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祭天土台之上。
膜,要将天下武林人士放血,灌满血祭无底洞。
谁知这时候陈攻忽然道一声:“够了。”
这一下,泰山祭天土台上下所有人都看着他。
就连那些哀嚎、咒骂的武林人士,也不自禁地看着陈攻。
本已经注定赴死的道路上,每一次喝断都让他们如溺死前得到一口呼吸。
杜羚愕然看向陈攻。
对于陈攻这个“传法真师”,杜羚自然是十分尊敬的。
她立刻问陈攻道:“不知是否是我们的仪式有错?”
而陈攻面色带有轻轻的不屑道:“错得离谱。你知道一个人放干鲜血,能放出多少么?”
这一句话,又将众人的心吊了起来。
武林人士们只觉得最后一口气又泄了。
陈攻并不是来救他们的。
甚至于这家伙还在讨论要放干他们的鲜血。
这让武林人士们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懊丧。
而武当三子们仍旧用眼神紧紧盯着陈攻。
他们始终相信:师叔祖一定是有办法扭转目前死局的。
唯独陈攻心中知道——他不像是武当派想的那样是个圣人。
但也已经无意让这膜顶教继续下去了。
陈攻本来不阻止膜顶教的所作所为,是因为他想从旁观察膜顶教。
若是能从膜顶教这里了解到沟通上天的方法,那是最好。
甚至膜顶教这次能够成功,他直接截胡,抢过膜顶教叩问上苍也不是不行。
但是如今见到膜顶教的所作所为。
陈攻便知道这些人看着计谋环环相扣。
实则都是仓促应付。
他们的举动中仍旧有天大的纰漏,却是始终没有发现。
显见的,这群人并没有做好十足把握,便仓促开展了行动。
甚至,陈攻推断的出膜顶教的这些沟通仪式,也是错得离谱。
若是跟着他们的方法去办。
陈攻非但无法叩问上天,还平白多了千余条杀孽。
这时杜羚用紧张的眼神看向陈攻,似乎是很想听到“传法真师”的解惑。
而陈攻却是冷笑一声道:“先前土台被破开的时候,我已眼观这血祭无底洞深不见底。”
说罢他又指着地上的武林人士道:“一个人的血液放干,多着也不过四五斗。
就算将这些人的血液全都放干,也不能填满血祭无底洞。”
你们的仪式,一开始就思虑不周,错漏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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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今天杀光这些武林人士,也不过是一场毫无用处的闹剧。
陈攻不愿意为了这场闹剧,平白见到千余条生灵涂炭。
而杜羚听了陈攻的话,面上满是震惊。
当她初听到上头传令,让杜羚主持泰山这场大局。
她直觉得这局面环环相扣,妙到巅毫。
但是杜羚确实没有想过这个最初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光是千余武林人士的血,根本就灌不满血祭无底洞。
以早先杜羚见过的无底洞,重新估算的话,这千人鲜血或许连一半都灌不满。
他们这法子根本就是错的么!
杜羚的瞳孔中传出震惊之色。
但她立刻道:“传法真师所言极是。
是杜羚思虑不周!”
接着她又昂头高声道:“将这些武林人士放血之后,所有六代弟子也将自己的鲜血奉献出来!”
杜羚的神色狂热决绝。
她喊出的这一番话,不光是武林人士们听的震惊。
膜顶教徒们也是面露惊愕之色。
这土坡上除了挤满了千余武林人士外。
还有数量差不多的膜顶教徒。
其中以六代弟子最多。
如今杜羚说是要他们奉献鲜血。
实则是要六代弟子也如武林人一样,成为血祭的牺牲!
许多人心中都是震动。
猜测杜羚这一句话,估计是要引起土坡上大变!
要知武林人士们是被蒙汗药迷得动弹不得。
但是数量庞大的六代弟子,却都是能打能跑的。
谁会愿意自己也被放干鲜血成为牺牲?
若是杜羚真的发出如此愚蠢的命令。
那么恐怕结局难以收拾。
这些膜顶教的六代弟子必定要反。
到时候或许这些武林人士还能有救?
这些武人们的一颗心,在这一整天里忽上忽下,受尽折磨。
眼看如今又显生机,大家都是瞪大了眼睛。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
六代弟子们大声反抗,甚至打起来的局面并未发生。
相反地,听到了杜羚的命令之后。
这土坡上竟然响起了一片呼喊声:“昭昭日月,还我光明!”
“昭昭日月,还我光明!”
这片呼喊声整齐嘹亮,意志坚定。
震得泰山上下松枝抖动,人心震颤。
而“昭昭日月,还我光明”这一句,除了是膜顶教见面时候的暗号。
更是膜顶教徒临死就义前的宣誓。
显然,六代弟子们听了杜羚的命令。
各自用此口号宣誓。
他们甘愿死去,也要完成灌满血祭无底洞的命令!
所有的武林人士,此时不得不为膜顶教的决绝与忠诚而震惊。
而杜羚也是因为激动而面色发红。
她声音禁不住微微颤抖,对陈攻道:“传法真师。您看见了么!
若是六代弟子的鲜血不够,那么五代弟子也将奉献出血液。
五代弟子不够,就由四代弟子顶上。
直到将我杜羚的鲜血也奉献出来。
到时候就请传法真师主持仪式!”
这一番话,说的坚定决绝。
而杜羚面上,也像是燃烧起了火焰一般坚定。
紧接着,所有膜顶教弟子们似乎都是被杜羚的意志感召。
一瞬之间,山坡上回响着“昭昭日月,还我光明!”的呼喊之声。
看来整个膜顶教的所有教徒,都愿意为了“灌满血祭无底洞,沟通上天”这个任务献出生命。
这时候的杜羚面上带笑,点头高声道:“兄弟姐妹们!我们奉献生命,定能脱离苦海,在极乐世界重遇!”
她的呼声,更是引得那些膜顶教徒们一致欢呼。
声音震耳欲聋,直击人心。
谁知这时候,却有一个人的声音划破众人的欢呼声。
就听这个冰冷的声音道:“可笑!我进膜顶教,不是为了白白牺牲的。”
这个声音突兀至极,引起所有人侧目。
原来说话之人正是泰山派掌门玉鸦子。
而这个四十岁上下,本来面目清秀的男子,如今却是恶狠狠地指着陈攻道:“而这个人,也不是传法真师!”