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你别闹了,师父需要你,回去吧!”监狱的会面室里,曲中行的弟子阿明,向坐在他对面的曲天格劝道。
曲天格只是直直盯着他,不说一语,阿明被看得心里发毛,只好低下头来。
“你,打小就跟着我们一起,如今也有二十多年了吧?”沉默良久,曲天格才对他说道。
“二十一年了,师伯,当初要不是师伯您和师父,我早已饿死在阿布隆府的边界上了。”阿明低头应道。
“那么我问你,这么多年来,你,做了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吗?”曲天格加重语气继续问道。
阿明闻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头垂得更低了,看得出内心挣扎不已,不过在考虑了许久后,他突然又抬起头来,语气稍显激动道:“师伯,我做的都是为了公司啊!”
“唔?”曲天格闻言厉目盯住他,似乎要将他看透一般。
阿明这次没有退缩,也耿着脸,回视过去。
“哈哈哈哈,可笑啊。可笑!”对峙了良久,曲天格发现自己的目光穿不透阿明的眼神,只能凄然仰天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他突然就虎下脸喝道:“你,给我滚!”
阿明看到自己此行仍旧没有结果,无奈站起对曲天格一个躬身,然后离开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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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之后,小天格就病了,感冒引起的发烧,体温很高,曲平和妻子都吓坏了。经过一系列救治,小天格的病情才有所好转,加上在床上静养了大半个月,眼看渐渐好起来。天格的身体没有留下什么严重的后果,但是身体虚弱是在所难免了,又迷迷糊糊地在家里修养了一段时日,天格才恢复了平常的行动。
当他再次接触外界,得知的第一个惊人的消息就是洪韦生大师的过世。长期劳作致使的心力衰竭,还有出院后莫名其妙的突发并发症,让大师的身体不堪重负,最终撒手人寰。村子里哀声连天,经月不绝,众人不仅仅为了心中的敬慕所失,更为的是公司前景自己饭碗担忧,将所有的话语和目光都集中在了集团的继承者奇仲身上。奇仲的能力虽然有目共睹,毕竟本事仍旧欠缺,年纪仍未达到成熟稳定的境界,公司里董事和股东都隐隐不安起来。
可惜言论是用来打破的,奇仲带领师弟们短期内就团结起人心,迅速接管了公司的领导和决策层,重用年轻人才,锐意开拓了海外市场,使得业绩更上层楼,大有蒸蒸向上的势头,这样的结果稳定了员工们的情绪,也使高层们无话可说,纷纷默认了他的能力,也为洪韦生翻开新篇章打下了基础。
再回过头看,小天格可不懂外界的纷纷攘攘,形势的变幻莫测,但是自从病好了后,天格一改昔日贪玩爱动的性子,转瞬间突然变得安静和沉默起来,每天不再背着弟弟到处乱逛了,闲暇时就坐在门槛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不是脑子烧坏,傻掉了?”姜仁看在眼里很担心。
意识将脑袋靠近小天格的面庞,仔细端详了好久,才说道:“他在看!”
“看什么?”姜仁好奇道。
“不知道。”意识也猜不透,“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迷惑。”
姜仁顺着小天格的目光看过去,那里只有院子外的树木和篱笆,偶尔有过往的村民,一切那么平常和未曾改变,看不出新奇也琢磨不出新意。
姜仁退到一旁,无言以对,来了大半年了,很多时候面对的事情或是平常至极,或是荒诞不羁,他看不透也想不通,沉默旁观也就成为最常做的事情。
小天格浑然不觉自己的改变,一直处在了一种神不守舍的状态,如今的他似乎看什么都是新鲜,对所有一切都很好奇,他如同干涸的海绵,不断要重新认识眼前的一切,所以每日不再背着弟弟到处游荡,而是漫步周围,看山看水看人看植物,相比更多的是驻足人们聚集的地方,饥渴地观察身边人们的表情,动作和言语,有时候更会是被旁人的一举一动吸引到迷醉的地步。然而没有人在意这个毛头小孩的这种行为,至于小天格的父母,一个看护好了孩子又回去忙于工作,另一个却神神鬼鬼的总不呆家,反而经常黏在他背上的弟弟,好像,似乎,仿佛会理解他的改变,因为在天格那么做的过程里,平时往往不耐烦时常哭闹的弟弟却不再任性,很长一段时间都与天格一道,沉醉在自己酝酿的气氛之中。两个幼小的兄弟不清楚这样变化的根源何在,思想正渐渐被一种莫名的东西引导向了让人不能理解的方向,随之而来也改变了他们的性格和想法。于是,变化逐渐明显起来,天格总会感受到一些东西,也似乎可以看到很多人们看不到的真相,有几次,他处于了发生的事情的关键点内,甚至是隐隐的预见到了事情即将发展的方向。最明显的一次就是某日在姜仁的注目下,天格正观看村子里人在村口大树下聚赌时,弟弟突然在天格的背上指着一个屡输不止的男人呀呀直叫唤,在旁人奇怪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时,天格却没有制止他,好像对弟弟的举止心知肚明般,接着默默走开了。令人惊诧的是,被弟弟指着叫唤的那个村民,当天晚上居然因为输钱,回家被老婆责骂后,残忍地挖掉了自己媳妇的双眼。发生如此残忍之事,之后人们都没有回想到天格弟弟的举止,这件事到底是偶然还是被早已预见的,没有人能得出结论,姜仁和意识看在眼中心内也是隐隐有着很是奇妙又说不出的感觉。
“元芳,你怎么看?”姜仁被弄糊涂了,只好问向意识。
“变化太大了,好像这两兄弟突然就得到了特异功能一般,可是我们跟了他们都一年了,也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在他们身上发生啊。”意识托脸冥思了好久,突然明悟,“难道是洪韦生的吊坠有问题?”
姜仁闻言,细想下也只能点点头:“很有可能!你看得出来,那是个什么玩意吗?”
“没见过,不过,我认为也许是种可以放大生物细胞,加速生理代谢的东西,特别是脑子。”意识猜测道。
“为什么是脑子?”
“我觉得天格这小家伙病好后沉默不语,这些时间应该是被那玩意改造了生理或者思维。你注意到没有,很多时候他们两都在思考,说明他们似乎在很短的时间内,明悟了以前所不理解的很多事情,而且理解的信息量应该挺大的,他们在脑海里消化这些东西。”
“我靠,如果真的是这样,会不会,他两以后变成超人啊?”姜仁吃惊想到。
“应该不会吧,要不洪韦生早就变了。”
“那老头还不算超人啊?集合了道,佛,巫术和药理那么多的理论自成一家,简直是前无古人啊。可惜死得急,没留下点传记心得什么的。”姜仁扼腕叹息。
“谁说的,他教的这几个弟子不就是留给世人的一大瑰宝了!死的文字还不如活着的人传下去来的实在,中国留下来了那么多好东西,到现在都被人理解得曲扭了,糟蹋啊!”
“有道理,我真奇怪,洪韦生为什么要把这么个东西送给天格呢?按理来说应该留给他的学生和继承者才对。”姜仁想不通。
“这个人神神鬼鬼的,谁也猜不透他脑子里想的什么。”意识摇摇头,“不过我相信,他那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我们还是静观后事吧!”
冬去春来,天气回暖了,暖风带来了万物的复苏,也让人们压抑了一季的心情又开始得以舒展了,兴致勃勃的孩子恢复了活力趁着空闲在春风里满地乱跑,年轻男女们则开始了新的一轮激动人心的谈情说爱。我们的小天格经历了寒冬一季后,眼看身子又见长了,他的弟弟也开始可以放下肩头,摇摇晃晃地下地学步了,而作为父亲的曲平事业则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既成就了自己,也为公司做出了巨大贡献,如今整日那是喜上眉梢,剩下的天格的母亲,却不知道忙什么,极少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曲天格卸下了肩上的包袱,屋里屋外的家务事做得越显游刃有余,所以获得更多的空闲,去继续着他自以为的探索和思考来。
这日天格与弟弟午休醒来,发现居然睡到夕阳西下,屋外暮色沉沉,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他凝神沉思了良久,苍白的小脸上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目光似要穿透重重迷雾一般,最后突然心有所感,内心里很想见到自己的母亲。仿佛直觉使然,又或者受到某种指引,小天格绕过院子后的篱笆,静静穿过屋后的宁静幽深的小树林,结果在树影下一人高的灌木丛里,居然看到了一对在草丛中拥滚挣扎chiluo身体的男女。那对人儿此时正四爪紧抱,双腿交联,身体仿佛死死粘联为了一起,彼此在剧烈的抖动下,浑身痉挛,大口呼吸,于难以忍受的痛苦里快乐地低吟,进行着世界上最原始的行为。
天格隔着草丛,很是奇怪地远远看着他们,不明白那两人为何如此,还有人喜欢光天化日不穿衣服的,虽然好奇,不明所以,但是眼看着那两人似乎很忙,只好屏住呼吸静声呆立原地,内心隐隐地是那么渴望地想要看清他们的脸。
“啊。。啊。。。”最后在愈加沉重的呼吸中,一阵压抑的男声响起,两人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事情终于完结,待得两人松开彼此,将苍白满足的脸呈现出来后,天格才惊惧地发现,被紧紧强压在地身无寸缕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而那男人并非父亲曲平,而是给他印象极深的大师首徒,奇仲!
“我草,奸夫*啊!”姜仁怒目狠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