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明熙拧了下眉头,伸手要拿开刑天泽的手,刑天泽索性又将她抱起,“那就多适应一下。”
刑天泽一路抱着陶明熙走回屋里,陶明熙偷偷抬眼看着他襟口的花纹,又往上看到他小麦色的脖子,上面突起的喉结……
她慢慢往上看,刚看到下巴就听见刑天泽悠悠问她:“王妃在看什么?”
“没什么。”
刑天泽将她放下,接着才对珠儿说道:“以后这种事不要惊动王妃。”
“奴婢遵命。”
“王妃可有受到惊吓,要请大夫来吗?”
“妾身没事,多谢王爷。”
“没事就好,本王去调查此事,你好好休息。”
刑天泽说罢便转身离开,陶明熙忍不住跟上,“王爷,我,妾身能不能一起去?”
刑天泽回头对上她双眼,淡淡道:“可以。”
陶明熙挤了一个微笑,随即跟着他一起走。
“王爷,这女子是活活冻死的,死前还曾挨饿多时,其余并无异常。”
刑天泽听了仵作所说的死者死因,眸光一暗,却转头问珠儿:“她如何会被关在柴房?”
小云是被陶明熙罚的,珠儿有些为难,但又不得不说:“回王爷的话,小云是,是被娘娘罚了闭门思过,可是这几天奴婢们都有给她送饭食,屋子里也有棉被可以御寒,她根本不可能……”
真是荒唐,主仆两人要撒谎也不该这么不用脑子吧?呵,陶明熙,刑天泽不禁蹙眉,险些以为陶明熙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呢。
“这么说是仵作验错了?”
珠儿不知道该怎么说,仵作闻言连忙跪拜,“王爷,小的当了十几年仵作,绝不会看错,倘若王爷不信可以找其他仵作来验证。”
刑天泽转头望着陶明熙,陶明熙无奈地耸肩,“人是我让关的没错,可我让人给她送饭了,这也太离谱了。我要亲自看看她的尸体!”
“莫非王妃还懂得验尸?”刑天泽的语气有些嘲讽意味。明明丫环就是因陶明熙而死,她又这般惺惺作态干什么?
“不懂就不能看了?”
“人已经死了,看也无用。”
刑天泽起身,淡漠无比地道:“让她家人来领尸体,就说是不幸落水,该给的丧葬费和抚恤金都给了就是。”
他说罢便拂袖而去,陶明熙顿时惊了,小云的死也太蹊跷了,他不打算好好查清楚,就这么算了?
“事关人命,王爷就这么草草了事,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刑天泽还是头一回听人这么跟他说话,更稀奇的是竟然是一个王妃为了丫环而说,他停步回头看见陶明熙眸子里的正义凛然,不由得有些好奇,“既然王妃很看重这个丫环,为何当初还要罚她闭门思过?”
“她受人指使来欺骗主子,我是要让她长长记性,免得再被人利用,哪知道她会就这么死了。”
陶明熙想起先前那个鲜活的人,又想想今早那具尸体,只觉得心情沉重有些喘不过气,她明明让人照看着小云的,怎么才三天就把她给饿死了,这简直匪夷所思!
刑天泽看见陶明熙眼中的愧疚之色,心里更加疑惑起来,陶明熙她要是真想杀一个丫环,何必还要先把她关在柴房,再演戏这么麻烦?可若是别人,又何必冒着风险在王府杀一个微不足道的丫环?
不过,若她与那些蠢女人一样,或者有意兵行险着,这也是说得通的。
“侍卫已经仔细搜查附近,没有发现可疑痕迹,说明她就是在柴房挨饿受冻而死,王妃当初既然决定要她的命,到如今又何必假装仁慈?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次本王看在甫阳国君的面上就不予追究王妃之过,王妃的演戏到此为止吧。”
刑天泽说罢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陶明熙站在原地理解过来他的话中之意,当时气得咬牙追上去,“你怀疑是我故意杀了她?”
刑天泽不理睬她,她索性跑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说清楚,你有什么证据怀疑我!”
“怀疑?什么时候甫阳国的公主杀我五王府一个丫环竟要演如此冗长的一出戏么?”
他以为她对付妾室的手段只是单纯的戏弄,没想到只是有度的狠毒,这女人先前的娴静原来只是为了掩饰她的愚蠢,好个甫阳国君,就送了这么个货色来刑昭国和亲?简直是欺人太甚。
陶明熙被刑天泽轻蔑的眼神一扫,自尊简直碎得连渣都不剩,敢情刑天泽以为她就是这么无脑,为了杀一个丫环而跟他演戏?
“你少看不起人,我陶明熙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毒妇,没必要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要杀一个丫环,你没有证据就不能诬蔑我,否则我告你诽谤!”
刑天泽看她那理直气壮的样倒是不像装的,但人人都会演戏,难保陶明熙也是在演戏。懒得搭理,他绕道而行。
“你不准走,还我清白!”
陶明熙再次拦住他。
“还你清白?”
陶明熙一脸黑线,怎么说得好像被那个啥了似的,不管了,总之她不会白白背了这个黑锅!
“小云不是我害死的,从始至终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杀她!”
“真相如何,只有你自己清楚。”
刑天泽淡淡说了一句,再次绕道。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
刑天泽不想跟她纠缠,绕道几次未果,冷冷盯着陶明熙说道:“你是不是清白,只有你自己知道,也只有你自己能证明。原本一个丫环的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王妃偏偏要纠结于此事,那么本王就给你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只要你能找到真正的凶手,和她致死的原因,那本王就信你是清白的。”
“好!我查就查!”陶明熙一口气答应下来,“但是我要调动王府人手,不然我一个人怎么查?”
“给你令牌。”
刑天泽将一块冰凉凉的令牌扔给陶明熙,转身大步走开。
“你等着,我会让你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