好,明天,最迟后天,我就回来了。”
6月18号晚来倪府赴宴的客人们被困在倪府三天了,这三天的监禁让他们度日如年,他们各人都往自己家里捎了信,要家人放心,他们人还好好的。他们不准出府,外面的人只有经过极严格的审查才能进到府内,于是各家便给他们捎了东西来,有吃的,有穿的,有洗漱用品,乔飞和阮柏林两位文人,家里还给他们捎了几本书过来,他们仿佛忘了,倪方生本人便是个文化人,他的藏书室里,有许多藏书,足够他们看一阵子了。不但是藏书室,倪家还有弹子房、棋牌室、琴室、放映厅,足够客人们娱乐。三天过后,客人们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思,在倪家过起了安乐小日子,反正这里吃住和大酒店差不多,只是不让他们出门而已。
22号鲁恩和两个警员回到倪府,出入倪府时他们遇到了不少阻挠,记者们知道鲁恩是侦探,非要从他那里得到消息不可,尽管鲁恩说了几百个“无可奉告”,记者们还是蝗虫一样层层围着他,以至于他用了不少时间,才摆脱他们的追袭。若不是记者们阻挠,可能他早就返回来了。
鲁恩回来以后,客人中代表江书怀和乔飞来找他,请他在办案期间,让客人们各回各家去,就这么的被困在倪府,什么时间是个头?倪府虽好,毕竟不是各人的家,他们出府后一定听从警察局安排,在案子查清之前,不离开上海,并且警察局随传随到。江书怀说别人还尤可,他是政府官员,他被困在这儿,已经影响到了他的政声,到连任的时候,他的对手一定会拿这事作文章,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若清清白白,这样的事怎么会牵连到他?真是活天冤枉,他比窦娥都冤。
鲁恩劝阻他道:“案子没有查清之前,你离开倪府,一样的受人怀疑,不如就在这里多待一天,等案子查清楚了再出去,那时候清清白白,对手也没法子说你。”
鲁恩说得江书怀哑口无言,他怀疑地问鲁恩:“再有一天案子就查清楚了?”
鲁恩笑道:“这个当然了。”
事实上没用一天时间,到下午时鲁恩便召集倪府的人和客人们到大厅内,客人们按18日晚的座次坐下,各自心内忐忐,不知道鲁恩要和大家说些什么?
鲁恩道:“我此次来到倪府,是受许信芳小姐所邀,来查许小姐在倪府受到伤害的缘故,许小姐所言,她在倪府遇到许多迷惑不解的事情,第一次是倪先生最喜欢的花瓶,无端跑到了她房间里,后来又从她房间跑到了后院放杂物的房子里;第二次是有人乘她不在,在她书房里翻找什么,并且把她书桌上的稿撕走了,许小姐说别的她可能记错,稿纸的事她决不会记错;第三次是有人试图把她推到后院那个废弃的井内,我听她所言,劝她小心为妙,倪府宠大,人口众多,想要从这许多人中找出是谁要谋害她,困难重重,于是许小姐邀我参加18日的晚宴,顺便查看,但就在那个晚上,许小姐先服用了黄药子这种有毒性的毒药,后来又重了箭毒木的毒,死于非命,更证实了倪府有人想要害死她的说法。”
“但我来到倪府后查看许小姐的房间和她说的后院废井及放杂物的房间,发现她说的花瓶的故事匪夷所思,第一、花瓶若是到了她房间里,就算是不显现的地方,她没注意到,也有人会注意到,这个人就是吴白维,吴白维和许小姐关系密切,两人经常在一起切磋诗歌,吴白维经常到许小姐的书房里来,那天在许小姐的书房,一本书落到了地上,吴白维拾起来看了看说:“这本书怎么会掉在这里?”他很自然地把书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他对许小姐书房的熟稔程度,甚至超过了服侍许小姐的周妈,周妈说看见花瓶出现在书房里,可能确有此事,不过也有可能是和许小姐串通好了,以保证许小姐所说是实,后来花瓶在放杂物的房间里被找到,也是周妈,周妈确曾是这个案子的嫌疑,关于这点,她已经承认了,是许小姐收买她做和说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